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秉文胆子还可以,也喜欢开车。
小的时候就敢骑车冲陡坡,现在长大了虽然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但前段时间也开车从蓉城到了大理,绕了一圈又开车回来,全程开了有接近两千公里。
开车的技术不说炉火纯青,那也是小有自信。
但他真不敢酒驾。
连忙拒绝了阿木发起的喝酒邀请。
“吃菜,吃菜!”
接待的这个人也说:“对,多吃点,早上刚杀的活猪,刚采的蜂蜜。”
阿木也不提喝酒的事情了,指着桌上的菜说起了蜂蜜的事:
“这是凉山的荞麦做成的粑粑,蜂蜜就是蘸这个用的,凉山这边的海拔高,有很多高山花,这些野蜂采这种花蜜,以前来的什么专家说味道丰富有层次,你尝尝。”
荞粑粑本身就有点甜味,蘸上蜂蜜就有了浓郁的花香,丰富的味道罗秉文尝不出来,但嘴里的蜂蜜香味真的很持久。
桌上还有凉拌的折耳根。
这也是知道罗秉文是川省人才上的这道菜。
折耳根也叫鱼腥草,没吃过的人肯定不习惯这种奇怪的味道,罗秉文反正是吃习惯了,没什么感觉。
仔细尝尝确实有种比较奇怪的味道,但也没网上说的那样离谱。
一桌菜吃了很久。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阿木才继续说工作的事情。
“彝族的基本情况我们也和你说了,现在很多地方都在用火把节当做活动,而真正的彝族火把节越来越少人知道了。”
“嗯,我会和观众介绍的。”罗秉文点头。
他最开始接这个活动不就是为了他们说的“搞公益”吗,顺便拍一个视频素材,能发个作品。
虽然现在可能也不缺作品发了,但接下来的任务也需要好好完成。
他们聊天的时候,小孩哥一直在埋头吃肉,被他妈妈训了几次。
罗秉文往他的方向看了几次,总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平常吃得不好。
但是也不像啊,这孩子不能说白白,但一定是胖胖的,可能平时在后面的山里玩习惯了,是个小黑胖子。
他爸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说道:“罗导演别想太多,就是小孩子贪吃而已,平时他在家也吃很多东西的。”
很多人对大凉山都有一个固有印象,那就是穷,很穷,而住在大凉山的少数民族就更穷了。
但实际上国家每年都在往这方面扶贫,不说让人变得富裕起来,但至少要做到消除贫穷。
这种情况下只要好好生活,吃饱饭是不成问题的。
他说道:“以前也是阿木带来的一个捐款的,人挺不错,就是看不起人,总觉得我们家吃不起饭,杀鸡就像是提前过年了一样。”
男人有点怨气,这种给他们捐款的好心人他也不好驳人面子,只能把他给的钱接受了,回头还是交到基金会里。
罗秉文说:“不过我也觉得总让你这样宴请我不太好意思,又是杀猪又是杀鸡的。”
“你别管。”阿木说道,“莱哥每次准备的东西我们都会报销的,他的意思饭钱有人付了,还有人因为他的家庭情况给钱,那就有点看不起他。”
罗秉文也没有随便给钱的意思,不光这位莱哥,他自己都觉得那位老板是在施舍,他自己就算给也只是付饭钱。
在这里吃了一顿午饭,酒饱饭足后继续开车出发,按阿木说的还得开一个小时,到一个叫白沙村的地方。
这一个小时的路就比之前的山路好多了,但依旧枯燥。
阿木还是一个开车不爱听歌的人,要不就是和罗秉文聊聊工作,要不就是很认真的开车。
这让罗秉文都出现了点晕车的迹象。
这辆皮卡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许久后,终于抵达了小黑箐镇白沙村。
车才刚到村口,罗秉文还晕车呢,车外爆发出来的喊声就让他精神一震。
怎么回事,好热闹?
现在窗外的人很多,穿着多彩的彝族服饰,都围着这条小路,形成了一道独特的人墙。
“这是……欢迎我们?”
“不是欢迎我们,是欢迎你。”阿木笑着向罗秉文解释:“这是我们彝族的拦门酒,是迎接贵客的最高礼仪。”
他说道:“拦门酒也是快要丢失的彝族民俗,我找了这边的很多地方,发现这里的拦门酒活动最完善,就带你来这里了。”
不只是拦门酒,阿木为了这次拍一个成功的纪录片,他带着几个成员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凉山的彝族村落。
白沙村不仅有完整的拦门酒流程,还愿意在今年举行一次完整的火把节。
为了方便,也为了省钱,很多地方举行火把节已经是很简化的样子。
其实在他和当地人说的时候,罗秉文还只是一个几万人关注,只拍了一部纪录片,反响还不是特别热烈的小阿婆主。
现在罗秉文这么火,他只能说这泼天的富贵白沙村把握住了。
就算地方偏僻办不好旅游,但总能卖点什么山货,保不齐就弄出个品牌来。
而在罗秉文这边,人都懵了。
他只听到当地人举行了什么很少见的欢迎仪式来欢迎他。
我晕车呢,坐了这么久的车刚落地,就得开始工作了?
他手忙脚乱的去准备相机,准备把眼前这一幕录下来。
刚下车,他立刻感受到了村民们如火般的热情。
也不知道阿木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但好像他在这里确实是贵客了。
一位彝族姑娘手捧雕花精美的酒碗,慢慢的和走秀似的从路前面走过来。
她走得很小心,很慢,但酒碗里面的酒依旧会随着她的走动溢出来,可见倒得有多满。
酒应该是酿的米酒,度数不高的那种,在阳光下闪烁着,看着也算清亮透彻。
她微微屈膝,将酒碗递到罗秉文面前,用带着彝族口音的普通话说道:“远方来的客人呀,欢迎来到白沙村,请喝下这碗酒,愿您在这里的时光如美酒般甘甜。”
妹子大概十七八,挺精致的一个小姑娘。
“谢谢谢谢,小姑娘真漂亮。”
“嘻嘻,阿哥也好帅。”
罗秉文受宠若惊,接过酒碗仰头吨吨吨。
米酒顺着喉咙流下,口感醇厚,带着一丝淡淡的甜味和清新的米香。
这种自己酿的酒家家都不一样,毕竟这种米酒不是酿来做酒酿汤圆的醪糟,而是酿来喝的。
只能说酿得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