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走兽的本能,让白榆舒找个地洞钻进去,可眼下别说钻洞了,就是地缝也没有。
看着相貌与罗钱儿,有几分相似的石魔胎,白榆舒感到毒牙疼,脑海里就一句话。
“祸事哩!”
长藤枪被衡先生修复后,大小如意通灵性算得上是仙家兵器,一枪就是个窟窿,斩魔杀怪无往不利。
可没曾想到,罗钱儿竟借长藤枪做了个尸解法,鼻腔下两条下垂的玉筋,就是最好的证明。一来二去,白榆舒算帮了罗钱儿。
“可恶,竟然骗蛇!”
毒牙根痒痒,白榆舒手底下丝毫不含糊。再无半点迟疑,小手掐诀运起遁地法。
然而。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从石魔胎处而来,白榆舒只得甩枪格挡。巨大的力道传来,身子凌空后转,退了两步站到戒空身旁。
小手擦嘴,两个尖牙弹出,开口就是一连串蛇鸣。
“嘶~”
“嘶~”
“嘶~”
“……”
反正骂的很脏就是。
石魔胎身上,处处石皮掉落下来,露出内部零角真身,外圆内方,看着像枚铜钱。那一道金光,就是从钱眼中钻出来,打了白榆舒个措手不及。
“簌簌簌……”
石魔胎表面,碎屑铺洒洒落一地,不断响起岩壳破碎之声,只见石魔胎上,遍布外圆内方的铜钱,少数也有上百个。
“嘶!”
白榆舒只感觉尾巴根发凉,然而祸不单行,又是一道金光袭来,除此之外还有几道蓄势待发。
那张与罗钱儿有些相似的面目,表情似笑非笑。
“和尚!你有什么办法?”
下一刻,金光宛如暴雨,戒空闪转腾挪,手中的水磨禅杖舞的生分。那金光势大力沉,更是密集如雨,每次呼啸而来,禅杖都发出一声铿锵。
“且让贫僧试一试!”
白榆舒想欺身近前,却被石魔胎一道金光逼回,这击不见功,只会更加难支。
“和尚,有什么看家本事拿出来,不然可有的受。”
销金窟之中,白榆舒持枪四顾,小手一挥招来清风,围绕在身前徐徐。想起石魔胎出世时机未到。
便乘风又起。
余光看见戒空却扔掉了兵器,只是一味的念经。
“完了,这和尚得失心疯了?”
白榆舒蛇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没理由的想起之前好像有道钟声。
而后。
咚……
一道洪钟大吕响起,刹那间钟声震耳欲。
戒空跏趺坐下,口中念诵经文,身材高大好似那护法明王。随着钟声响起,石魔胎仿佛泄了气。戒空口中的诵经声,与冥冥之中那钟声交相呼应。
青石本是灵胎,出世必是一尊神灵,可要是入魔,也是一等一的魔头。罗钱儿给灵胎种了魔性,又用尸解法李代桃僵,可以说石魔胎是罗钱儿,而罗钱儿又不是石魔胎。种种玄奥谁也道不明。
……
戒空脸色变幻不定,诵经声戛然而止,白榆舒下意识歪头。
“白施主?”
戒空脸色似乎有些古怪。
“成了。”
戒空摇摇头。
“快走!灵胎入魔已深,贫僧只镇压得了片刻。”
“嘶!”
白榆舒大眼睛瞪得像铜铃,睁眼看着石魔胎……
走?
往哪走?
白榆舒秀眉一挑。
好听些叫走,难听些就是逃。
戒空和尚也说了,只能镇压片刻。
走拖得了一时……
等石魔胎出世,又待如何?
何况,清眸扫一眼罗钱的尸体。
“施主可去台山寺,贫僧留在此镇压石魔胎。”
说话之间,石魔胎岩壳不断崩开,碎屑簌簌落下。
顿时。
“呱!”
石魔胎张嘴,声音很像蛤蟆,周围洞窟又隐隐恢复成先前销金窟的模样。
“台山寺……”
戒空又道。
白榆舒喃喃:“这下真的才是祸事哩!”
下一刻,又是数道金光而来,白榆舒闪转腾挪,青丝白裙翩然,手中寒刃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飞、如飘瑞雪、星点如芒。
将金光全部支开,趁着歇神之际,小手一掐诀,运起遁地法,出现在石魔胎三丈外。
“白施主?”
白榆舒却不闻不问,只是招来清风,整个游云而去、欺身上前,飞上石台供桌。
走兽都是一根筋,这点白榆舒也是。
小脸满是执拗坚决。
为何上前,当然是……
除魔!
长藤枪探出,传来一声脆响,石胎魔眼里涌出的金光打在枪尖,致使长藤枪偏离。
但……
就算长藤枪偏离,枪尖已经刺入石魔胎脖子,寒刃大半没入其中,枪尾颤抖不已。
白榆舒小口喘气,脸颊红扑扑的,方才太过用力,导致体温上升,煞是可爱。
也就在此时,钟声彻底消散,洞窟又变回销金窟,白榆舒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回神发现置身在空,下方则是一片铜钱海。刚想要弄来点风,施展游云法,却手脚酥软提不起半点力气。
白榆舒半点准备也没,就掉进铜钱海里,上下翻腾、左右乱撞。
一时间,蛇脑袋里只有两个念头。
其一便是,这下真要掉进钱眼里了。
其二就是,能不能游出去啊。
七荤八素、迷迷糊糊里,听见一道怒吼,只感觉被提着领子被拽起。
“此地巡游单中来助!”
白榆舒被拽着领子腾空,手脚在空中倒腾扒拉,终于在手边抓到个不知是什么东西,这才安下心。
“走!”
“把白姑娘的枪也带上。”
一名鬼兵刚上前,长藤枪微颤,便做铁针大小。
鬼兵惊叹。
……
“咳咳!白姑娘怎么还不醒来?莫不是伤到了?”
单中一副狱吏打扮,披散着头发,腰间别着木牌,上写“巡”一字。
鬼兵高举牙旗,旗上写着“单”字,牙旗投下阴影,将白日阳气遮蔽。
“这?难不成要去找郎中?”
单中傻眼了。
找郎中倒也不难,可白榆舒又是人啊,给人瞧病的郎中管用吗?
……
估摸着两个半时辰后。
白榆舒悠悠转醒,伸一个大懒腰,随即傻眼了。
“这是哪?”
白榆舒蛇脑袋还没转过来,只看见一大群乌泱泱的鬼兵,领头的那个有点面熟。
“嘶?”
就在白榆舒苦思冥想时。
“单中谢过白姑娘。”
“哦哦!你是那个……谁?谢我干什么?”
一双好看的清眸眨啊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