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海的血雨凝成沙漏时,陆十一脊梁燃起的狐火突然结霜。阿蛮尾尖卷起冰碴甩向虚空,霜花触及青铜碑「诸天葬我」四字的刹那,三百具「我」字分身的瞳孔同时泛金——眸中映出的不是战场,而是凌霜母亲怀胎七月时,用脐带血在《雪中烬》扉页写下的八字谶言:「光阴煮我,我烬光阴」!
“老白,量量这锅陈年烂账!”阿蛮九尾炸成焚界火,灵焰凝成柄刻满狐族年轮的青铜勺。白无咎醉步踏着沙漏流沙,昆仑冰魄从勺柄渗出——当勺尖舀起第三十六粒光阴砂时,轮回海突然裂出条幽径,径旁立着三百座无字碑,碑顶积雪里冻着星陨阁主的生辰帖!
尘心赤脚踏碎最近的无字碑,药师骨裂成的佛珠突然奏响梵呗。小和尚背后浮现的过去佛虚影,突然伸手捏住碑底藤蔓——扯出的不是根须,而是霍十七阵亡前夜写的绝笔信:「若见碑无字,当以血为墨」!
“第七营,研墨!”霍十七残魂燃烧成青鸾撞向碑林。老兵翅尖扫过积雪时,冰晶突然化作血砂——当血砂触及陆十一脊梁的狐火时,三百无字碑同时淌出朱砂,砂痕竟拼成羽化神朝密卷缺失的《弑帝九律》!
阿蛮尾尖卷起血砂掷向青铜勺,灵焰灼穿的裂痕里掉出盏琉璃灯。灯芯触及《弑帝九律》的刹那,碑林深处突然传来编钟声——音波震碎第七座碑时,露出的不是碑髓,而是凌霜母亲冰封的半缕残魂,她手中裁衣剪挑着的竟是陆十一婴儿时的啼哭!
“霜丫头,听好了!”白无咎并指割开音波,昆仑冰魄凝成听风铃。铃舌触及啼哭时,轮回海突然寂静——三百具「我」字分身的咽喉同时裂开,涌出的不是血而是糖浆,浆液凝成九尾狐祖的泣血手书:「宁断光阴线,不跪无字碑」!
垂髫女童突然从糖浆里钻出,腕间银铃轻摇。十二重天外降下道混沌雷柱,劈碎所有无字碑——碑灰凝成册《烬世录》,封面弹孔中渗出不是墨,而是霍十七咽气前咬碎的半颗牙,牙纹里冻着星陨阁主最后的狂笑!
“参军,该掀这老底的棺材板了!”霍十七残魂炸成三万六千颗火星,每颗都映着尘烬军士卒阵亡瞬间。阿蛮九尾卷起火星掷向《烬世录》,灵焰烧穿的页缝里浮出块照胆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当下战场,而是陆十一抓周那日,蜜饯铺地窖深处正在签订的《贩魂契》!
凌霜霜剑劈开镜面,剑气搅碎契约朱砂。当砂粒触及垂髫女童的银铃时,轮回海突然升起十二轮血月——月面刻着的古篆
「我烬处,诸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