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沉舟跪在泥泞中，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混合着泪水砸在地上。他死死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却抵不过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还和爹娘、妹妹围坐在桌前，吃着娘亲煮的热腾腾的面。爹说，等这场仗打完，就带他们去江南，听说那里的春天很美，桃花开得漫山遍野。
可转眼间，一切都变了。
马蹄声如雷鸣般由远及近，林沉舟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支羽箭就破窗而入，钉在了墙上。爹猛地站起来，一把将他推开：“带月儿走！“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被爹推着往后门跑，记得娘亲最后看他的眼神，记得身后传来的惨叫声。他不敢回头，只能死死攥着妹妹的手，在雨中狂奔。
“哥......“林月在他怀里发抖，小小的身子冰凉，“爹娘呢？“
林沉舟没有说话，只是将妹妹搂得更紧了些。破庙里漏风的屋顶不断滴着雨水，他脱下外衣裹住妹妹，自己却冷得发抖。
远处传来马蹄声，林沉舟的心猛地揪紧。他捂住妹妹的嘴，屏住呼吸。火光透过破庙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搜！一个活口都不能留！“粗犷的声音在雨中格外清晰。
林沉舟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妹妹，林月睁着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轻轻摇头，示意妹妹不要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沉舟的手心全是冷汗。他摸到地上的一块碎石，死死攥在手里。如果被发现，至少要让妹妹有机会逃走。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林沉舟浑身一震，他小心翼翼地从缝隙往外看去。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雨中，手中长剑泛着寒光。那些追兵已经倒在地上，鲜血在雨水中蔓延。
“出来吧。“黑衣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林沉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妹妹走了出去。雨水打在身上，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
黑衣人转过身，林沉舟这才发现他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像是能看透人心。
“你叫什么名字？“黑衣人问。
“林......林沉舟。“
“想报仇吗？“
林沉舟愣住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妹妹，又想起爹娘最后的模样，胸口涌起一股灼热的恨意。
“想。“他听见自己说。
黑衣人轻笑一声：“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林沉舟抬起头，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能看清黑衣人手中那把剑。剑身上刻着古怪的纹路，在闪电的照耀下泛着幽蓝的光。
“这把剑叫'寒霜'，“黑衣人将剑递到林沉舟面前，“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了。“
林沉舟颤抖着手接过剑，剑身冰凉刺骨，却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师父，“他忽然想起什么，“我妹妹......“
“我会安排人照顾她，“黑衣人打断道，“从今天起，你要专心练剑。记住，你的仇人不仅仅是那些士兵，还有站在他们背后的人。“
林沉舟握紧了剑柄，指节发白。他低头看着熟睡的妹妹，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月儿，等哥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