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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只是游戏这种话已经不能说出去了。

教官的脑子是被螃蟹带着易拉罐一起带走了吧?为什么要把明显是敌对的两个人给放在一起啊!故意的吗?

事实如此,电波甚至为了自己的想法沾沾自喜。

只要他们在竞赛中能够惺惺相惜,这点小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大家毕竟还是真善美的化身,哪有什么解不开的问题呢?

如果让林夜来评价这种不打不相识的想法,林夜的想法就是:

“能想出这种方式来解决纷争的人,脑子肯定是坏掉了。”

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林夜担忧的眼神投射到领先的芽酒身上,此时对方正兴致冲冲地向前飞去。

担忧什么呢?希望芽酒的抗压能力能让她输了之后坦然面对吧。

芽酒焦糖色的马尾随着喘息剧烈晃动,她舔掉唇角的糖霜,法杖顶端的太妃糖装饰因能量过载泛起危险的红光。

“十秒优势而已──”

“让你先跑半圈如何?”

棋水水的粉色蕾丝裙摆扫过沸腾的间歇泉,前方芽酒的法杖突然喷射出糖浆洪流,焦糖色浪潮裹挟着贝壳与珊瑚碎片,在赛道中央筑起糖霜屏障。

“闭嘴!”

“吊车尾就该乖乖吃尾气!”

“太卑鄙了!这是障碍赛还是拆迁现场啊!”

观战区的林秋把枫叶盾牌捏得咯吱作响,新晋的少女还是不知道世事无常的道理。

这可不是什么公平竞赛啊,硬要说的话,像是无条件格斗还是更恰当一些。

“规则允许。”

“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在这里吃瘪总比在清除灾兽的时候吃瘪好。”

“但小酒的情绪波动...不是正常的反应,是因为近期泪潭这边能量立场的紊乱吗?”

回应的可可推了推反光的镜片,目镜流倒映着棋水水灵巧腾挪的身影,略带一丝不安地说。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的话,芽酒的输赢还很难确定,而且她总感觉大家的情绪就像是潮汐一样一点就爆。

相比于只是略微感知到的林夜,身为大姐姐的可可感受的更加清晰,芽酒只是被惯坏了,不是不分事理的人。

林夜也是这么想的,棋水水会因此动怒这种事情,本身就是很少见的。

芽酒明显被一句话给破防了,差点从糖霜堆成的屏障上跌下来,大口呼吸着平复着心情。

“管好你自己!”芽酒突然旋身甩出三枚棒棒糖导弹到棋水水前方,糖衣在高温下融化成粘稠的蛛网,“这招如何?”

卑鄙的一招,即使不起作用,对于爱干净的少女们来说,身上都是融化的糖浆也是很影响情绪的一点。

从这里来说,就像往别人家门口扔垃圾一样,造成不了太多伤害,但是及其不道德。

早有准备的棋水水的导航箭在空中炸成粉色烟花,将粘滞的糖浆给粘住返回。

“早就想到你们会有这一招了!”

“你自己享受吧!看看这是什么──”

六边形光盾展开,糖网在触及棋水水带在身上带有夜曲能量的镜子瞬间被增幅反弹。

不只是芽酒一个人有所准备,林夜也为棋水水准备了一面镜子,虽然只能够反射两三次的攻击,但是在这种时候无异于一个大杀器。

环着碧蓝的湖水,芽酒带有甜品焦黄色的头发乱乱地打在脸上,险些撞到旁边的树丛,自业自得的糖霜网住了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前方。

芽酒惊愕地看着更多自己的攻击化作天罗地网罩向头顶,焦糖色瞳孔里首次浮现慌乱。

“太妃护盾!”

她仓促间筑起的防御工事被糖网腐蚀出蜂窝状孔洞,棋水水趁机从漏洞中鱼贯而过,山茶花香混着过多糖分的味道掠过芽酒鼻尖。

这下子,芽酒反而葬送掉了自己一直保持着的优势,这也是林夜所预料到的,就算绝对速度差不多,更加有经验的棋水水可不是你个雌小鬼能比的。

这是老银币的胜利。

“反超,感谢款待~”

“没有想到芽酒妹妹反而把自己缠住了呢?”

