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长堤，月夜宁静。
行于大堤之上，姜明开始研究他的呼吸之法。
数次尝试之后，姜明心中却是愈发困惑。
不知为何，气息流转总有那么一丝不协调。
有些僵硬，有些滞涩。
似乎哪里不对劲。
“难道是因为望月鳝与碧水蟾？”
“它们加持于我，它们也就成了我的一部分？”
“钻研呼吸法的时候，它们的特性我也该考虑进去？”
“望月灵活，碧水蟾沉稳，这二者又都喜欢蛰伏。”
心中念头浮动，姜明也就开始了他的尝试。
果然，想法转变的同时，呼吸节奏也是顺畅了不少。
尝试了一会儿呼吸法后，姜明又借着月光完善了一下杀柴刀法。
走出石屋，看着姜明施展的杀柴刀法，马横也缓缓眯起了眼睛。
“小子，你这刀法哪来的……残的也太严重了吧？”
“祖上传的，一代传，一代少，到我这也就只剩下一点了。”
姜明只是施展刀法，气血尚未显露，自然不怕马横看出来。
微微点头，马横也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马横眼中也闪过一抹错愕之色。
“小子，你这刀只是防御？”
“就那几下砍杀也是犹犹豫豫的。”
“之前格挡憋的怨气都被你小子当屁放了啊？”
“你小子这哪里是刀法啊，你怕不是学错了吧。”
嘴角一抽，马横也就没再看下去。
实在是看不下去。
马横虽然进去了。
但是他的一番话却是点醒了姜明。
“蓄势而发，一击必杀！”
“这便是杀柴刀法缺失的主脉！”
手中动作越来越快，姜明眼中光芒也是愈发闪耀。
深呼一口气，姜明眸光瞬间锁定远方一个身影。
而那人正是阿水。
姜明注视阿水的同时，阿水嘴角也升起了一抹冷笑。
“就凭你也想学武？你有学武那命嘛！”
“会水的鸭子也只是一只鸭子！”
阿水没把姜明放在眼中。
姜明亦然。
……
次日清晨，日上三竿。
于马横、杨虎的陪伴下，姜明再次下水。
手掌探入水中的一瞬间，一股刺骨寒意骤然袭来。
寒意刺骨，姜明也不禁眉头一蹙。
“来，将这个吃下去吧。”
看着姜明如此神情，杨虎又掏出了一枚漆黑的浑圆丹药。
“这是壮血丹，兵丸的一种，吃下去能暖和点。”
接过丹药，姜明也就将其一口吞下。
气血不断上涌，姜明继又一头扎入水中。
水下一片漆黑，睁眼也等于白睁。
所幸，姜明还有望月鳝。
时间无情流逝。
姜明也开始心悸起来。
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周遭死寂！
真就好似无底深渊一般！
很快，姜明也感觉到了一股无形压力。
没有半点犹豫，姜明直接选择向上浮去。
这黑水不是他这种实力能探的。
将水底情况和两位差役一说。
王、赵二人也是面面相觑。
“有劳姜老弟了！”
“姜老弟辛苦了！”
肯定了姜明的辛苦之后，王、赵二人也商量了起来。
“事情如此，咱们差不多也能交差了。”
“而且最近也再无发生失踪案，这事也该了结了。”
“要不……再拖延些时日，我们便回去吧。”
二人对了一下眼神，很快便达成了一致。
今日天色渐晚。
吃顿好的，明日回去。
美美地吃了一顿后。
一轮圆月继又高高升起。
天上冷月，地下黑眸。
又见明月，姜明也有心将那杀柴刀法贯通完善。
走到大堤水旁，姜明又将手掌轻轻探入。
再然后，姜明感觉到了一股波动水流。
“嗯？有点不对劲！”
“这水下有异动！”
深呼一口气，姜明眸光也悄然一凝。
富贵险中求啊！
保不齐这水下真有东西呢？
念头笃定，姜明也便不再犹豫。
“什么？姜老弟你说那水底有异动？”
“保不齐下方便有鱼群活动……这……”
姜明开口，王朗也陷入了犹豫。
这是下去呢？
还是不下去呢？
若是能找到些实在证据那就更好了。
可是，真的能找到吗？
要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眼见王朗如此，姜明继又上前一步。
“王大哥，我愿意下去看看。”
看着姜明那坚定的眼神。
王朗也便不再犹豫。
“既然如此，那便拜托姜老弟了！”
姜明自愿下去，别人也不好再劝。
倒是心大的马横满不在乎道。
“小子！到时候给我带条刀鱼上来哈！”
“回去之后，老子教你真正的五虎断魂刀！”
很快，腰间绑上一根黑绳。
姜明下水了。
察觉到姜明这边的动静。
阿水也缓步走出。
水面涟漪起，阿水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狞笑。
“他……死定了！”
“只可惜啊，不能亲手杀了他。”
“不过，死于水下，倒也是合了他的命数。”
“死鸭子……你不是能潜吗？”
“我看你怎么上来！”
“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水下有什么啊！”
“那般暗流，就是武夫也别想爬上来！”
……
月亮不断向上攀升。
姜明不断向下潜去。
时间流逝。
光明渐暗。
平静的湖面之上，忽得升起了白雾。
白雾无声漫延，四周一片死寂。
……
下潜没多久。
姜明感觉到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暗流。
暗流汹涌，怕是稍不注意便会被水流直接卷走。
一不留神，那可就是天人永别了。
但是，有着望月加持的姜明，却也无惧这些交织暗流。
穿过绞杀暗流之后，水下又顿时豁然起来。
紧接着，姜明便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一个个水洞接连点亮。
瞬息之间，水底群星璀璨。
那些水洞不光嵌在水底，它们更深入长堤之中！
那些水洞白光也不是月光，而是有东西在折射月光！
很快，一群群白银鱼便从那些水洞之中飞速窜出。
浩大鱼群，宛若一个巨大的龙卷。
而姜明此刻正处于这个漩涡龙卷的正当中。
什么是造化，这便是真正的造化！
银光折射，灵台颤抖。
姜明能感觉到，望月血鳝在他的身上来回游走。
一点又一点，气血激荡，望月血鳝似在抬头仰望。
死死压制周身躁动气血的同时。
灵台透光，念头如海。
那些困扰姜明的纷杂问题也随之迎刃而解。
杀柴刀法，水到渠成！
直指神炉大周天的呼吸法，一气贯通！
不光是杀柴刀法与大神炉呼吸法。
姜明还想了想那五虎断魂刀与八步追风枪！
念头不住碰撞的同时，姜明也看到了数十条窜动的刀鱼。
个头看上去都不小，更有一头的眼睛闪耀着迷离的血色。
那竟是一条鸽血刀鱼！
眼睛灵动，身形壮硕。
此鱼已然近乎于灵！
深呼一口气，蛇鳝之身发动。
姜明开始朝着那条刀鱼不断靠近。
与此同时，水面之上的白雾已经漫延到了长堤之上。
没有半点预兆，白雾之中传来了一声凄厉惨叫。
声音刺耳传来，透着一股难以言诉的惊恐。
似乎是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