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迦詹延悟得前路之时,身在王宫的孔仁,天外虚无的三至高,以及天地之间众多神明仙人和其他修行者都是感应到了这天地之间似乎多出了一种全新的东西。
就连在王宫静室修炼的尤婆离和江流都有所感应,只是他们却是感觉到自己的律经和天刑录在雀跃,竟然隐隐有提升的迹象,似乎是天地之间多出的那种东西对他们大有裨益,让尤婆离两人颇为惊喜疑惑。
“真是奇了,我卡在律己如此久,突然就有了提升的迹象,这天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得去找师父问问了。”
于是起身带着江流直奔孔仁修行的静室而去。
除了孔仁和他的弟子外,其他的修行者,神明仙人都感受到的都是一种莫名恐惧,运用神通却又发现不了任何问题,一时间无数秘境神土之中的神秘存在睁开眼睛,有些没有眼睛的散开神识,想要寻到变化的源头,可都是一无所获。
此时的孔仁面色古怪,他是知道源头的,只是此事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自从无遮大会之后,孔仁就感应到无数意念流转于这座王城周围,他知道那是那些神灵仙人们在探查天生圣人的情况,虽说小释迦一直在无意识的蒙蔽天机,但是孔仁觉得只靠小释迦的被动绝对不够。
究其原因还是实力不足,一个阿斯陀仙人他现实中就打不过,若是再来几个恐怕再多谋算也是无用,毕竟现实中的孔仁也不过第二境修为。
所以他选择了暂时性退让的战术,向净梵王要了两间王宫内比较偏僻的静室,供自己和两个徒弟修行,与后宫也就是与自己的大弟子保持一定的距离,远离漩涡的中心暂且蛰伏,反正现在小释迦现在深陷胎中之谜,又有之前的布置,能远程授课,倒是不影响。
而且希瓦神暂时还无法将视线投入王宫,他的神通和系统都不会受到影响,暂时远离避过风头比什么都重要。
而梦中传道是他的第二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但是他本意只是看这两人心性不错,打算教导一番,又因为嬌程如受伤太重已经休克了,他完全进不去,最终选择了迦詹延。
而他传授的自然也不是那本道家经典《道德经》,就如他梦中幻化的那位先贤之身所言,道家之法难救此世之难。
因此他传授的是他为了考公看过的资本论和其他著作经过本土化改造的产物,让他们两人行走天下之时传扬这些思想,牵扯那些神明仙人的注意。
可是他是万万想不到会有这种变化,就在孔仁思索之时,系统的声音也是在这时响起:
“叮,命运的轨迹再次偏移,宿主的布局超出了本系统的想象,发放特殊奖励:众生万相(刚刚诞生的特殊神通,是命运改变的证明,可化身世间万物,继承其能力,实力不会超出宿主境界)”
“好东西,有了这神通配合梦蝶,天下之大随处可去。”
但是越是如此,孔仁就越发的好奇了。
“迦詹延究竟领悟了什么东西,竟然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影响。”
但是现在人家没睡觉,孔仁自然是去不得,这点还是让他有点尴尬,自嘲道:
“刚想到天下随处不可去得,现在就被硬性条件给禁了,可惜实力还是有限,真身出去太过危险,还是得提升实力才是。”
只能压下自己的好奇,在自己的梦境中试验神通。
然而此时的虚无之中却是另一番场景,三至高再次齐至,最近这一年他们齐聚的次数也是比过往的无尽岁月都多。
毗显罗率先开口,面色之中的慈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紧张
“这世间之事已经完全超出我们的掌控了,新法竟然提前出世了,而且还出现了巨大的变化,究竟是什么人或者神在引导这一切。”
这一刻近乎全知全能的毗显罗再次体会到了恐惧,那来自未知的恐惧。
希瓦神一言不发,但是虚空之中已经裂开了无数细密的裂痕,显示着他剧烈起伏的情绪。
这一次梵摩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现在放开那两处的封禁也已经来不及了,新道已经提前显现,世界已经强行进入当初我等设计的方向,直到这新道开花结出那道果之前,我们将无法打开那两处的封禁,至于强行解除的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希瓦神如今已经不想过多言语了,他只想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可是这无尽虚无哪里有什么能发泄的地方,只能是对着毗显罗愤怒的质问道:
“你那七仙人为何还不入世,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你的谋划,故意改变我等商议的走向?”
