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遮大会虽举办仓促,但是毕竟净梵王本身也有此意,因此还是有些准备,整个王宫和神殿从凌晨折腾到正午,也是终于全部安排妥当。
孔仁也没闲着,他与净梵王,婆提上师商议关于将计就计的细节,在孔仁的旁敲侧击之下,三人心中都有了猜测,只待大会开始便可求证。
如今万事俱备,净梵王,怀抱小释迦的罗摩夫人以及婆提上师站在神殿之中的高台之上,正由婆提上师与神殿众祭司对着一个顶着圆顶的巨大圆柱举行敬献仪式,为王子殿下祈福,这是就是之前净梵王所说的希瓦神的伽林法相。
孔仁则混在台下众人之中,与伽南罗等亲眷一起,密切关注着台上的变化。
尤婆离和江流被孔仁安排到台上,混入了那献上贡品的童男童女之中,如今万事俱备,只等鱼儿入瓮。
孔仁深知此事急不得,现在他们的实力对上仙人,完全没有任何底气。
如此安排,只是为了让净梵王失去对那位仙人的信任,防止那仙人对自己的大弟子产生什么影响。
忽然孔仁感应到自己的书房梦境之中有什么变化,闭目沉入其中,就看见了罗尼。
罗尼也看到了孔仁,当即行礼道:
“神主大人,罗尼有要事禀报。”
孔仁一听,心中一喜,如今他最缺的就是信息,如今罗尼来此,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保持着那无喜无悲的面色道。
“说。”
“禀告神主大人,湿皮萨大人再次收到了希瓦大神的神谕,让我来此保证无遮大会的顺利举行,顺便探查一下那位转世上神的状况,罗尼不知该如何回话,还请大人教我。”
听到这孔仁仔细思索片刻,说道:
“你只需说并无异样即可,本座能保证不会干扰这无遮大会,还有,时刻关注那位来到这毗罗城的仙人,我需要他的全部动向。”
听到这罗尼抬起头,面色有点难看。
“神主大人,小神只是一个神仆,这城中那位可是真正的苦行仙人,阿斯陀仙人,希瓦大神的使徒,我若是去监视他,必然被他发觉。”
听得如此,孔仁也是微微皱眉,思考了一下说道:
“不必日日关注,今日那阿斯陀仙人也会来这参加这无遮大会,就算被发现也无所谓,你只需以关注无遮大会为借口关注他即可。”
罗尼也是松了口气,再次行礼道:
“谨遵神主大人吩咐,小仆这就去办。”
说罢也是消失在了这梦境之中,孔仁回到现实之中。
此时献祭已经到了最高潮,那些神殿圣女跳起了祭祀神明的舞蹈,众多婆罗念诵着经文。隐隐间台上竟然有光华迸发,一部分向着希瓦神的伽林法相而去,另一部分向着小释迦而去,但是一但接近小释迦,那光芒竟然尽数消散,看的孔仁啧啧称奇。
“小释迦这天生神异,趋利避害的本事是真强,看来以后要多在他身边呆着了。”
但是随着光芒汇聚在那法相之上,孔仁竟然隐隐感觉那法相似乎慢慢延伸出一条光路像是要通向什么地方,然而还没等光路延伸,就在某种不知名的力量下被压回了法相之中。
此时虚无之中,希瓦神感受着祭祀之音,牵引着信仰,忽然希瓦神面色一变,三叉神器上的希瓦鼓竟然出现了裂痕。
“连信仰仪式都不能打破誓言吗?”
悠悠一叹,身形再次隐没。
回到现场,周围的祭司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还在颂念着经文,但是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待颂念完毕,婆提上师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宣布下一项时,忽然一众衣衫褴褛之人出现在远处,他们每个人都是面黄肌瘦,除了为首的老者。
只见那老者白须白发,头顶三道白痕,手拄一木杖,用孔仁老家话来说,那就是仙风道骨,一眼便能看出非是凡人。
来者正是阿斯陀仙人,只见他走到台下,放下手中木杖,交给身后的大弟子嬌程如,一步一叩首,直到登上台上。
见仙人到场,婆提上师和净梵王也是慌忙上前,将他扶起。
“仙人来此有失远迎,还请上座。”
祭祀已毕,下一环节本就是由婆提上师和几位婆罗大师献上祝福,最终由阿斯陀仙人做结,有始有终。
然而阿斯陀仙人并未理会婆提上师,反而径直向罗摩夫人而去,眼神一直盯着罗摩夫人和他怀中的小释迦,看的她有些难受。
净梵王也是有些不悦,哪有一直盯着别人老婆孩子看的道理,于是说道:
“仙人,不知可是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满足。”
阿斯陀仙人这时才看向净梵王,竟是忽然大笑起来,还没等净梵王反应过来,忽然又嚎啕大哭,现场众人包括孔仁都是一脸懵逼,摸不清这阿斯陀仙人是在干什么,好在不多时那阿斯陀仙人已经恢复了平静,看着净梵王微微行礼道:
“让王上见笑了,我只是心有所感,看到王子殿下有些情不自禁,还请见谅。”
听得此话,净梵王也是相信了些许,毕竟他现在是明白了,这些仙人怕是苦修太久,多少有点怪癖,昨晚还有个无故大笑的,如今这阿斯陀仙人所为倒是也不算奇怪,当即问道:
“既然如此,不知仙人可是看出了什么?”
阿斯陀仙人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道:
“王子殿下面相不凡,若是继承王位,恐怕就是下一位转轮梵帝……”
听得这话净梵王一脸喜色,然而阿斯陀仙人的后半句却让他脸色大变。
“不过恐怕王上的这位小王子不会继承王位了,他将在成年后出家苦修,最终证悟正法,能见证他的诞生,是我之幸,因此我才大笑,这便是我的赐福。”
阿斯陀仙人说完这话,全场哗然,婆提上师脸色微变,净梵王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仙人这是何意,小释迦将来必然要继承我的位置,带领我毗罗国开创无上伟业,如何能出家苦行,这算是什么赐福?”
阿斯陀仙人面色不变,平静的注视着愤怒的净梵王:
“王上不必动怒,王子殿下不同于我等,乃是天生的圣人,他的苦修将造福众生,渡万千生灵脱得苦海。我之所以哭泣,也是因为我年岁已高,恐怕难以听闻他的正法,将来若是我身死,我的弟子也会来这里聆听他的教诲的。”
说罢转身,完全无视了身后暴怒的净梵王,就打算离去。
孔仁身边的伽南罗也是黛眉微蹙,显得十分不满,只是出于修养没有发作罢了。
台下的孔仁面色平静,心中的愤怒不比台上的净梵王少。
“好好好,咒我徒弟是吧,说什么聆听教诲,此界天地有常,除非将‘天’一起度了才能真正算得上度化众生,你这老东西坏的很。”
虽然知道这老头瞎说,可是现在的他才第二境,硬刚这阿斯陀仙人,必然是刚不过。
忽然孔仁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微笑。
“等会,之前狗系统说筑梦术好像还能用,那……看来孔某可以干回老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