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贱人,还不起来……”一个女人粗鲁的踹了江知意一脚,江知意顺势倒在地上。那女人吓了一跳。
一个胆子大点的女人伸手探了探江知意的鼻息:“没死,还有气儿!快喊人!”
江知意被狱警抬出去,她命不该绝,但这未必是件好事。还有无尽的侮辱,无尽的黑暗折磨着她,这会逼疯她,彻底“杀死”那朵耀眼的玫瑰。
……
五年后
晌午时分,金城女子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出来了一个瘦弱不堪,走路一瘸一拐的女人。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连衣裙,邹邹巴巴的,她的手中还提这一个黑色的垃圾袋。
女人走的很慢,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伤痕。
女人站在路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轻轻抬头,伸手挡住耀眼的太阳光,阳光透过指缝,终于感受到外面的阳光了,还有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她在路边等了半小时左右,一辆大巴车停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从黑色垃圾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投入大巴车的硬币箱里,大巴司机斜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厌恶,从这里上车的都是从监狱里出来的,都犯过罪,能是什么好人?
女人仿佛没有看到司机的眼神,她投完硬币后默默地向最后一排走去,尽量蜷缩在角落里。
大巴车一路颠簸,她有点犯恶心,她强撑着望向窗外。五年了,一切都变了。
是啊,五年,整整五年,外面的世界变了,她也变了。
不久后,大巴车驶入繁华地段,她才突然想起了,五年前,家没了,朋友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她要去哪里呢?哪里可以让她容身?她没有地方可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黑色的垃圾袋,里面有五毛,一块,五块的零钱,她数了一遍……两遍……三遍,共25块,怎么办呢?在监狱里的时候向往外面的世界,出来之后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不经意抬眸的瞬间,看到了路边一个酒吧的招聘信息。她快速的从最后一排走到前面,小心翼翼的说:“师傅,我要在这里下车,麻烦您停一下可以吗?”在监狱的五年中,她那一身傲骨,早被磨的一点不剩,现在的她,只想生存下去。
司机虽然轻视她,但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她走到那块招聘牌钱,上面醒目的写着:招聘服务员一名,工资2000,包吃包住。
可是她可以吗?她坐过牢,怕是不会有人要她的吧。可为了生存,她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这家名为“天意”的酒吧。一进去,江知意的身体不由的缩在一起,好凉,凉的人心底发颤。
一个妖艳的女人迎了上来:“美女,有预订吗?”
江知意唯唯诺诺的说:“没有,没有预订,我看到了招聘信息,我……”
“哦~原来你是应聘的呀?跟我来吧。”
女人将她带到吧台处,拿出笔记本问道:“名字?”
“江知意”她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学历?”
“高中”
女人错愕的抬头:“不行,我们这个酒吧来的都是有钱人,你这样的学历不行。”女人起身挥挥手示意她离开。
可是江知意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她没有钱,没有地方可去。她鼓起勇气道:“清洗工可以吗?你们要清洗工吗?我可以不要工资,包吃包住就行。”
女人的脚步顿住了,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应聘清洗工?这里的清洗阿姨都是四十多岁的,二十多岁的姑娘都是应聘服务生的。
妖艳女人原本以为这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会像大多数女孩儿一样,向她诉苦,抱怨生活的不易,求她留下她,那她就会立马将其赶出去。
呵,生活的确不易,可是谁会去管一个陌生女孩的生活易不易呢?
怎料这个姑娘却缓缓道:“如果有资本的话,我也愿意去应聘服务生,可是,我没有,没有人会喜欢看到一个满身伤痕的服务生。但我不想认命,我可以干苦力。”江知意自嘲的笑了笑,在监狱的这五年中,能代表她的,只有那串数字,其余的,她什么都没有。
妖艳女人有些惊讶,她再次打量了一番江知意,重新走到吧台,拿起笔记本准备登记信息:“江知意?江水的江?南风知我意的知意?”
“是的”
“这?不对吧?你父母给你能起这样的名字,说明你也出自书香门第吧?他们应该很爱你的吧?你怎么会过成这样?”
江知意喃喃道:“爱我?爱吗?”她的心犹如死水,再也经不起波澜了。
他们曾经也是爱她的吧,如果她没有害死白若溪,没有给江家带来灾难,也没有成为金城人的笑柄的话,他们应该是爱的吧!
“我没有家人了。”江知意平静的说着。
妖艳女看了一眼江知意,没有再过多追问:“行了,你去复习一下身份证交给我吧。”然后转身离开吧台,走了大约五六部的距离,她回头说:“江知意,你知道我为啥会留下你吗?”
江知意木讷的看着妖艳女人,没有回答。
“我觉得你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对,你没有资本做服务员,但可以干苦力,人不该轻易认命。很多人到死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很难放下身段干一些脏活累活,你能正视自己做出这个选择,我相信把你留下来,你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妖艳女抿了抿唇瓣:“江知意,天意不是一般的酒吧。”
江知意开口道:“我知道,我不会乱跑乱说,我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妖艳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是奇怪,她平时不会跟一个新人说这些的,江知意是第一个。
“那个~,老板,酒吧有住的地方吗?我没地方住?”江知意有点难以启齿,刚刚人家已经破例留下她了,现在还要让人解决住宿问题。
妖艳女人说到:“我叫秦璐,以后你可以叫我璐姐。”说着拿出手机:“喂,小薇,前台这里新招了一个清洗工,你过来带她去员工宿舍。”
璐姐挂断电话,告诉江知意:“明天来上班吧,作息等下小薇会告诉你。”然后转身离开,留下江知意一个人在原地。
江知意垂眸,长出一口气,太好了,今晚有地方住了,不用睡马路了。
……
转眼间,江知意已经在“天意”干了一个月了。
每当夜晚来临时,这个繁华的都市,总是霓虹灯闪烁,看着它,曾经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忆,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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