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顾先生还记得？”
“当然记得，毕竟是第一个给我写信的粉丝。”
顾年点点头，张志才给他的印象很深刻，不提他是第一个给自己写信的读者，单是他有能力在天涯论坛上聚集一群人，建立一个企鹅群，就足够有本事了。
二人闲聊之际，一个人敲响了休息室的门，轻声道：“主编，到时间了！”
“好，知道了！”何晨伟点点头，随后扭头看向顾年：“顾先生，请？”
“何社长是长辈，长辈先请，而且也不要叫我顾先生了，称呼我小顾或顾年就行。”
何晨伟此时才感觉到顾年像一个年轻人，丝毫没有当初和自己谈判时候的老练。
或者说这种随意切换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老练。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随后推开门，何晨伟走了出去，顾年紧随其后。
……
“下面让我们欢迎上海文艺出版社社长何晨伟先生，以及我们本次签售会《鬼吹灯》小说的作者烂柯人先生。”
“大家掌声欢迎！”
听见主持人的声音，曹炫连忙拿出脖颈上的摄像机，对准搭建的中央舞台，随后只见一名身穿西服正装的中年人率先走了出来。
虽说曹炫没有报道过什么重大新闻，但也认识不少的人，更别说他本身就是混新闻圈的，自然认识何晨伟。
新闻学要学会抓重点，毫无疑问，本次签售会的重点就是烂柯人，这位《鬼吹灯》的作者。
随着何晨伟身后，一道身影缓缓走出，当看清来人面目时，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顾年？他怎么在这？”
“难道本次签售会还邀请了顾年来参加商演？”
“有没有可能顾年是烂柯人呢？”
曹炫不知道哪位同行竟然说出这样的逆天言论，翻了一个白眼道：
“别开玩笑了，要是顾年是烂柯人我吃……”
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顾年登上台后，挥舞着手，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自我介绍道：
“大家好，我是小说《鬼吹灯》的作者烂柯人，同时也是歌手顾年。”
曹炫听见后，默默的将剩下的话给咽入腹中，随后低下头，不再发言，但是他心中却疑惑万分。
“这鬼吹灯的作者怎么能是顾年呢，顾年不是歌手吗，唱《最初的梦想》的那个啊？”
但是职业嗅觉让他突然反应过来，瞳孔睁大，管他什么烂柯人，顾年的，这是一个爆点新闻啊！
而且本次签售会，说到底来的新闻记者不是很多，大多都是一些文学类报纸，娱乐新闻类的好像就他一个。
“难道说我曹炫要摆脱娱记零次郎的称号，夺得人生一血了？”
想到这，曹炫心头一阵火热，连忙架起摄像头，对准着顾年开始了拍摄。
在人群中的满怀期待的张志才此时也是一脸错愕，自己视为知己的作者竟然是顾年，一位歌手？
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签售会开始了，上面工作人员的大喇叭不停的喊道：
“不要急，不要急，要买书的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书籍定价20元，请准备好钱币！”
紧接着一阵风吹过，一群本来站在张志才身后的群众们纷纷跑到了他的前面。
“别挤我啊，你们有没有素质！”
张志才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么一个离谱的事实，赶忙去排队。
经过上海文艺出版社内部的讨论，决定一本《鬼吹灯》定价20元，这次签售会举办3个小时，一共一千本书，时间到了或者书卖完了就停止，毕竟长时间签售顾年也受不住。
随后顾年和何晨伟坐到事先准备好的位置上，桌子上面摆放的是一本又一本崭新的《鬼吹灯》实体书。
书封面是上海文艺出版社特地找一位国外的美术大师设计的。
九层妖塔矗立在中央，几道蓝色的荧光随机分布，不过没有原著中提及的骷髅尸骨，主角团三个人，胡八一，王胖子，Shirley杨背对背站在一起，面色凝重。
综合来说还算可以，封面设计和包装都不错，顾年还是比较满意的，这说明上海文艺出版社用心了。
按照统计，如果顾年以十秒钟签名一本书的话，三个小时差不多能卖完一千本书。
整了整理形象，顾年对着何晨伟点了点头，那边正在排队的读者们已经等不及了，眼神恨不得贴到顾年身上。
见到喜欢的作者是为一喜，这位作者竟然还是位大明星，是为二喜。