毗显罗看了他一眼,神色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慈悲相:
“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不可能是本座所为,作为如今的三至高之首,此事若是失败,本座的损失将远超你们二人。”
他这次索性不再动用神轮与法螺,因为他知道就算测算也是什么也测不出来,他们设定的命运剧本已经完全偏离,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这片世界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事已至此,我可以确定,‘他’必然还有其他后手,我们在这里内讧只会白白便宜了‘他’。七仙人因为封禁无法入世,我已经做了安排,但是如今出了这变故,我那安排恐怕无法将他们七人全部送出来,不过送出他们中最强的遮卢那罗不是问题,我等只需等静静等待便是。”
一说到这个,希瓦和梵摩就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都十分难看,希瓦开口,依旧是余怒未消:
“若非我的希瓦鼓破损,又何须你来,万千苦修仙人皆是我的使徒,该死的誓言,该死啊!”
梵摩这时候忽然插了一嘴:
“就算你的希瓦鼓没坏,你也最多传达给一人神谕罢了,真传达给那么多苦行仙人,我们这里应该只剩下两至高了吧。”
说完还未等希瓦反应过来就已经隐没而去,下一秒刚才他所站立的虚空寸寸开裂,三叉神戟已经扎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虚空中只剩下梵摩的大笑:
“希瓦,何必这么大火气,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反正我已经近乎孤家寡人,你们继续谋划,我先走了。”
希瓦看着梵摩遁走的方向,微微皱眉。
“难不成真是他?”
还没等毗显罗发言他已经自顾自的摇头否定:
“不可能,当年之事我不愿参与,是他出力最多,他应该是最不希望‘他’归来的那个才对,想来只是当年之事的怨气?”
最终千言万语也只是一声叹息,两神也是隐没虚空。
尤婆离和江流已经来到了孔仁修行的静室,见到孔仁还在闭目,知道师父应该是在梦中修行便没有打扰,过了没多久,孔仁睁开双眼,看到了同样盘膝而坐的两个弟子,微微点头道。
“不骄不躁,修行刻苦,非常不错。”
两人也是睁开眼睛,对着孔仁行礼道:
“拜见师父。”
孔仁也大概猜到了两人的来意,但是还是笑着问了一嘴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尤婆离也是郑重起来,问道:
“师父,我今日感觉天地有变,修行似乎有所提升,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江流也是跟着点头,她自从入门以来好像就没说过一句话,孔仁也是习惯了。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发现她是女子的时候还震惊了婆提上师一把,毕竟自古就没有女子修行的先例,但是又不敢得罪孔仁,加上见识过她用神通帮忙把一个嘴硬的死囚折磨的死去活来,也是无人敢再质疑她了。
孔仁笑道:
“我已经知晓,你们不必担忧,这变化来自为师的一位后辈。他是为师的一位故友的弟子,行走世间,悟出了自己的道,才引得天地变化。”
此话一出,尤婆离和江流瞪大了双眼,以他们的见识实在没法理解什么样的道能引发天地变化,但是又想到还有师父这个不合常理的存在,倒是释然了。
见他们没有了疑问,孔仁突然换了副严肃的表情道:
“尤婆离,你已经卡在律己巅峰一年之久,以你的天资本不该如此,你可知为何?”
尤婆离一听,心中欢喜,知道是师父要为他解惑,当即说道:
“弟子愚钝,还请师父指点。”
孔仁看着他,良久说道:
“你与律经本是万分契合,按理不该有瓶颈,但凡事物极必反,你过于遵守你的律,以至于墨守成规,无论怎么在梦中完善律法,那都是我曾经言说的,是我的律而不是你自己的,如此反而阻碍了你走出自己的道。你当效仿你那位师兄,悟出属于自己的律,方能突破第二境,律己而推人。”
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尤婆离瞬间明悟,对着老师行了一礼后,急匆匆的走了,就剩下孔仁江流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良久,孔仁只能无奈的摆摆手道:
“江流你也随你师兄去修行吧,有什么不懂再来问为师,你现在与他一样都要先明白自己的道在何方,才能有所长进。”
江流也是行了一礼,一言不发的走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孔仁叹了口气:
“希望小江流能早日解开心结吧。”
这姑娘自小凄苦,又生在这世道,心中早已千疮百孔,因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于除了自己和尤婆离以外的人完全可以做到无情,虽适合刑道之公正,但是终究不像是人,日后恐生恶障。
“也只有尤婆离那小子才能试试解开江流的心结了,但愿你不会辜负为师的期许。”
见他们已经走远,孔仁也是收回视线,又沉浸在他自己的梦境之中继续修行。
“那迦詹延的法如此神奇,恐怕这世间没多久就要乱了,当早做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