“这下子应该是无计可施了吧。”

粉发少女在空中优雅转体,光弩的准星稳稳锁定终点线,在她看来,侮辱了林夜的芽酒不是什么值得最下留情的人,以至于没看到还未恢复视野的芽酒此时的表情。

对方一直在小声念叨着什么,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感觉到有些不对的林夜用自己的力量想要阻止棋水水继续嘲讽——对面破防是一回事,晚上刀战把你带走又是另一回事。

总不能在墓碑上刻一个对面全责吧?

很明显对面的雌小鬼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真的做出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转过头的棋水水只看到在十几公里之外朝着棋水水挥手的林夜。

“夜君也在为了我们的胜利感到高兴吧~真的是,都没这么心急过呢~”

棋水水兴高采烈地回头向林夜挥手致意,再往芽酒的方向投以一个无视的目光,只是一味漫步往终点。

这幅光景反倒成为了压倒芽酒的最后一根稻草,尤其是看到了夜曲和棋子两个在一旁相互致意的场景,更让芽酒无法接受。

输了吗?

输了吗???

不,还没有,只要对面还没有到终点,对,还有一段距离,还有机会可以赢。

“所以说。”

“你们!”

“别小看人啊──!!”

“呀啊——!”

芽酒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渗出血丝,糖霜法杖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把前方的棋水水给闪了个措手不及。

这个FLASH BANG是众人都没有遇见的。

看着芽酒的气势突然暴涨,速度也挣脱身上的糖浆变得飞快,甚至再过一会儿就会赶上棋水水。

众人突然意识到了,这非常罕见的一幕,芽酒的星尘在情绪刻意的加持下暴走了。

星尘只是一个武器,随着魔法少女使用转化为不同形态...自然,缺乏控制只是一味输出的星尘,也可以直接当做炸弹。

当让这个炸弹宣泄的时候,炸弹的载体会变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海域的浪涛突然染上琥珀色,沸腾的间歇泉喷发出焦糖爆米花,芽酒踏着糖浆冲浪板腾空而起,过度释放的能量让她的马尾炸成海胆状,沙滩目镜的镜片因高温开始融化。

远处的林夜看得有些怔住了,这个独属于芽酒的糖浆领域,类似于夜王的气场“夜王领域”,但只有雏形。

能够经受这次因由情绪的暴走,芽酒的收获怕是不会小...损失更大就是了。

“芽酒!”

“立刻终止比赛!”

“闭嘴!”

可可猛地站起身,芽酒的声音带着迷糊,糖霜铠甲在超负荷运转下寸寸剥落,为了速度牺牲了一切。

“唔...怎么能输给这种半吊子......”

棋水水突然感到后背发凉,透过光弩的瞄准镜,她看见芽酒的瞳孔已经失去焦距,糖浆洪流毫无章法地四处飞溅──这根本不是竞速,是自杀式冲锋!

区区一个竞速比赛,至于吗!

棋水水感到了发自心底的不解,只是一个训练罢了,对于她来说这最多只是一次竞赛罢了,还是不影响结果的竞赛,为了区区好胜心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棋水水的嘲讽也只是为了泄愤而已,现在是谁的错已经说不清楚了,但都只局限在一个适当的范围之中。

直到现在,对面的举动让棋水水意识到,是棋水水把这件事情看得太轻了,在对方的心中,可能等同于捍卫尊严。

棋水水只能这么想,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阻止对面——再继续下去,对面的身体首先会承受不住分崩离析成星尘。

她可不想获得芽酒碎片。

“喂!糖分白痴!”

“快停下,听到了吗?你已经赢了,不用再往前了。”

“前面有......”

