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冷冽的阴风笼罩在山上,乌焰紫雷滚滚,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
谷家诸修虽早有准备,并打算拖延一下时间,却没曾想李归元二话不说就出手,连个缓和的余地都没。
而且他们只是炼气小家,并无护山大阵。
阴风一盖,乌焰紫雷滚滚落下,又有锋利的玄刀杀进来,没一会儿就抵挡不住,直接溃败了。
毕竟谷家已无炼气后期,几个炼气中期和十来个炼气初期,连一柄枭戮刀都挡不住。
“我家与湖上有关系,望……”
这位炼气中期话还没说完,锋利的玄刀一闪而过,顷刻头颅落地。
幡中五道魂魄也在厮杀,疯狂肆虐。
李归元面无表情的落在山上,一手掐诀,口中诵咒,让枭戮刀锁定血亲去斩人。
凄厉的惨嚎在耳边回荡,依然没有激起李归元的慈悲怜悯之心。
修仙界便是如此残酷。
斩草不除根,只会给自己徒增麻烦,后患无穷。
没过多久,耳边的惨叫哀嚎声逐渐减少,李归元看到了一座洞府,上面刻着“炼器”二字。
谷家还是个炼器家族?
李归元心中诧异,手上附着法力,轻轻一挥。
“轰隆隆……”
石门缓缓移开,一股浓厚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李归元眉头微皱,倒还能忍受得了。
可一旁的周大山顿觉浑身不适,胃里翻江倒海,没忍住的呕了一地,面色苍白的道:
“这,这是什么气味,怎的如此恶心。”
李归元眼神冰冷的看着洞府里面情况,漠然道:
“血,还有腐肉。”
霎时,笼罩在谷家山的阴风怒号不断。
滚滚血气涌入李归元体内,那一道道魂魄也被阴阳蕴灵幡收纳进来。
谷家山共有五十七人,其中十四人是修士,只有三人是炼气中期。
【修为:炼气五层(25/100)】
【妙斗真经:小成(9/100)】
【灵根:下品(一寸三分)】
李归元无心细看信息,踏入洞府。
在里头的一处角落,骸骨堆积如山,或大或小,上面还附着不少腐肉烂肉,腥臭难闻。
“这……”
周大山看着眼前的惨况,哪能不知道谷家在做什么勾当?咬牙切齿道:
“谷家……真是畜牲!”
在洞府上方,正倒吊着十来个人,有男有女,已有年纪与李归元相当的少年。
每人双手都插着一根管子,正慢慢吸收其体内鲜血,顺着管子流进摆放在中间的大鼎里面。
而那十来个人瞧见李归元二人时,眼中燃起了希望,却见对方手持可怖阴森的黑幡,那抹希望又缓缓消失。
“咔嚓。”
枭戮刀掠来,顷刻将那一条条铁链和管子斩断。
这些被倒吊起来的人都是修士,眼看李归元斩断了锁链,他们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那里磕头感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救命……”
李归元没理他们,将枭戮刀召回鞘中,缓步走到大鼎旁边。
鼎中躺着一柄血色长剑,异常锋利,上面还燃着刺骨的红火,甚是不凡。
“你们的血,还能炼器?”
李归元闻所未闻,倒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跪在地上的十来人心头一颤,顿时面如死灰,绝望恐惧。
面前这两人定是魔修,若知道他们的血能够祭炼魔器,定又会把他们给吊起来……
周大山见他们没有吭声,立即上前喝道:
“莫要装聋作哑,速速回大人的话!”
其中一男子颤颤巍巍,泣不成声道:
“是,是的……”
“都起来吧。”
李归元语气平淡,勾了勾手指,用法力将血剑从鼎中挑出,好奇道:
“冯锐说谷家在背地里替煌炎门的尊贵人物做事,莫非就是做这种事?”
他发现鼎中鲜血里面含有一种特质,正是此物配合着修士的鲜血在祭炼这柄长剑。
“啊?”
听到煌炎门这三个字,周大山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正是!”
那男子突然恨声道:
“我本是一介散修,为了存活被谷朗那恶贼招为客卿,原以为今后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怎料这厮恶毒残忍,竟以魔物喂养于我!”
“喂满一年,便将我带到此地吊起来,以我之血祭炼这柄魔剑,并每日喂食,防止鲜血直接流干!”
听着男子的话,跪在地上的人都忍不住啜泣起来,显然他们都是一样被诓骗,或强行掳来。
李归元又问道:
“是何种魔物?”
男子已经心存绝望,泣不成声道:
“那魔物类似灵米,初初瞧不出端倪,可服用一段时间之后,修为停滞,行动迟缓……待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被吊在这儿了。”
李归元想起刚刚见过的几片灵田,上面都种着灵稻,应该就是这玩意了。
随后,李归元将大鼎和血剑都收入炉中,以炉子的神妙炼化印记,并隔绝主人对它们的感应,淡淡道:
“谷家前几天就传消息过去煌炎门那了,估计要不了一两天便会来人查探,你们赶紧逃命去吧。”
说完,李归元便转身离开了洞府。
“啊?”
男子怔住了,忍不住抬头看着李归元的背影,满是不可思议。
这魔修……
竟不拿他们的血来祭炼魔器?
“都傻愣着干嘛?我家大人说一不二,赶紧谢恩逃命去!”
周大山喝了一声,让他们都回神过来。
然而,当他们面露欣喜,起身刚走到洞府门口,却见两道身影御剑凌空,威风凛凛,眼神蔑视的俯瞰着他们。
为首的是位少年,身着绣有火焰金纹的长袍,气质不凡,一眼尊贵。
旁边一人则为青年,眼眸凶狠,一身雄浑法力已至炼气七层,背着一柄不俗的长剑。
“煌,煌炎门修士……”
周大山看见这煌炎门的制式长袍,面色大变,眼中惊骇。
他下意识的想要跪拜,却见李归元持着宝幡轻点地面,心中又安稳了许多,默默挺直腰杆。
少年抱着双手,俯视着李归元,见其手中的宝幡,以及腰间的凶刀都极为不凡,出声问道:
“道友法力精纯,却是个生面孔,不知是哪里人士?”
“南边来的。”
李归元语气平淡的回了句。
他也没想到,煌炎门的人来得那么快。
“南边……”
少年面露疑色。
霞州南边便是南海,那群穷嗖嗖苦哈哈的魔修,竟还有两件筑基法器?
开玩笑呢?
南海不是早就被真人扫荡过了,只剩一地贫瘠?
哪来两件品质超高的筑基法器,还是由一位炼气持着。
而且李归元看上去年纪比他还小,一身修为却与他相当,法力格外精纯,明显都是修的高深功法所致。
这样的少年郎,极有可能是某位世家或仙族的贵重公子。
亦或是被金丹真人点化的幸运儿。
少年对湖上和邻州的几家道统都颇为熟悉,珍贵的法器更是记录在册,唯独李归元给他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
但这种来历不明,却又手持珍贵法器的人,背后肯定有人。
曾经湖上就有个筑基不信邪,非要恃强凌弱,杀人夺宝,后面引来金丹真人,弹指间便灭了传承数百年的道统。
“道友不愿说也罢。”
少年不想招惹无端因果,伸手道:
“将我的东西还来,此事便算了。”
“可以。”
李归元微微颔首,取出大鼎和血剑,笑道:
“出个价吧,合适便卖给你了。”
“出价?”
少年微微错愕,见对方不似说笑,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在下姓凌,名清烁,望道友能卖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