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桦原又称陶桦镇,是江城市辖下五镇十八乡九十六村中,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乡镇。理所当然的陶桦原公安分局也是周围所有乡镇公安局的领头羊,大部分大案疑案都会汇聚到这里。
行驶中的车里,王晓春率先说道:“江同志,你不介意我叫你老江吧,你喊我小王就行了。你能跟我复述下整件案件吗?其中还有一些细节我不太理解。”
“那当然没问题,小王同志。”江超说道:“我就从一开始说起吧。”
“尽量简洁点。”王晓春附加道。
“好的,那是10月18日的凌晨,我们刑事组在接到了在月牙湾抓捕偷渔者的任务后,在月亮湾进行监视行动。”
“打断一下,这种任务一般不是本地渔事局或海事局该管的事务吗?”
“你说是对的,可当兄弟部门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就会出一份力,一切都是为了建设更好的华国未来而努力。”
“我理解了,敬佩敬佩,你继续”王晓春同时暗暗腹诽“这家伙没少听领导讲话,场面话说的顺溜。”
“我们在3点左右到达月亮湾,一共有组长周启文,副组长王倩,我,警员张燕和陈彬,还有辅警若干。随行4辆警车,3艘水艇。我们先是在月牙湾主要出入口北岸进行埋伏,我和两个警员各自登上一艘水艇停在岸边不远处的芦苇丛里。组长一人在对面的瞭望塔上总览全局,副组长在岸边接应。”
“嗯,合理的行动方案,是哪里出错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4点10分从西边的芦苇丛里驶出一条渔船,我们推测他们前一天把船藏到芦苇丛里,第二天夜里再开出来偷渔避免被人发现。渔船上的两人撒下渔网后,我们接到了周组长从无线对讲机发出的抓捕信号。在抓捕过程中,一人被捕,一人跳水逃脱。被抓人叫王伟,据他透露逃脱者叫李志,二人系堂兄弟关系。4点45分,行动结束后,许久未收到组长消息的我和陈彬开车出发前往瞭望塔处寻找组长。10分钟后,我们在瞭望塔附近的草丛里发现周组长赤裸的尸体,同时发现的还有一名为张杰的可疑男子就躲在周组长尸体的附近。王伟和张杰已经收监,李志我们正在搜集线索对其进行追捕。”
在开车时说话明显影响不到有着二十年驾龄的江超,他在结束汇报后拿起杂物槽里茶杯递向后面,后排的陈彬接过,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做的他熟练的拧开杯盖,重新将茶杯放回江超手里。江超把茶杯举到嘴前允了几口就把茶杯放回原处并拧紧茶盖。他转头看了一眼王晓春,发现她做思考状,便没有打扰。
“你们对案件有什么推测吗?可以随便跟我说说。”吸收完所有信息的王晓春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觉得张杰嫌疑最大,首先他就在组长的尸体附近被发现,其次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逃跑了。”初出茅庐的新人警员陈彬在说完这段话后被王晓春心里添加上了“菜鸟“的标签,浑不知喜得菜鸟标签的他像期待主人奖赏的金毛犬一样注视王晓春的回应。
王晓春无视他的注视,“呜呜”无声的败犬声在车内飘过。她看着江超等待这位老警司的回答。
“首先我们应该排除王伟,他全程都在我们的监视下,没机会和动机去伤害周组长。而相比张杰,我觉得逃走的李志更有嫌疑。”
“为什么是李志?他能有什么动机去伤害周组长呢?”陈彬问道。
“衣服啊,我们发现的周组长身无片缕,那他的衣服去哪了呢?你要记得李志是跳水逃脱的,当时凌晨水的温度接近零度,他上岸后一定会第一时间脱去湿透的衣裤,在没有衣物保温的状态下,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很快就会进入失温状态,要是这时他发现了孤独一人周组长,为了保命,他不得已袭击了组长并偷走了组长的衣物,只是在肾上激素的刺激下,他没发现自己下手过重,导致组长失血致死。”江超说道:
王晓春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她的心里总觉得自己忽视了什么。
“还有一件事”江超的声音低了下来,预示接下的话十分重要。“周组长出勤时带了一把手枪,在尸体周围和月牙湾附近都没发现。”
“你是说现在有个不知是谁的某人手里拥有我们局里的手枪,这下难办了,难办了啊。”就连新人陈彬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庞皱成了一团,毕竟丢枪是一件事关警局颜面的大事。
“那你说现在局长是不是急的像火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在领导背后说坏话这项技能陈彬早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
“哎,怎么说话的,局长也是你能议论吗?”江超提高声度说道,同时看了一眼王晓春的脸色发现她没过激反应后松了一口气。
陈彬这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外人在场不能太放肆。
江超见气氛有些尴尬,说道:“沈局长倒是像没受到影响,依旧早上练嗓,中午喝茶,下午唱戏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王晓春对这位黔剧迷局长也有所耳闻,对丢枪这事她也有自己的看法。
“其实丢枪一事也没那么严重,主要在于丢枪人,现在丢枪人已经死去,要是枪能找回自然皆大欢喜,要是找不回,没人会多苛责一个死人,当然陶桦原公安局的面子到时是保不住了。不过现在面对公安局刑事组组长赤条条死在水岸边这一情况,公安局的脸面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我们还是专注抓到杀害周组长的凶手吧。”
王晓春总有一种让所处环境变得安静的天赋,之后一路无言。
抵达陶桦原公安局的大楼后,王晓春先是安排陈彬把绿毛押送到拘留室,随后跟江超来到二楼也就是刑事组的所在地,还没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女人争吵声从屋里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