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难道武道检测出了问题？
杜承砚来了兴趣，眼神里夹杂一丝怀疑，随后迅速消散。
武道资质检测不可能出错，那么问题出在.....
他看着李源，心中叹息。
15分钟，30分钟。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四个小时后。
李源浑身抖动，全身上下都被汗水覆盖，面容苍白。
饥饿，干瘪的嘴唇。
眼神涣散，全身刺痛。
李源硬生生凭着毅力坚持到这里。
枯竭的身体之中，他突然感受到了一丝温凉。
如同午后的阳光，又像是一汪清泉。
“来了！”
杜承砚眼睛一亮：“贯龙锥只有一式，现在！将自己的手臂想象成一杆大枪，将潜能凝聚于拳尖，调整呼吸！”
杜承砚大喝一声，身子扭动，鼻翼抖动，脊椎绷紧，体内似有嗡嗡的破空声。
李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贯龙锥并不困难，直来直往，简简单单。
难的是利用潜能。
——原来如此。
李源眯起眼睛，模仿杜承砚的样子，迈出一步，手臂就像是大枪用力刺出，破空声呼啸而过！
嗡！
这一拳在空中砸出肉眼可见的气浪！
李源拳头通红，温度之高，竟然滋滋的蒸发汗水，化作升腾的白雾。
“好！”
杜承砚大喝一声，眼神明亮。
仅仅初学乍练，就有如此威力，是寻常“贯龙锥”的两倍！
一旦完成淬体，李源在这一招的造诣都能超过自己。
潜能迸发，李源挥出这一拳，彻底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奥特空间中，巨人微微震动，体表的光芒开始出现隐约的斑驳。
那层巴掌大的光芒逐渐剥落，隐隐露出其内的银，红，紫三色。
李源倒在地上，手掌掌心贴在地面。无人注意到，掌心内泛起的淡淡的，好似粒子般的光芒。
“你的积累很丰厚，所以坚持了那么久，这就是回报——一蹴而就，练成武技。”
杜承砚口中发出惊叹的感慨：“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学会贯龙锥。”
李源艰难的爬起来，细细体悟体内潜能的流淌。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浓烈且神圣。
他微微握着拳头，但掌心内微弱的光芒早就散去了。
回过神，李源勉强挤出一抹干净的笑容。
他此时体内亏空，急需要丹药弥补。
“今天就到这里吧，记住这种感觉，对你日后也有好处。”杜承砚推着眼镜，语气温和。
“谢谢您，杜老师。”李源认认真真的道谢。
杜承砚沉吟了片刻，脸上微微有些诡异的变化，像是下定决心般转过身子，有些严肃的看向李源。
“李源......，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个忙。”
“您说。”李源抬起头来。
“我希望你能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名为‘飞升丸’的东西。”杜承砚递给李源一张纸条。
“你是学生，他们应该会送给你.....”杜承砚压低声音嘟囔了一句，随后恢复正常语气：“放心，这件事情并不危险，记住，你就说自己是为了参加破格武试，明白了吗？”
李源皱了皱眉头：“送给我？杜老师，您口中的飞升丸是一种丹药？”
“是的，但是千万不要服用，得到后，立马交给我。”
“具体的事情先别问了，等之后有机会我再给你细说。”
他说完，表情恢复温和：“如果你有所顾虑，没关系的，我可以找别人。”
说着，杜承砚看了一眼手表，语气轻松：“都这个点了，我得赶快回去买菜。”
他笑了笑：“回去晚了，刘老师饿肚子就要训人了。”
李源扬起嘴角，将纸条塞入怀中：“好的，杜老师，我愿意帮您的忙。”
杜承砚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明确不会有危险后，这才转身离开武馆。
脚步声由远及近，秦霄来到李源身边，面无表情的将一瓶丹药丢在李源怀中：“‘养元丹’，能够迅速恢复疲惫，凡是武馆教练可以打八折，算下来三万块，怎么支付？”
李源清了清嗓子，抬起头看见秦霄那张古板的面容。
“馆主，明天付现金可以吗？”
他虽然可以立刻从奥特空间内取出，但并不想暴露。
“行。”
李源站起身，咧着嘴开玩笑道：“练武可真贵。”
秦霄嗯了一声：“的确很贵——”
他想了想，似乎误会了李源的意思：“可以分期。”
“啊？”
秦霄此时却已经转过身，转身朝外走去，带起一阵风：
“从你工资里扣，每个月一万。”
“没事馆主，我明天就交钱。”李源攥着略有些滚烫的药瓶，笑声爽朗。
“随你。”秦霄的声音飘来。
李源嘴角扬起，朝秦霄躬身行礼，随后低下头来，取出一颗棕褐色的丹药。
“养元丹......”
“这可是好东西。”
与健体丸差不多价位，但在回复疲劳的效果上更好。
他仰头吞下丹药，一股清凉自腹部散开，传入四肢百骸之中。
砰！
窗外，忽的传来一声巨响，随后是尖锐刺耳的鸣笛声。
李源疑惑的走到窗边，看着街道上一辆货车呼啸而过。
行人们呆呆的望着路中央。
一个血肉模糊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面容早已经无法看清。
鲜血像落在宣纸上的墨迹渲染开来。
在那血泊中，染着猩红血液的左腿上，透着一层银白。
李源呆呆地愣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里，双手微抖。
他看见了破碎的金丝眼镜。
整个道路上混乱无比，所有的车都停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李源回过神，慌忙下楼，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神色焦急的冲到血肉模糊的杜承砚身旁。
浓烈的血腥味中。
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却早就停止了呼吸。
两日后。
奥特空间中。
李源缓缓睁开眼睛，神情无悲无喜。
他活动身躯，骨骼劈啪作响。
——贯龙锥已经彻底熟稔。
一天之内，可以压迫潜能，动用三次。
脑海中，莫名浮现杜承砚的面容。
“杜老师曾经是武者，反应敏锐.....”
“逃逸的肇事司机是冲着他来的，现在还没有找到。”
“有人想杀了杜老师。”
“如果不是为了教我武技，对方不见得有机会.....”
“不！不能这么想，该死的是幕后之人。”
李源眯起眼睛，低头看着纸条上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