棋水水突然调转方向,看着前面琥珀色的海面和下面暗流涌动的礁石。

没有人听到,棋水水的提醒被轰鸣的浪涛吞没,芽酒的法杖重重劈开海面,飞溅的糖浆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她混沌的视野里只剩下终点线那抹粉色身影。

实则已经是残影,芽酒的身影早已经冲出了终点,视网膜中残留的残影还在让芽酒强迫自己向前。

芽酒机械地重复着,糖霜星环因星尘的过载开始碳化,星环剥离的碎片化作彩色的碎屑掉落在空中。

这就是独属于芽酒的星环,一旦碎裂,就再也无法恢复——现在谁也追不上她,包括远处的电波,现在只能期待着芽酒自己停下来了。

“芽酒,快停下,前面有礁石,再往前的话...”

棋水水的导航箭能够追上芽酒,但微弱的声音难以让芽酒动容。

“怎么能让这些......被吊车尾否定......”

“怎么能被吊车尾否定......”

“马上就到终点,马上就要赢了。”

“快停下!你的身体......”

“赢家摆出施舍的嘴脸最恶心了!”

“少假惺惺了!”

芽酒一杖击碎导航箭,飞溅的糖针在棋水水脸颊擦出血痕,此时芽酒全然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一味地向前。

星尘就像是氮气一样,过分地使用就会类似于醉酒一样,这种类似于氮醉的行为此时支配了芽酒的思绪。

...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

前面那个黑色的地方,应该就是终点了吧。

再不到终点的话,真的就撑不住了啊...

好累...

还是第一次这么累...

暗礁区的阴影近在咫尺,芽酒模糊的视线终于捕捉到那块凸起的玄武岩时,用尽全力尝试着转向到其他地方来躲开。

但是感受着身体早已因惯性无法转向,芽酒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头越来越大的影子。

不过此时的芽酒完全无法思考前面的石头有什么影响,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要撞碎就能继续前进了。

已经熟醉的芽酒完全忽视了她和石头之间密度的区别。

“该死,为什么这个白痴完全停不下来啊!”

“快停下!停下来啊!”

“怎么做到的,完全停不下来,磕了药都不会是这个情况吧!”

棋水水的导航箭尝试着去把往前俯冲的芽酒给扯回来,但是因为自己也在往前冲锋的惯性完全做不到,歪头看向芽酒的脸几乎与地面持平。

棋水水在水中的声音传到了芽酒耳中。

“什么?停下?为什么?只要一直前进就好了,就像以前一样...”

芽酒最后看见的是身后远处的棋水水惊恐放大的瞳孔,以及自己映在糖浆里的扭曲倒影──

“诶,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咔嚓!骨骼错位的脆响混着浪涛声传来。

芽酒的左臂在礁石棱角上撕开狰狞伤口,血液喷溅在棋水水继续前进的雪白的膝袜上,少女像断线木偶般滚过终点线,在沙滩上犁出血痕。

从旁人的视角来看,芽酒摔向棋子的时候,棋子没有丝毫犹豫就继续往前越过终点。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完全不了解了。

“比赛结束!”

“胜者:星屑五重奏!”

赶来的电波教官的长枪重重顿地,只要能够停下留住自己的星环,就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检查过后的电波意识到芽酒的星环几乎没有损伤,外表的骨折对于一个军人来说不算什么。

她的一切理论都很完美,只有一点不对——那就是芽酒并不是一个军人,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打不过老鼠的少女。

这区别就很大了。

对于常年在战备区厮杀的电波来说,只是骨骼移位和体表的受伤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伤势,对魔法少女来说只要很短的时候就能恢复好。

重要一点的就是芽酒的超载,可能会导致几天的能量虚弱。

但是在场的众人并不这样想,欢呼声尚未响起便已经被熄灭。

比较近的柒素的熊玩偶第一个冲进赛道,颤抖的爪子按住芽酒喷血的伤口,身边是郸雨的阳伞“啪嗒”掉在沙地,墨迹状的治疗符文因慌乱写得歪歪扭扭。

姗姗来迟的林夜看着这一幕有点无奈,作为西格玛男人的他可以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中大。

但是对于这些加在一起年龄没有他鞋码总和大的少女,林夜亦能够感同身受。

这种队友的情感在这里,如果是棋水水的话,林夜很难保证不会有类似的行为。

由己及人,现在能说是芽酒自找的吗?那是自讨没趣,讨论谁是谁非已经没有意义,只能庆幸电波检查后的芽酒没有什么大问题,最多只是晕几天罢了。

“芽酒!看着我!”

