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海的潮汐退尽时,陆十一化身的无字碑突然绽出裂痕。阿蛮尾尖卷起最后一缕焚星灰烬,灵焰触及碑面的刹那,十万道裂痕中突然涌出新绿——灰烬里萌发的不是草木,而是三百位尘烬军亡魂重聚的肉身,每具躯壳的心口都插着半截糖葫芦签子,签尾系着九尾狐祖断尾时的啼血手书:「愿以残灰沃春泥」!
“老白,该醒酒了!”阿蛮九尾燃尽,灵焰凝成盏青瓷酒杯掷向虚空。白无咎醉眼倒映杯底残酒,昆仑冰魄突然从瞳仁渗出——酒液触及碑痕的刹那,因果海突然干涸,露出的不是海底而是蜜饯铺地窖:垂髫女童正用糖浆修补铜锁,锁芯卡着的竟是听潮剑缺失的剑魂!
尘心赤脚踩碎青瓷杯,药师骨裂成四十八万颗舍利。小和尚背后浮现的燃灯古佛虚影,突然伸手捏碎铜锁——锁芯掉出半块糖渍梅核,核纹里冻着霍十七阵亡前夜写的绝笔:「若见春风渡,当归蜜饯铺」!
“第七营,酿酒!”霍十七残魂燃烧成青鸾撞向梅核。老兵翅尖扫过核纹时,整座烬墟突然飘雪——雪片触及碑痕的刹那,化作三百坛尘封的辣酱,坛底刻着的不是年份而是羽化神朝大帝的悔罪书!
凌霜霜剑劈开第三坛辣酱,剑气搅动的不是辣油而是糖浆。浆液凝成母亲剪影,她手中裁衣剪正绞断最后一根因果线:“陆氏的春,得用劫灰来浇!”剪刃触及无字碑时,碑面突然浮出三百道剑痕,每道都映着位正在耕种的尘烬军亡魂,锄头竟是九尾狐祖被熔的尾尖骨!
垂髫女童突然撕碎糖衣,露出九尾狐祖的纯善真容。她指尖蘸着灰烬在虚空写下《春风帖》——当「劫灰深处,万物生」七字成形时,整座青铜仙殿突然坍缩成粒梅核,核纹里冻着阿蛮断尾那日的星象图!
“霜丫头,该种树了!”白无咎醉踏梅核,昆仑冰魄凝成柄刻满年轮的铁锹。当锹尖刺入因果海眼时,十万渡劫舟残骸突然发芽——枝头挂着的不是果实,而是三百颗糖狐眼珠,每颗瞳孔都映着蜜饯铺新开的桃树下,陆十一正用听潮剑为垂髫女童刻糖人的剪影。
阿蛮残存的尾尖白毫突然飞向桃枝,灵焰灼穿的树皮上浮出九尾狐祖的最终手书:「愿此春风,吹尽人间腌臜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