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肖胖子满怀期待地来到这窜货场,最初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能捡到鎏金娃娃这个堪称天大的漏。然而,当我们真正踏入这场地的那一刻,才深切地感受到场内的情况远比我们之前所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复杂得如同一张密密麻麻、交织纠缠的大网。
于是,我们当机立断,果断地调整了策略。
砸挂与赌斗,这并非我们预先设想好的计划,完全是形势所迫之下的抉择。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在废掉裴哥的同时,能够在金陵的古董圈中打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气势,让所有人都对我们刮目相看。
谁能想到,这阴差阳错的一系列举动,竟然让我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惊喜。我不过是给了徐老一个人情,而他竟然反手送给了我一桩如此厚重的大礼。
肖胖子见我站在原地发愣,赶忙伸手戳了戳我,急切地催促道:“方子,你快上去呀!”
就在这时,一旁的杜婉玗,那张原本俏丽的脸庞瞬间变色了。那既气又恼的神情再次在她脸上浮现,仿佛是一片厚重的阴云笼罩,让她的美丽瞬间多了几分凌厉和阴沉。
徐老微笑着,动作轻柔地卸下了胡家公子身上的鎏金娃娃,然后笑呵呵地将其交到了我的手中:“方小哥,恭喜结缘。”
我双手郑重地接过那沉甸甸的金娃娃,心中感慨万千,嘴上回了一句:“多谢徐老!祝胡家公子健康!”
此结局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整个现场瞬间如同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变得异常嘈杂。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有惊叹,有羡慕,有嫉妒,如同煮沸的开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我手持鎏金娃娃,步伐稳健地走下了场。
周围人的目光如同一道道炽热的射线,纷纷朝我投来,那是无比艳羡的目光。毕竟,一样价值几十万的东西,竟然能置换来对金陵文化具有代表性的古董,这是何等的幸运和机缘,不羡慕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少人立刻围了过来,脸上带着急切和渴望,声音急促地询问我肯不肯割爱。
我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予他们,只是冷漠地转过头,转手就把东西递给了肖胖子。
肖胖子小心翼翼地将鎏金娃娃放进了那个老旧的包袱里,他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着世间最珍贵、最易碎的宝贝。
“走吧!”我面色平静地说道,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我无关。
我带着肖胖子,毫不犹豫地直接走出了窜货场。
到门口之后,才发现外面已经是夜幕笼罩,一片漆黑。浓稠的黑暗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只有远处的点点星光和路边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肖胖子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激动的情绪如同火焰般燃烧,他大声说道:“方子,这下可是真的大发了!明天……不,就今天!咱们去吃饭、去洗浴、去唱歌,去玩那些从来没玩过的!”
我却面色冷峻,声音低沉地说道:“别高兴得太早,麻烦就要来了。”
我们走了五六百米远。
“站住!”
一声厉喝在身后骤然响起,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夜空中炸开。
杜婉玗带着疤脸王叔和宋掌柜,气势汹汹地站在了我们后面。
肖胖子见状,虎眉一拧,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干嘛?!”
杜婉玗没有理会肖胖子,径直向我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冰冷如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方煜,我用药师佛与你交换鎏金娃娃。”
我毫不犹豫地回道:“不换。”我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杜婉玗脸色一沉,说道:“行!你开个价,我买!”
我再次坚决地回道:“不卖。”
杜婉玗闻言,气得胸脯上下起伏,那起伏的幅度如同汹涌的波涛,她怒声说道:“你以为凭你们能带走鎏金娃娃?!”
我毫不畏惧地瞅了瞅已经目露杀意的疤脸王叔,回道:“试试看。”
宋掌柜赶紧说道:“方先生,我们大小姐真的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
杜婉玗立马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有种!我倒要看看你今天用什么本事将它给带回家!”
此话一出,疤脸王叔踏前一步,他的眼神凶狠,仿佛一只即将扑食的猛兽,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肖胖子也毫不退缩,同样踏前一步,他的身姿挺拔,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峰,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紧张的氛围仿佛能凝结空气。
其实,鎏金娃娃对我而言意义并不是很大,卖谁都是一样卖。
我可以让给杜婉玗,但绝不是今天。
因为,杜婉玗在江湖窜货场置换失败之后,表现得太过急切了。
她现在用这种趾高气昂的方式逼迫我让宝,让我心中十分不爽。
杜婉玗说道:“王叔,暂时还用不着我们。”
王叔闻言,用手凶狠地擦了一下鼻子,脸上满是不甘,但还是依言退到了杜婉玗的身后。
我对杜婉玗说道:“前方即便有万千红花,我赢下来的,必须要带走!”
