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有什么话还是直说比较好。”
对于马良的邀请，文聘面不改色的回复道，相当于委婉的拒绝了。他现在还不想参与站队或者各类斗争，目前他只忠于刘表本人。
也正因为如此，自从出兵以来，刘备多次邀请，都被他婉言拒绝了。至于马良，在文聘看来估计又是为刘备来当说客的。
“唉，既然要某直说，某就得罪了。”马良挑了挑眉，随后神情一变，面色凝重的说道，
“您，对刘荆州不够忠诚啊！”
此言一出，文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温了。
这种直截了当说别人不够忠诚的话，放在这个时代可是很重的打脸。好在文聘还有点涵养，虽然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但还是压着火气道，
“少君此言何意？某一心为公，只听刘荆州之令，你觉得某对刘荆州哪里不够忠诚了？”
见文聘没有第一时间翻脸，马良才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后神情认真，煞有其事的询问道，
“那文将军，且听某一问，作为忠义之士，最重要的是什么？”
“食君之禄，为主分忧！忠臣当察恩主之忧虑，替恩主解决问题，如此方能算真正的忠义之士。”
“但现在，刘荆州欲北伐，却受襄阳宵小所束缚，不得寸进。文将军既统大兵于江陵，声名显赫却不肯为刘荆州之心事分忧，这岂能是忠臣之所为？”
听到马良的话，文聘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回复道，
“忠臣不当随意越过恩主办事，难道在少君看来，这种僭越之事也能算忠诚吗？”
“那依文将军所言，若是明哲保身，居于事外，又如何替恩主分忧？恩主有些张不开嘴的事情，难道不该忠臣主动分担吗？”
“如果仅仅是言听必从，那不如在那个位置上，放个木头人来的实在。”马良同样回击道，一番诡辩倒是把文聘说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不过马良丝毫不给文聘反应的机会，第一时间绕过这个话题，直奔主题，
“况且不光如此，读过书的人都清楚，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但刘荆州却因长公子缺乏支持，而难以取舍，日思夜寐难以取舍。”
“相信文将军之才，自然也清楚废长立幼的弊端。若文将军真乃忠义之人，早就应该主动为恩主解决此事，为何一直置身于世外呢？”
“此乃刘荆州的家事……”文聘已经快被马良绕晕了，说话也没之前那么坚决了。
但同样是刘荆州的心事，莫非作壁上观看着刘荆州被迫走取乱之道，就是忠臣所为吗？”马良接着乘胜追击，继续说道，
“刘荆州依然希望立长公子，但却因为蔡氏势力庞大而陷入纠结。文将军，您也不想看到刘荆州如此为难吧？”
“尤其是此次北伐，乃刘荆州专门为长公子铺路，却命文将军跟随，刘荆州暗示还不够明显吗？文将军却如此回避此问题，名为不参与恩主家事，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而已。”
“还是最初的那句话，食君之禄，为主分忧，文将军都不能主动为刘荆州分忧，又岂能说足够忠诚乎？”
这个时候马良都想摸了摸自己的头，看看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尖尖的。
很明显，马良这一番话已经把文聘绕晕了。昏头转向的他都有些头疼不清醒了，
对的，对的，诶？不对，诶？对的……
这个时候，刘备适时的站了出来，打断了马良的发挥，
“季常，不得对仲业将军如此，此非君子所为。更何况仲业将军跟随刘荆州多年，忠与不忠其都能判断，外人还是别过多干预。”
“我相信，以仲业的智慧，自然能看出刘荆州的困扰。之所以尚未有行动，自有自己的考量，明哲保身怕是言重了。”
你也没放过他……
马良嘴角抽搐了一下，相比于自己直来直往，老刘这捧杀反而对文聘打击更大。果然在刘备补刀后，文聘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一直自诩是刘表的忠臣，这些年只听刘表之命，绝不掺和过多事务。不过在马良这一番话下来，反倒显得他有些坐视刘表头疼，拒绝为主分忧的奸臣了。
偏偏马良的逻辑无懈可击，搞得文聘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忠诚了。
难道我真不够忠诚？
还没等文聘琢磨明白，刘琦已经反应过来了，立马加入话局，
“文将军，某虽不才，但随家父多年，也能看出其顾虑所在。现在不管是在北伐一事，还是继承问题，皆受蔡家所限，困扰其数年之久。”
“我知道您对家父忠心耿耿，现在家父有忧虑，您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刘琦也干了！
这下文聘都有些后悔让马良直说了，这反而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文聘再后悔也没办法了，最终只能沉重的叹息了一声，
“罢了，依少君之言，某该如何？”
“自然是先恩主忧而忧，尽力解决刘荆州担忧的问题就好了。”马良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下，这下终于是妥了。
“刘荆州并不希望废长立幼，且有北进之心，那将军当坚定的站在刘荆州这边。若是再有敢言废长立幼者，文将军当替刘荆州驳斥啊。”
“如此才能对得起刘荆州对将军的重用，不是吗？”
文聘翻了翻白眼，这下他算是明白了。自己从被刘表安排与这几个一起北伐开始，自己就已经上了贼船了。
很明显，自己再想两不得罪，一心只忠于刘表是不可能了。没办法，文聘最终长叹一声，朝刘琦拱了拱手，
“长公子今晚可有闲暇？某有些话当与您聊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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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马良的一番诡辩，最终是把一直没表明立场的文聘给拉下水了。在一晚上与刘琦的交流后，次日文聘便脸色漆黑的表明了支持刘琦的立场。
虽然目前还不是支持刘备，但立场已经统一了，剩下的就是看怎么谋划荆州了。
而在马良拉文聘下水的同时，关羽也与甘宁引兵朝着汝南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