顾年敢肯定这第一批来参加签售会的人到后面80%都会成为自己的忠实粉丝，只要自己不塌房，那就是铁粉中的铁粉，和小黑子一样。
毕竟众所周知铁粉是黑的，而钾粉都是白的。
何晨伟会意，一声令下后，保安便放开封锁，一位接着一位读者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来到旁边，递出20元纸币后拿到了一本《鬼吹灯》。
其实在这些书中，顾年还嘱咐何晨伟留了彩蛋，那就是每一本书都是有编号的，里面有一张人物角色卡，角色卡上印着顾年对他们说的话，相当于是贺卡，而贺卡背后都印有上海文艺出版社的印章，相当于防伪标识，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周边了。
排在第一位的读者是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当他把书交给顾年的时候，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烂柯人，啊不，顾……顾年先生，你好，我……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我叫夏武。”
“我很喜欢你写的《鬼吹灯》。”
顾年微笑着接过书，行云流水的签好名字后，双手将书递给夏武，然后亲切地说道：“感谢你能来参加我的签售会！”
虽然双手递书只是顾年习惯性的动作，但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夏武有些感动。
我的偶像不仅和我说话，递给我书还是双手递的，这也太贴心了吧！
夏武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一旁的工作人员提醒道：“先生，签完书请往这边走，不要耽误后面读者的时间。”
碍于面子，夏武只好咽下想要说的话，走了出去，但即使如此，他的心中仍然激动万分，随后掏出小灵通给几位同为《鬼吹灯》读者的好友打去了电话。
“喂，张斌，你知道吗，我见到顾年了！”
“顾年？他不是个歌手吗？你不是去《鬼吹灯》签售会了吗？”张斌疑惑道。
“对啊，你不知道吧，顾年就是《鬼吹灯》的作者烂柯人，他还和我说话了，哈哈！”
“什么，顾年是烂柯人，地点在哪，我要去，我特别喜欢《最初的梦想》。”
像夏武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轮到一位女性读者时，她向顾年提出能不能握握手，顾年欣然答应，随后两人握了握手，这引得诸多已经走过去的读者懊悔不已。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和顾年握手呢，那可是顾年啊！
之后，基本上每一位读者都要和顾年握握手，还有提出抱一抱的，顾年怕浪费时间就没有答应。
张志才排在两百多位，虽说十秒钟一个人，但实际上要十五秒甚至二十秒一个人，所以轮到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顾年先生，你好，我叫张志才！”
“张志才？”
听到这个名字，顾年讶异，随后抬起头。
只见一名青年，年纪估摸着和自己差不多大，戴着一副黑边眼镜，一头浓密的黑发贴着头皮，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笑起来有些腼腆。
“你是不是给我写过信？”顾年问道。
张志才激动地点了点头：“对，您还记得我啊，我确实给您写过信。”
“当然记得！”顾年说话的功夫便签好了名字，随后将书递给了张志才，后面还添加了一句话：
望张志才先生事事顺遂，万事如意。
——顾年
随后答应了和张志才握了握手的提议，在他临走前，顾年叫住他道：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在旁边等一等，等签售会结束后，我想和你聊一聊。”
“没问题，我有时间，我时间很多！”
张志才连忙应下来，脸色泛起一丝潮红，虽然不知道顾年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是能和偶像私下见一见是张志才梦寐以求的事情。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就在曹炫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终于轮到了他。