尔后,我向肖胖子招手,毫不犹豫地大踏步往前走去。
杜婉玗的意思,我心如明镜。
在旧时的古董江湖中有这么一句话:“物挑银,钱挑金,红花挑万物。”
以物换物,只能换对等价值的东西,好宝人家通常是不会换的。
拿钱去买,倒是可以买到大宝贝,但一些绝世重器,钱也未必能买得来。
这个时候,只有依靠拼红花!
对于那些势在必得的宝物,如果换不成,买不成,那就只能靠武力来解决!
这里的“打”,可不是那种明面上的抢夺。
明抢那是古惑仔们在街头斗殴的粗俗做法。
在古董江湖中,这叫做“红花踢宝”,颇有点江湖踢馆的意思,虽然血腥,但又略显几分雅致。
正常情况下,双方会提前约定好,各出多少位红花棍郎。
讲究一个一个上,单独进行厮杀。
打赢了,既能赢面子,又能赢宝物。
打输了,丢宝,但不丢人。
可以改天再打回来,也可以愿赌服输。
倘若你方红花数量少,人家突然来店里踢宝拼红花,即便以一扛十,你也必须硬着头皮上。
你要是真的干赢了,那这位红花的身价必然会飙升,成为全城古董商争相抢聘的对象。
在旧社会,法制不健全,护宝红花棍郎被打死的事情,屡见不鲜。
为此,护宝红花棍郎,无论是对于闯荡江湖的走脚商,还是对于坐地开店的古董家族,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今天,我用老江湖的规矩砸了人家的挂、赌了人家斗。
人家用老江湖拼红花的规矩来对付我,毫无差错。
果然,我们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前面是一片废弃的工地。
十几辆摩托车,正亮着车灯,一闪一闪的,像是一群等待猎物的恶狼,在等着我们。
裴哥这是突然出手拼红花踢宝了。
如果刚才我跟杜婉玗换了宝,今天就不用拼红花。
所以,杜婉玗说,看我今天用什么本事将宝带回家。
她显然知道前面有人在等着。
肖胖子并不害怕,但他只是一位包袱军,虽然懂拼红花的意思,但对于这些江湖的弯弯绕绕,并不是十分精通。
“要不要打一个电话给我兄弟?”
“不用,我们讲规矩。”
四方斋的一众红花棍郎走了过来,腰间清一色的短棍,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是死神的镰刀。
为首的是一位光头,头上纹了一条小龙,像大蛆一般,蜿蜒到了眼角。
裴哥并不在场。
在他的眼里,像我们这种小角色,还不配他亲自出场。
光头将手上的烟头给丢了,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嘶……你们要觉得还想呼吸新鲜空气,赶紧让宝,省得兄弟们见血。”
肖胖子将我护在身后,脸色冷峻无比,仿佛一座冰山:“给老子滚一边去,爷的拳头不长眼!”
光头闻言,头望着天,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这他妈是真不怕死啊……”
话音未落。
肖胖子的拳头如同闪电一般挥出。
光头猝不及防,顿时惨呼一声,眼角飙血,栽倒在地。
拳头正中他头上那条青龙尾部的位置,血呼啦啦地往外狂飙。
如同像蛆虫来了大姨妈,那场景既血腥又令人触目惊心。
肖胖子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在这帮红花棍郎的眼里,表达了一个明确的意思。
今天我们不仅要迎战红花踢宝,而且,还打算以两人之力,挑战他们十几位红花。
这对靠武力吃饭的红花棍郎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在光头倒地之后,他身边另一个红花棍郎拿着棍子,指着肖胖子的头。
估计他可能是想再次确认一下,我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仅用两人来挑战他们。
结果,肖胖子反手夺过他手中的棍子,一棍子敲下去,那人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边上有人大喊一声:“好小子!”
月光之下,红色的棍棒疯狂挥舞。
一群极端愤怒的红花棍郎,如同一群恶狼,凶神恶煞地向我们冲来。
肖胖子抽出自己腰间的红棍,毫不犹豫地丢给了我。
我手拎红棍,冷目而视。
十年餐霜饮雪,历经无数艰难险阻。
且看我,今日如何化棍为剑,剑斩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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