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仙殿的门轴转动声惊醒了纪元尘埃,阿蛮尾尖卷着陆十一撞入殿门的刹那,三百颗燃烧的算珠突然凝成沙漏。砂粒触及少年脊梁燃尽的天灯灰时,竟在虚空铺就条倒流的时光河——河面每朵浪花都是星陨阁主篡改的因果片段!
“霜丫头,剪红绳!”白无咎醉眼倒映着河面某朵浪花——二十年前蜜饯铺内,凌霜母亲正用裁衣剪绞断陆十一的脐带。剪刃触及血肉的刹那,整条光阴河突然沸腾,河底浮出三百架青铜战车——每架车辕都刻着「狐婿」二字,拉车的不是战马而是正在融化的九尾狐祖残魂!
尘心赤脚踏过车辙,药师骨裂成的佛珠突然渗出血泪。小和尚背后浮现的过去佛虚影,突然伸手捏碎第七架战车——车舆内冻着的不是兵甲,而是霍十七年轻时写给凌霜母亲的情诗,诗稿火漆印竟与星陨阁贩魂契的朱批同源!
“老霍,藏得够深啊!”阿蛮九尾燃成焚界火,灵焰灼穿情诗稿。灰烬中浮出本《逐日账》——首页按着的血指印,正是霍十七当年在尘烬军断后战中丢失的右手拇指!
凌霜霜剑劈开车阵核心,剑气搅动的不是青铜而是糖浆。浆液凝成母亲剪影,她手中裁衣剪正将半幅嫁衣襟摆系在沙漏颈口:“霜儿,陆氏的光阴债,该用狐族脊梁来量!”
霍十七残魂突然燃烧成青鸾撞向沙漏,老兵燃烧的指尖捏着半块辣酱饼:“参军,这饼里掺的是老子的悔!”饼屑触及光阴河时,整条长河突然逆转——浪尖托出星陨阁主真身:竟是三百年前被九尾狐祖斩落的恶尸,其掌心托着的不是命灯,而是半颗正在跳动的狐心!
“原来如此…”白无咎并指割开胸膛,昆仑冰魄凝成柄刻着「量罪」的铡刀。醉步踏着逆流光阴,刀锋扫过恶尸天灵:“这铡刀斩过昆仑雪,今日再斩三百年孽!”
铡刀落下的刹那,青铜仙殿突然坍缩成枚骰子。阿蛮尾尖卷起骰子掷向归墟,灵焰烧穿的孔洞中掉出三百颗佛头——每颗眉心都插着截糖签,签尾系着的红绳正连着陆十一的脊梁骨!
“第七营,填阵眼!”霍十七残魂炸成三万六千颗火星,每颗都映着位尘烬军亡魂的脸。亡魂们咆哮着撞入佛头七窍,撕开的裂缝里涌出不是脑浆,而是正在结冰的《雪中烬》终章残稿!
凌霜霜剑引动残稿墨香,剑气凝成支判官笔。当笔锋触及陆十一脊梁时,少年背后突然浮出九尾狐祖的泣血手书——「宁断光阴线,不跪长生门」!
青铜仙殿废墟中突然升起轮血月,月面斑驳处爬满弹孔。尘心药师骨凝成降魔杵刺向月心,佛血触及弹孔的刹那,整轮血月突然炸成漫天花雨——每片花瓣都是截狐族尾骨,骨纹拼成的正是:
「我与我,斩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