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辉 【正版无广】第2章 破碎的起点

作者:柯佳汜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1-31 00:3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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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阴霾密布的午后,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铅灰色幕布所笼罩,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蜷缩在狭小昏暗的房间角落里,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试图阻挡从外面客厅源源不断传来的激烈争吵声。

“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喝酒,这日子还怎么过!”母亲声嘶力竭的怒吼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愤怒,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针,刺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我喝点酒怎么了?工作那么累,回来放松一下不行吗?”父亲醉醺醺的声音透着蛮横,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的声响,吓得我浑身一颤。

他们的争吵如同一场永无休止的暴风雨,一次次将我心中仅存的那点安宁撕扯得粉碎。窗外,风在狭窄的街巷里呼啸穿梭,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似是在为这个破碎的家奏响哀歌。

在我模糊的记忆深处,小时候的家并非如此。那时,父亲会在下班后抱起我,将我高高举过头顶,爽朗的笑声能驱散一切阴霾;母亲则会在一旁微笑着,眼中满是温柔与爱意。可不知从何时起,生活的重压如同慢慢累积的雪山,一点点压垮了他们的脊梁,也埋葬了曾经的温馨。

争吵声终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母亲低低的啜泣声。我缓缓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手指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变得麻木。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客厅里一片狼藉。父亲歪歪斜斜地瘫坐在沙发上,双目紧闭,脸上还留着酒后的红晕,嘴里不时嘟囔着含糊不清的梦话。母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掩面,瘦弱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泪水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看到我出来,母亲慌忙用手背擦去眼泪,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宝贝,吓到你了吧,没事了,快去写作业。”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我默默地点点头,转身走向那张堆满破旧课本的书桌。书桌紧挨着窗户,窗外是一条坑洼不平的小巷,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几株瘦弱的野草在墙角艰难地挣扎着生长。远处,工厂的烟囱正冒着滚滚黑烟,将本就灰暗的天空染得更加污浊。

我翻开作业本,上面密密麻麻的习题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小怪兽,向我扑来。那些复杂的数学公式、拗口的语文课文,此刻在我眼中却成了逃离现实困境的唯一稻草。我拿起笔,一笔一划地书写着,试图将所有的烦恼都倾注在这一笔一划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愈发昏暗,房间里的光线已经不足以看清书本上的字。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来准备去开灯。就在这时,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母亲慌乱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快步走向门口。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高大而熟悉的身影踉跄着走进来——是舅舅。

“姐,姐夫,这是咋回事啊?”舅舅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眼神却透着关切。

母亲还没来得及说话,父亲却在沙发上猛地坐起身,瞪着通红的眼睛吼道:“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舅舅皱了皱眉,走到父亲身边坐下:“姐夫,咱都一家人,有啥过不去的坎儿,非得喝成这样闹成这样?”

父亲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说话。母亲在一旁默默地流泪,将事情的原委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原来,父亲工作的工厂最近效益不好,面临裁员,父亲整日忧心忡忡,借酒消愁,结果和领导起了冲突,工作岌岌可危;而母亲在超市打工,微薄的薪水既要维持家用,又要负担我的学费,早已不堪重负。两人的压力无处宣泄,只能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互相伤害。

舅舅听完,重重地叹了口气:“姐,姐夫,日子再难,也不能苦了孩子啊。小乔华正是读书的年纪,得给他创造个好环境。”

听到舅舅提到我的名字,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强大到可以撑起这个家,让父母不再为生活如此痛苦地挣扎。

舅舅又和父母聊了许久,临走时,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给母亲:“姐,这点钱你先拿着应急,我那边也不宽裕,但是咱一定得把日子过下去。”

母亲推辞了几下,最终还是红着眼眶收下了。舅舅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中满是鼓励:“小乔华,好好学习,别让家里的事儿影响你,知道不?”我用力地点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舅舅走后,家里陷入了短暂的平静。母亲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开始准备晚餐。父亲则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发呆,眼神空洞而迷茫。我回到书桌前,望着窗外那依旧阴霾的天空,心中暗暗发誓:无论生活有多难,我都要像那些在墙角顽强生长的野草一样,拼命汲取养分,追逐那穿透云层的光。

晚餐的气氛异常沉闷,一家三口围坐在破旧的饭桌前,默默地吃着饭。饭菜简单而粗糙,几乎没有什么油水,但此刻,谁也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些。

饭后,我主动帮母亲收拾碗筷,母亲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孩子,你去学习吧,这些活儿妈来干。”我摇摇头,坚持帮她洗完了碗。回到房间,我坐在书桌前,打开那本从图书馆借来的科普读物,那是一本关于宇宙奥秘的书,书中描绘的浩瀚星空、璀璨星辰,仿佛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在我眼前缓缓打开。

正当我沉浸在书中奇妙的世界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父亲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中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戾气,多了些许愧疚与无奈。他走到我身边,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儿子,爸对不起你,今天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我抬起头,看着父亲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一阵酸涩:“爸,我知道您和妈不容易,我不怪您。我会好好学习的,等我长大了,一定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

父亲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伸出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儿子,有志气。”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我分明看到他抬手擦了擦眼睛。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投向书本。在这个充满苦难与挫折的夜晚,那书中的知识仿佛一束微光,照亮了我心中前行的路。我知道,未来的日子还会有更多的风雨,但只要我怀揣着希望,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就一定能走出这片黑暗,追逐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光。

