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门外响起敲门声。
有人推开了门，又合上了门，脚步声在教堂里回荡，稳定得堪称乏味。
来人最后停在教堂的正中央，楚子航打开了忏悔室的门。
两个人彼此打量。
楚子航穿着校服，解开全部的扣子，提着村雨，漆黑的长发没有束起，凌乱地垂下遮脸。
来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作战服里，包括头脸，但是仍旧能看出那是个女孩，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六，却称得上是凸凹有致。
但是那副双手下垂紧贴着双腿两侧，头略微低垂的站姿，像个死读书的好学生，怎么都不会让人提起兴趣。
两个对手似乎谁也不愿意打破沉默，也许是性格缘故，远没有英灵殿那边的热情四射，简直乏味到了极点。
楚子航咳嗽了一下：“你是‘三无少女’？”
“麻衣这么说的？那就是吧。”
三无少女认可了自己的定位。
楚子航把手机闭合，放在旁边：“恺撒始终开着手机，所以我知道那边的战况。”
“你们在对敌的时候也不是水火不容啊，那边结束了么？”
“他们两个都还站着，不过应该都躺下了！”
“都躺下了？看来麻衣真的不行啊！”
“没办法，他们遇到了一个真正的怪物。”
楚子航耸了耸肩，他的脑海中闪过路明非的身影。
刚刚他一直和恺撒通着电话，英灵殿那边的对话他也全部听到了，自然也知道路明非出现在了教堂之中。
至于恺撒有没有躺下不知道。
反正恺撒应该是被入侵者制裁了。
而那个自称酒德麻衣的入侵者则又被路明非制裁了。
因为就在刚刚，他听到了格洛克落地的声音。
“哦。”三无少女顿了顿，“我是你的对手。”
“我知道。”
三无少女凝视楚子航的脸，风撩起了他的长发，露出那双令人惊悚的黄金瞳：
“因为不愿被人看见你这样，所以独自留下迎敌？”
“是。”
“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是否会觉得自己很矛盾？”
“还好。”
又是长久的沉默，双方都不是很善于说话的人，每一次新起话题都要绞尽脑汁。
半晌，楚子航继续开口：“没别的话了就这样开始吧。”
“好。”三无少女说。
“言灵·君焰。”
楚子航说完，低沉的吟诵开始，节奏越来越快，演化为高亢的唱颂。
“好，言灵·君焰。”三无少女淡淡附和。
完全一样的龙文以少女的声音发出，渐渐追上了楚子航的唱颂。
下一刻，两道如同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射穿了教堂的玻璃，尘埃向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
教堂在瞬间就只剩下立柱和承重墙这样的刚性结构了。
片刻之后，电焊般明锐的光焰再次喷射。
片刻之后......再一次！
双方的对决，很简单，就是释放君焰对轰。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一道身影躲在教堂旁边的建筑之中，紧紧盯着他们的战斗。
如果刚开始看不到，但现在整个教堂差不多被他们轰烂。
自然也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言灵与言灵之间的对决吗？”
苏晓樯看着楚子航和三无少女，眼神微微闪动。
同时，她也知道为什么之前进入学校之后，就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言灵，看来应该是被屏蔽了。
要不是曼施坦因带着她去到特殊的房间里，不然她都无法使用言灵。
如今，苏晓樯也能重新感受到了自己的言灵。
但是她没有轻易使用，怕自己又一次失控。
她可不想又被路明非说，毕竟她这一次是跑出来的。
不过苏晓樯看着楚子航对面的三无少女，总感觉对方的身影十分的熟悉，而且那一套作战服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她多想，一道君焰余波朝她这个方向射来。
她连忙躲开。
......
图书馆最底层，冰窖，诗蔻迪区。
“很好，松开。”有人拍了拍手。
四条机械臂移开之后，黄铜罐稳稳地悬浮在低温液氮中的超导磁场里，四周被半米厚的石英玻璃墙包围。
它像一个发育中的胎儿沉睡着，母体就是这件特制的椭圆形石英玻璃罩。
“完美！”
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们鼓掌。
“让我高兴地宣布，龙王诺顿，捕获成功。”
昂热校长举杯，“十分幸运，我们能够捕获到这位龙族初代种的‘四大君主’之一。”
“先生女士们，敬我们的研究即将更进一步！”
研究人员都庄严肃穆地举杯。
“过去的数千年里，”校长叹息，“我们曾使用炼金法器、冷兵器甚至邪恶的巫术作为和龙族对抗的武器，付出了惨重的牺牲。”
“但是人类本身的局限，让我们能做的，也只是付出巨大牺牲，令龙王们归于沉睡。”
“他们会‘茧化’，他们强大的灵仍然存在，等待再次复活。”
“但是如今我们获得了武器，一劳永逸地消灭他们的武器！”
他提高了声音，“那就是，科学！”
研究人员们一齐鼓掌，对于这些死宅的研究人员而言，自己一生效忠的科学被如此赞赏，是最大的鼓励。
“上百年来，在龙类基因、炼金技术和言灵方面的研究，也让我们更多地了解龙。”
“......”
校长指向被隔离在密封玻璃仓中的铜罐，“但是今天，将是历史性的一天。”
“就让我们见证科学史上的奇迹，我们将......解剖龙王！”
掌声如雷，解剖龙王，大概只有内华达州51区解剖外星人可以相比。
就算没有昂热这一番热血的话，这群研究人员也十分渴望他们接下来的行为。
对于研究人员来说，谁不希望自己能够青史留名。
更何况解剖的还是传说中的龙王！
“请问黄铜罐中有活体么？”
研究人员举手。
“不能确定，黄铜罐的铸造时间大约是公元33年......”
校长凝视着那个铜罐，“李熊，就是龙王诺顿的另一个名字，他跨越欧亚大陆去了中国。”
听完他的解释，又有人举手：“这个骨殖瓶，或者卵，它安全么？”
“安全，这个罐子并非真是铜的，而是某种未知的炼金材料铸成。”
“诺顿是青铜与火之王......没有金属的环境里，均匀的强磁力场让他悬空。”校长顿了顿，“这就是科学的力量！”
“这也是人类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