“呼吸!保持清醒!”

可可扯开熔化的战术目镜,绷带胡乱缠绕着芽酒流血不止的手臂,却没有意识到这对于伤者毫无作用。

林夜用镜子阻挡住流血的地方,把棋水水护到身后,优先包扎伤员

有相同想法的梦狸,棉花糖云朵裹住伤员,重力场让血液流速骤减,她难得睁开的异色瞳里有着对自己队员的无奈和自知。

“玩过头了啊......”

棋水水的蕾丝手套还保持着伸出的姿势,她看着自己指尖沾染的血迹,山茶花香被铁锈味彻底覆盖,最后一刻她的手终于触碰到了芽酒,但是为时已晚。

林秋的枫叶盾牌“哐当”砸进沙地,黄檬的酸液瓶滚到脚边兀自冒着泡,两人在此时很难为棋水水说话。

林夜突然感觉有点头疼,谁都知道这件事情和棋水水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此时很难做到不迁怒。

只有自己会无条件站在棋水水那一边,希望这就够了——但是又不能完全不管对面的想法。

为什么这么麻烦的事情总是会找上我,林夜摸了摸额头,把有些发抖的棋水水捂着更紧了一些。

这种没能够救到队友的感觉,对于粉色的少女来说不会太好受...林夜能够做到的只有尽力安慰。3

现在得先让对面的人闭嘴,林夜看向了对面准备冲过来的可可,此时这个大姐姐的角色已经慌乱地找不着北,想要做些什么却又无从下手。

“你明明能帮她的!”

“一场游戏比同伴的安全更重要吗?”

可可突然拽住棋水水的腕甲,反光的镜片后渗出泪珠,让棋水水的光弩的冒出青烟。

“我......”

“惯性太大刹不住......”

“借口!”

“你眼里只有胜利吗!”

可可的话语勒紧棋水水脖颈,梦狸的云朵隔开两人,重力场压得可可单膝跪地,这个时候这个一直睡觉的少女终于展现出了一些队长的担当。

林夜亦然——就算有错,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让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

“够了。”

“是我们没教好芽酒。”

林夜沉默地横抱起浑身僵硬的棋水水,少女的瞳孔失焦地望着芽酒染血的发梢,蕾丝裙摆的破洞露出渗血的膝盖。

还是不够抗压啊,如果是自己的话现在会怎么做呢?应该是一言不发地离开吧,一旦陷入自证陷进就不好了,林夜心想。

但是现在还是先离开冷静一下吧。

“等等!”

“棋姐姐不是故意的!她最后调转了光弩方向......”

林秋突然拦住转身欲走的可可,可可的镜片蒙着白雾。

“你...让开。”

“我现在不想听任何解释。”

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呢?

林秋的心意和观察力在线,但是对于处理这些事情的经验毕竟还是太少。

很多时候,别人想要的都是一个态度,仅此而已,而这个态度恰恰是很多人所不能接受的。

稍稍意识到这一点的林秋直接像一根夏天太阳下的狗尾草,焉成了一滩,跟在林夜身后往回走。

星屑五重奏的休息区仿佛被按下静音键,黄檬擦拭着棋水水裙摆的芽酒的血渍。

林秋突然拽住林夜的衣角道:“队长,棋姐姐的手好冷......我们先回去吧。”

他最后望了一眼被抬上担架的芽酒,焦糖色长发垂落在染血的沙滩上,像极了融化殆尽的太妃糖。

林夜又低头看向怀中仿佛破碎人偶的棋水水,少女往日灵动的眼眸只剩内疚和自责。

“嗯,先回去休息吧,辛苦你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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