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揣着高婆子给的买肉钱,一路哼着小调出了舒家大门。正巧碰上村里的几个妇人,她立刻扬起了下巴,炫耀道:“娘真是疼我们大壮,特意给了钱让我去买肉给他补补身子!”
一个身材圆胖的妇人撇了撇嘴,“就你傻,看不出来老太太最疼六第?你啊,就是个没脑子的!”
另一个妇人接话道:“可不是嘛,六第可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你呀,就别做梦了!”
张氏脸色一僵,强辩道:“娘也疼我们!”
“得了吧,也就你信!”妇人们哄笑起来。她们的目光又转向了远处,一个身影正匆匆往深山走去。
“瞧,那不是沈阿旺吗?这大白天的,他往深山里跑什么?”
“谁知道呢,自从他媳妇跑了之后,他就变得神神叨叨的。”
“听说他媳妇是跟人私奔了,啧啧,真是丢人!”
“可不是嘛,留下一个孩子,他也不管,整天就知道往山里跑!”
沈阿旺似乎听到了她们的议论,脚步更快了,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这边,舒欣拿着掺有馒头粒的稀粥喂着田氏,田氏正倚在床头,脸色苍白。看到舒欣手里带有馒头粒的稀粥,她猛地坐起身,惊呼道:“欣儿,这馒头哪来的?你还放在稀粥里,快放回去!”
舒欣走到床边坐下,那起另一碗稀粥,慢慢地吃着,“娘,我饿了。”
“可是……这是六第的馒头,被他知道,又要打你了!”田氏颤抖着声音说道。
舒欣咽下口中的稀粥,眼神冰冷,“娘,我被打的时候,你在哪儿?六第抢我们东西的时候,你在哪儿?我们姐妹几个饿肚子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田氏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娘……娘没用……”
“没用?娘,你连为自己女儿争取一口吃的的勇气都没有!我们姐妹几个,在你眼里,就活该被欺负吗?”舒欣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压抑的愤怒。
田氏捂着脸,哭得更加伤心。
“娘,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要么护着我们姐妹,要么就当我们死了!你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我……我就当没你这个娘!”舒欣说完,将剩下的半碗稀粥快速喝完,猛地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刚出门,便看到舒静枝拿着几件衣裳和一个油纸包,神色尴尬地站在门口。
舒欣冷笑一声,“小姑,这是来干什么?送些不要的东西来堵我的嘴吗?”她转身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舒静枝站在门口,手里的东西似乎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舒静枝被舒欣突如其来的冷言冷语刺得心中一痛,她咬了咬下唇,低声说道:“欣儿,你误会了,这些衣裳是新的,娘让我拿来给你们姐妹几个穿的……”油纸包里是些糕点,也是娘特意省下来的。她想解释,想告诉舒欣,娘心里其实也是疼爱她们的,只是……只是在某人的威压下,娘总是显得那么懦弱无能。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舒静枝所有的解释。她站在门外,手里紧紧攥着衣裳和油纸包,指关节泛白。屋内,传来压抑的哭泣声,是田氏。舒静枝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默默地离开了。
舒欣回到房间,田氏仍在哭泣,只是声音小了许多,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显得格外无助。舒欣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田氏是真心疼爱她们姐妹的,只是长久以来在高婆子的压制下,她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变得胆小懦弱,甚至麻木。
舒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走到床边,从破旧的木箱里翻出一件干净的粗布衣裳。她换下身上沾满灰尘的旧衣,将两个馒头揣进怀里,然后径直走向后门。
田氏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舒欣,“欣儿,你……你要去哪儿?”
舒欣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丢下一句:“我去找彩华她们。”
田氏看着舒欣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空落落的。她想喊住舒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欣儿今天的举动,让她感到陌生又害怕。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默默忍受,就能保住女儿们平安长大,可现在看来,她错了,大错特错!欣儿刚才的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没用,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这个念头像魔咒一样在田氏脑海里盘旋,让她感到绝望和窒息。她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屋顶,泪水无声地滑落。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田氏压抑的啜泣声。她颤抖着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条褪色的布条,紧紧地攥在手里……
与此同时,舒欣已经走出了舒家后门。她沿着田埂小路,一路向村后的荒地走去。那里有一片野生的果树,正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她要去摘些野果,给彩华和从西解解馋。
夕阳西下,天边燃烧着一片火红的晚霞。舒欣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瘦小,却又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她走得很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她,让她一刻也不敢停歇……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欣儿!欣儿!等等我!”
舒欣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朝着她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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