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说话,也都没望向我,只是盯着火堆发呆,耳朵却竖着,不放过我这边的一丁点动静。
“所有人!”我站了起来,走向大火堆旁,那群负责守卫、照顾我的十二个人。
安婆逯看我站起来,也慌忙跟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不忘趋着碎步跟在我身后。
我也挤到火堆边,站着和他们一起取暖。
我喘了一口气,慷慨道:“像安婆逯刚刚说的!‘你也是国君的儿子!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父亲!’对啊既然如此!我的国家出现了危机,我的父亲受到了威胁,国王是我的父亲,他的国家也是我的国家,他的臣民也是我的臣民,我的臣民遭受不明来源的谣言的煽动和蛊惑,我的国家势如累卵,我的臣民危在旦夕,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理!我需要你们帮我!”
寂静得可怕,所有人只是傻愣愣地望着地上的火。
我心里慌了,不得不假装没看见,继续慷慨陈词道:“我需要你们帮我!扶大厦于既倒!擎天幕于将危!”
“王子殿下需要我们做什么!”
“嗷”的一嗓子,一个年轻的卫士腾地站起来,义愤填膺。
我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我要用我头上这把宗族礼法之剑,去镇压心怀叵测的人!我需要现在立刻马上回去!回到王城!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公师董!没有放弃他们!我!渤利国王世子!还在!无论礼法、还是宗族关系!我都是堂堂正正的渤利国最正统的继任者!那些宵小!觊觎王位的叛徒!是没有好下场的!”
“万岁!万岁!万岁!”
连我都没预料到,满院子居然响起了那些古装剧里封建帝制王朝上朝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山呼万岁的景象!
我懵了,安婆逯也懵了。
这么做,其实已然无异于煽动国民发动政变推进王位承继的进度了。
这下可真的可以算是“陛下何故造反”了!
安婆逯也懵了,他的表情毫不掩饰全是震撼。
现在我很慌——如果失误,或者发生了任何能造成难以预测的意外,我的下场要么是罪人要么是死人。
哈,没办法,可是我得活着啊!我得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啊!
我不知道现在这个时空具体处于哪个朝代,我也不清楚如果真的因为我的到来造成了什么重大的历史变革,会不会引起蝴蝶效应彻底搅乱整个时空。
还有那个问题——如果我穿越回过去,和我的外婆相爱,那未来还会有“我”的存在吗?或者说,身在过去的“我”会留下后代,即未来的“我”吗?
现在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那些有的没的只能以后再有时间再想了。
现在!话一说出去,我不可能再有后路了!
大家一起吃了锅清水煮羊肉,连什么葱姜料酒都没有,也很鲜。大锅饭就是不一样。
吃完饭,所有人连夜收拾行李准备回家!回王城。
两个侍女跟安婆逯一块儿替我收拾东西。
我这才想起来一件事:我不会骑马!而渤利国人出行,基本都是骑马!就算是车也只是骡马拉的无篷板车!
为了不让大家怀疑我的真实身份漏了馅,我只能找到安婆逯,借口上次出行,骑马奔驰,结果却摔得四仰八叉,这次就不坐车了,以后也尽量不坐车了。
“好!”安婆逯满脸堆笑,答应得很爽快。
安婆逯的爽快让我感到陌生:“……”
安婆逯:“怎么?”
我:“没事!”
趁夜回京,为了不让渤利国王误会我是回去夺权的,也是为了提前向王城报信,让他们有个准备,我让安婆逯派一个人先行一步回去向渤利国王禀报我的决定。
直接回去,会有人以为我是要兵变逼宫。
“逼宫”可不是什么好词。
提前知会过了就不是造反。
造反的人更不会提前通知。
我违背约定的承诺,主动破局,是想继续活着。
接下来的路,要么谨小慎微,步步惊心,活成狗,要么,一路横穿,活出血性来,而不是和我之前在我原本的时空里,碌碌无为,为别人奋斗一辈子。
我自己坐在一辆原本是用来运送物资的马车,由两个女仆负责赶车,带着十个骑马侍卫星夜赶路回家去。
其实换个视角来看,整个渤利国王城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无非是些风言风语,市中三人成虎,不断地传播扩散,竟搞得满城风雨、人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应激了属于是。
天朝东海道安东都护府黑水城,毗邻渤利国,他们国内的风吹草动,天朝安东都护府的官兵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的一清二楚。
黑水城州治,州司马北野明天,渤利国王城的事,其实他自始至终什么都知道,但也确实什么都没做。甚至,他也不知道这个谣言是从哪传出来的。
同僚的都尉和几个部下亲信的旅帅和队正跑到他面前问他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
北野明天并不想掺和他国军政事务,但是他也害怕坐视不管,闹出乱子,边境出现什么镇压不了的大兵变,真要到那个时候,自己一个人可压不住。
所以,他派手下的黑水城马鞍关县县令监视渤利国的动静。
结果,马鞍关县县令自己不敢去,他又把这个任务推给手底下的马鞍关县县内掌管缉捕盗贼的县尉,杞忧,去为州里的使君探听敌国的消息。
一个差派的任务,层层倒手,等杞忧听到消息,传话游戏的内容从“监视渤利国的动静”变成了“监视敌国,如有必要,随时警备。”
县令可能是对上面的钧旨有自己的理解,自行注释,经他的口传下来,味道就变了。
就仅仅是因为看似随意地加了几个字,着重强调了“如有必要,随时警备,”原本的意思里“监视”的意图就被弱化了。
这趟任务,从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平静地好好结束了。
我之前说了,我的头上有一把利剑,也是我的杀手锏——宗族礼法之剑!除了宿主宗法制度上的父亲、渤利国王本人以外,我这把剑只要祭出去,必见人头落地!
谁敢拦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只要这把“剑”利用得当,我只要亮出来,所到之处,没人能阻挡我!
想象很美好,希望一会儿现实实践的时候不会出什么岔子。
趁着夜,我们一帮子十三人(有一个提前出发回京报信)火急火燎地直奔王城西大门!
我还坐在正狂奔在夜晚的土路上,颠得人屁股都快麻了的平板马车上胡思乱想,却听见前头马队勒马急停的呼哨声,以及有人高声斥问的说话呐喊声:“什么人?深夜疾驰?”
是渤利国负责守卫西大门的黑水人兵卒。
“我是王太子!末尸羊神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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