他虽然不看《鬼吹灯》，也不是顾年的粉丝，但是这不妨碍他排两个半小时的队买一本书，只为了近距离和顾年交流一下。
“你好，顾年先生，我叫曹炫。”
“曹轩？”听到这个名字，顾年抬头看了看来人，却发现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不是曹轩，是曹炫，曹操的曹，炫彩的炫。”曹炫笑着解释道。
“哦？魏武遗风曹丞相？”
“什么？”
“没，没什么！”
现在这年代，曹丞相的梗还没出现呢！
顾年随后在书上写下祝福语和签名，然后将书递给了曹炫。
临走时，曹炫突然开口道：“顾年先生，请问您以后是打算继续写作还是深耕娱乐圈呢？”
瞥见了曹炫脖子上挂着的相机，顾年知道了此人是位记者，本不想回答，但念及他排了那么长的队伍，顾年答道：
“写作和歌曲我都很热爱！”
不偏不倚，中庸之道，但是这并不是曹炫想要的结果，他还想要接着问，但是却被工作人员请走了。
没办法，后面的读者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光是曹炫一个人就耽误了一分钟时间，简直是可恶！
曹炫三步一回头，但仍然无奈离开，手中还拿着一本签名书，不过他已经很兴奋了。
“赶紧回去和夏扒皮说，这次新闻肯定炸裂。”
……
三个小时过去，顾年仅仅才签了七百多本书，还剩下两百来本。
何晨伟本打算就到此为止了，毕竟宣传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不过顾年虽然疲惫，但是不想辜负前来的粉丝们，于是力排众议坚持要把剩下的两百本给签完。
这让剩下排队的粉丝都是一阵雀跃，对顾年的热爱度极限飙升，有位大哥还想多买几本支持一下，不过书就这么多，人手限定一本是规矩。
又足足耗费了一个小时，用时四个小时顾年才将这一千本书给卖完。
一千本书，定价20元，也就是20000元，顾年得到10%也就是两千，四个小时拿到2000对于现阶段的顾年来说明显亏大了。
不过账不能这么算，他这一波宣传，加上收获的粉丝好感度，得到的好处可是成百上千个2000。
顾年离开的时候还有很多粉丝没有拿到书，不过在顾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动下，众人才纷纷退去。
休息室中，顾年终于能喝上一口水了。
水一入口，湿润感传遍身体各处，让顾年一阵舒适。
“张先生，放轻松些。”
一旁坐着的张志才身体笔直，坐姿恭谨，听到顾年的话后才有所放松。
“张先生，你目前有工作吗？”
“有，我目前是《万象杂志》的编辑。”
“哦，你也是编辑？”顾年没想到面前长的一副理科男气质的青年竟然是位编辑。
什么叫“也是编辑”，难道？
瞧出了张志才脸上的疑惑，顾年笑着解释道：“家父在京都的《十月》期刊当编辑，本来他给我规定的路线就是当编辑的，我大学学的便是文学，不过我不想当编辑，为了打消家父的年头，后面创作了《鬼吹灯》。”
张志才没想到顾年创作《鬼吹灯》的过程还有这么一个小插曲。
“那你……”张志才出声询问，虽然没说完，但是顾年已经晓得。
“你是想问我怎么成为了歌手，是吧？”顾年抿了口水，继续说道：“这个有些戏剧化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张志才点点头，不再询问。
“好了，张先生，我想你此时更疑惑的是我让你留下，究竟要和你讨论些什么吧？”
“没错！”张志才道。
顾年话锋一转，没有立刻说出原因，反而向张志才询问道：“张先生，你认为如今实体书和连载杂志行业如何？”
“实体书和连载杂志行业？”张志才虽然不知道顾年的目的是什么，但沉吟太一番还是说道：
“很不错，国内几个大杂志销量年年创新高，实体书出版也促进了当今文学圈子的发展。”
顾年点点头，不置可否：“那五年后呢？”
“五年后？”张志才一时间愣住了。
见他愣住，顾年继续问道：“十年后甚至十五年后呢？”
张志才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会发展更好吧？”
对此，顾年摇头一笑，语气坚定地说道：“五年后达到顶峰，紧接着行业开始缓慢凋零，十年后，十五年后被电子阅读取代，辉煌不复！”
说完，顾年眼神紧盯向张志才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而这就是我今天找到张先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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