玄冰箭炸裂的冰雾还未散尽,蒙面人袖中已飞出十二枚黑铃。每枚铃铛刻着不同形态的“寂“字,在空中织成囚笼。陆十一怀中的“烬“字铃突然脱手飞向囚笼中心,裂纹里渗出岩浆般的金红液体,竟在黑铃阵中烧出人形缺口。
“坎位冰封!“白无咎甩出酒葫芦,葫芦底昆仑云纹暴涨,却在触到黑铃阵时冻结成冰雕。凌霜剑匣弹开的刹那,阿蛮尾巴突然卷住三根糖葫芦签子,尾焰点燃糖浆甩向蒙面人:“请你吃糖刺!“
糖浆遇黑铃寒气凝成赤色冰棱,却在距面门三寸处诡异地悬停。蒙面人指尖轻勾,冰棱调转方向刺向凌霜心口——那轨迹竟与陆十一梦中霜刃的走势分毫不差!
“叮——“
一缕清越铃声刺破黑雾。九岁小和尚踏着冰面裂纹走来,腕间“尘“字铜铃无风自鸣。他每走一步,冰层便浮起半透明梵文,将黑铃阵的煞气消解三分。
蒙面人突然闷哼后退,十二黑铃如遭重击般乱颤。小和尚抬起肉乎乎的手掌,掌心“尘“字胎记泛起金光:“女施主的嗔毒铃该换了。“说着从布袋掏出个烤红薯,掰开的瞬间热气蒸腾,竟在黑铃阵中烧出个佛龛形状的缺口。
陆十一的“烬“字铃突然飞回怀中,裂纹里沾着红薯香灰。阿蛮尾巴尖粘了块滚烫的红薯皮,疼得直跳脚:“小秃驴你暗算我!“
“往生河第九道弯的红薯最甜。“小和尚鼓着腮帮子咀嚼,腕间铜铃震落几点香灰。灰烬触冰即燃,在众人脚下烧出金色结界。蒙面人的黑铃撞上结界,竟发出老僧撞钟般的浑厚回响。
蒙面人转向小和尚:“佛门也要插手九铃之争?“
“小僧只渡有缘人。“他举起红薯指向蒙面人,糖汁在冰面画出扭曲的“叁“字,“比如这位女施主的三尸毒,再发作三次就要烂脸啦。“
蒙面人突然捏碎腰间玉佩,和黑铃阵一起化作乌鸦群四散。最后一只乌鸦爪间抓着半块霜纹银锁,锁眼形状与凌霜剑匣裂痕完全契合。小和尚腕间铜铃轻晃,乌鸦突然吐出锁片,落在陆十一脚边时已冻成糖块。
“往生河的糖人最骗小孩。“小和尚蹦跳着踩碎糖锁,银锁内里竟露出半张昆仑掌门令。白无咎瞳孔骤缩——那正是三年前他亲手埋在师尊坟前的遗物!
阿蛮尾巴卷住糖块残渣嗅了嗅:“有檀香和......尸油味?“
“是往生河第三弯的特产。“小和尚掏出一把五香瓜子分给众人,腕间铜铃忽然沉寂,“明日辰时,请诸位施主用这瓜子壳当船资。“他蹦跳着消失在风雪中,冰面上残留的瓜子壳竟自动拼成青铜门图案,第九道门环处嵌着半粒南瓜子。
凌霜剑尖挑起南瓜子,霜纹忽然爬满果壳:“是师尊闭关前最爱吃的零嘴......“
陆十一怀中的铃铛突然发烫,裂纹里渗出糖浆般的液体。液体滴在冰面时,映出小和尚在青铜门前捏糖人的画面——那糖人模样赫然是九岁时的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