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梅清霖,真的一点难度都没有。
冯煊说是凌迟,但只在他身上刮了两刀,他就给吓哭了,并迫不及待地交了自己的底。
他的储物袋里,并没装什么要紧的东西。
只有七块上品灵石,几十块中品灵石,和一些日常会用到的符箓、阵器等等,
还都是些一阶货色,连一阶上品都没几个。
作为一位筑基大修,这种身家可以说是极其寒酸了。
一问才知道,他在腾龙山脉中,一直是以云蛟宗长老这一身份活动的。
想要什么东西,想让人去做什么,基本都是靠着身份去压迫对方,
从而强硬白嫖。
要不怎么所有人都说他吃相难看呢。
而且,在经历了上次在月萱楼差点被月萱圣使打死的事情之后,他就更不带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他觉得,如果对方有能力打伤自己,抢走自己的储物袋,那么自己随身装着全部身家的行为,就是给对方送礼。
还不如都存在一个自己放心的地方,等需要的时候再去取。
他甚至连自己的法器都给放在了那里!
得知这些之后,冯煊心中再次感叹自己运气实在太好。
幸亏是梅清霖脑回路清奇。
如果之前,他身上带着法器,
或者,带着哪怕一张二阶符箓,或者一件二阶阵器,
事情,都会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是这里吧?”沈渊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俩眼放光地搜寻,“居然能把宝物都藏在这种地方,可真是够谨慎的。”
“是这里没错。”
冯煊晃了晃手里的梅清霖:“但我觉得,他之前招供招得实在过于痛快了,
甚至,让我有种迫不及待想让咱们来这里的感觉。”
沈渊猛地转头望去,
然后,清晰地从梅清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错愕和慌乱。
沈渊那是多聪明的人,立刻意识到,梅清霖多半在这里留下了要人命的布置,就等着他们进去找死。
“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耍心眼?!”
沈渊愤怒,开始狂扇梅清霖的嘴巴子:“说!你留了什么后手!”
“真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啊!”梅清霖大声哀求,“求求你别打了,我都招了!”
“不用问他,如果他真的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在这里算计咱们,你怎么打他也不会说的。”
说着,冯煊放声高喊:
“师兄,您在不在?”
“哈哈,果然瞒不过师弟。”
呼!
人影一闪,一袭道袍的周冕眨眼即至,满脸笑容。
看清楚来人,沈渊背后的灵力翅翼差点给吓没了。
云蛟宗宗主!当代云龙道人!
他怎么会在这!
而且,冯煊可是打废了他手下的一位长老!
他居然还管冯煊叫师弟?态度还这么好?
冯煊却是知道,周冕既然想要用梅清霖去做一些事,那接下来肯定会用到其本人,
最起码,他也得把梅清霖的尸体带走。
所以,他肯定就在附近盯着。
“师兄。”冯煊行礼,“我想请您帮忙……”
“无需多言,我都听见了。”
周冕越看冯煊越觉得顺眼:“筑基修士的身家当前,却依旧能保持谨慎,嗯,不错。”
他神识只是轻轻一扫,便确定了地窟入口的位置,
探手一抓,
毒沼下方,立刻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爆炸声,并有破碎的灵纹不断随着气泡飘起。
而后,周冕轻轻一挥袍袖。
呼!
毒沼上方,立刻有狂风刮起,掀起大片淤泥和毒水。
待一切平静,一个幽深黑暗的洞口,已然出现在下方。
冯煊和沈渊正要仔细观察一下那洞口,就感觉背后一凉,
有种光着身子被猛兽盯上的恐怖之感。
下一刻,洞口之内青光迸射,
一柄长约三尺,造型略显秀气的青色法剑,如一道青色流星般疾飞而出,向着冯煊的头颅斩来。
速度之快,甚至让冯煊无法反应。
“呵。”
周冕轻笑,抬手一按,
那法剑便硬生生定在了距离冯煊不到两尺处,再无法寸进。
而后,周冕一把将其抓在手中,双指并拢,在剑身上轻轻一抹,
法剑上的印记,就被彻底抹除,成了无主之物。
梅清霖的表情,由从呆滞到怨毒,再由怨毒变得愤怒:
“啊啊啊啊!周冕!你这杀千刀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周冕则无视已经彻底破防的梅清霖,笑着叮嘱冯煊:
“师弟且记好,修士筑基之后,哪怕是没了修为,也能以心意操控法器。
这种状态下,法器虽然只有一击之力,但也不可小觑。”
他看着手中的青色法剑,有些感慨地道:
“此剑名为‘青思’,是他当年筑基之后,师父给他的贺礼。
据宗主手札记载,此剑曾是祖师随身佩剑,但自祖师受封之后,便再没用过了。
梅清霖既然不配用此剑,那我便作主,将其送与师弟了。”
说着,周冕倒持剑柄,递到冯煊面前。
沈渊一愣。
“师兄,我才练气修为,如何受得起二阶法宝?”
冯煊婉拒:“而且,这既然是初代云龙道人用过的东西,理应让其回归云蛟宗,不该给我……”
“那么客套作甚,你是师叔的弟子,我的祖师,也是你的祖师。咱们是自己人。”
周冕依旧不愿收回青思剑:“若瞧得起师兄,就拿着!”
冯煊无奈,只得双手接过青思剑。
“我刚刚感知了一下,下面没有太大的异常之处了。这梅清霖,估计也就只有刚刚这点算计。”
周冕笑着指了指地窟:“他既是你打废的,那他的身家,也理应由你收取。
去吧,我在这里给你们看着。”
“这……有劳师兄。”
冯煊跟周冕道了声谢,背后灵力翅翼振动间,与沈渊一前一后飞入地窟之中。
下行了好一阵,沈渊才传音给冯煊:
“刚刚,他给你递剑的姿势……”
“所以我才不愿意收啊。”
冯煊无奈:“不过,这应该只是咱们的误会,毕竟堂堂云蛟宗宗主,怎么会对我这么个……”
话没说完,二人已至地窟最深处,
一眼,就看见了那一汪巨大的血池。
以及血池之上,不断翻涌的黑雾中,痛苦挣扎,无声哀嚎的一张张面孔。
都不用灵识感知,两人都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浓重怨气。
“以阵法锁魂魄,以魂魄蕴怨念……”沈渊震惊,“这是培育邪器的法子!我从一本古籍上看见过!”
冯煊低头,望向梅清霖:
“你培育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