日子在父母偶尔的争吵和日复一日的艰辛中缓缓流逝。学校里,我总是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衣服,与周围穿着崭新校服的同学显得格格不入。每次课间,当同学们聚在一起嬉笑打闹,分享着最新的玩具、零食时,我总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埋头看着书。那些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的议论,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我的心上,但我从不回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书本上。

有一次,班上组织了一次科技小制作活动,要求同学们分组完成一个简单的机械模型。同学们兴奋地三两成群,热烈讨论着制作方案,只有我独自站在一旁,看着手中那少得可怜的材料,心中满是无助。

“柯乔华,你怎么一个人啊?没人跟你一组吗?”班长是个热心肠的女孩,看到我孤单的样子,走过来问道。

我低下头,脸颊微微发烫,小声说道:“我……我自己可以的。”

班长皱了皱眉,显然不太相信:“这怎么行呢?这可是小组活动,你一个人完成不了的。来,加入我们组吧。”说着,她拉着我走向她所在的小组。

小组里的其他同学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但碍于班长的面子,也没说什么。在制作过程中,我小心翼翼地提出一些自己的想法,可换来的却是同学们不屑的眼神和冷嘲热讽。

“你懂什么呀?就你那条件,见过真正的科技模型吗?”一个男生撇着嘴说道。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我真想转身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但骨子里那股倔强让我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再主动发言,只是默默地按照同学们的要求做着一些简单的辅助工作。看着他们熟练地操作工具、组装零件,我的心中既羡慕又不甘。我暗暗记住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心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刮目相看。

活动结束后,虽然我们组的模型获得了不错的评价,但我却丝毫没有感到喜悦。回到家,我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趴在书桌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为自己的贫穷、无助而哭,为在学校受到的委屈而哭,但哭完之后,我抬起头,望着窗外那依旧灰暗的天空,心中的那束光却愈发炽热。

我知道,这只是人生漫长旅途中的一个小小挫折,那些嘲笑与冷眼,都将化作我前进的动力。我要更加努力地学习,用知识改变命运,挣脱这生活的枷锁,向着那光明的未来大步迈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每天早早起床,趁着父母还没醒来,借着微弱的晨光背诵课文、单词。放学后,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回家,而是跑去图书馆,一头扎进书的海洋。图书馆里安静而温暖,那一排排书架仿佛是守护知识的巨人,给予我无尽的安全感。我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各类书籍,从科学技术到文学历史,每一本书都像是一位智者,向我传授着宝贵的经验与智慧。

周末的时候,我会帮母亲分担一些家务,然后利用剩余的时间自己动手做一些简单的科学小实验。我用废旧的电池、电线和灯泡制作简易的电路,当看到灯泡在自己手中亮起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尽管实验过程中常常遇到失败,不是灯泡烧坏就是电路短路,但我从不气馁,一次次重新尝试,不断总结经验教训。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对科学知识的兴趣越来越浓厚,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公式、原理,如今在我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个有趣的谜题,等待我去解开。每当解开一道难题,或是成功完成一个小实验,我心中的自信就会增添一分,仿佛自己离那穿透阴霾的光又近了一步。

然而,生活并没有因为我的努力而变得一帆风顺。一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专心致志地做一道数学难题,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母亲的惊呼声。我心头一紧,扔下笔,快步跑向客厅。只见母亲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妈,您怎么了?”我惊慌失措地扶住母亲,声音颤抖着。

母亲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儿,孩子,可能是太累了,歇一会儿就好。”

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急忙跑到邻居家,借了电话拨打了急救电话。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我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那一刻,我深切地感受到,生活的苦难仿佛一座大山,随时可能将我和我的家人压垮。

救护车很快赶到,我陪着母亲上了车,看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心中五味杂陈。我默默祈祷母亲千万不要有事,同时也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我都要守护好这个家,让家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告诉我们,母亲是因为长期劳累、营养不良,再加上精神压力过大,患上了心脏病,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住院费、医药费,这一笔笔开销像一道道紧箍咒,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父亲赶来后,看着病床上虚弱的母亲,眼眶泛红,他紧紧握着母亲的手,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没本事,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我站在一旁,强忍着泪水,安慰他们道:“爸,妈,别灰心,咱们一定能度过难关的。我会想办法凑钱的,你们放心吧。”

回到家后,我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一些值钱的东西去变卖。可家里本就贫寒,除了一些破旧的生活用品,根本没有什么能换钱的东西。看着空荡荡的家,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

但绝望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很快,我便振作起来。我想起学校每年都会有奖学金,只要我成绩足够优秀,就能拿到一笔可观的奖金。于是,我更加拼命地学习,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

除了学习,我还利用课余时间去附近的餐馆打工。餐馆里油烟弥漫,工作又累又脏,但我从不抱怨。我端盘子、洗碗、擦桌子,每一项工作都做得一丝不苟。老板见我勤快,偶尔会多给我一些工钱,我满心感激,将这些钱小心翼翼地攒起来,准备给母亲交医药费。

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生活的苦难如影随形,但我心中的那束光从未熄灭。我知道,只要我不放弃,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就一定能迎来曙光,改变这个家的命运。母亲住院期间,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去医院看望她,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帮她按摩、打水,看着母亲的病情逐渐好转,我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终于,学期末到了,我凭借着优异的成绩拿到了学校的一等奖学金。当我站在领奖台上,手捧着那沉甸甸的奖状和奖金,台下掌声雷动。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正一步步向着那光明的远方走去。我知道,这只是逐光路上的一个小小胜利,但它给予了我继续前行的力量。

我带着奖金直奔医院,将钱交到母亲手中时,母亲的眼中满是骄傲与欣慰:“孩子,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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