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渠水流潺潺,灌溉着两岸良田。
嬴政负手而立,极目远眺,渠边麦浪翻滚,一派丰收景象。
此番巡视郑国渠,除了查看农事,他更想借此机会试探韩非。
“诸位爱卿,”嬴政转过身,目光扫过一众随行大臣,“我大秦东出,首要目标,当是哪一国?”
李斯率先出列,“大王,臣以为当先灭韩。韩国地处中原,乃我大秦东进之咽喉,不除之,后患无穷。”
尉缭、王翦、蒙恬等武将纷纷附和,认为韩国兵力孱弱,易于攻伐,可作为秦军练兵之靶。
韩非却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大王,臣以为,韩国万万灭不得。”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姚贾怒斥道:“韩非,汝身为秦臣,却处处维护韩国,究竟是何居心?”
韩非昂然不惧,“非虽出身韩国,然既入秦,便是秦臣。非所言,皆为大秦基业计。”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韩国三不可灭:其一,韩国虽弱,却可牵制魏楚;其二,韩国乃中原腹地,若灭之,必激起六国同仇敌忾之心;其三,攻韩旷日持久,徒耗国力,不如先取赵魏,断其羽翼。”
“一派胡言!”王翦怒喝,“韩国孱弱,只需数月便可攻克,何来旷日持久之说?”
“王将军此言差矣,”韩非反驳道,“韩国虽弱,然其都城新郑,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即便攻下,魏楚亦不会坐视不管,届时我大秦将腹背受敌,得不偿失。”
双方争执不下,嬴政始终沉默不语,目光在韩非和李斯身上来回游移。
他心中清楚,韩非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这番言论,更像是在为韩国求情。
良久,嬴政才缓缓开口,“先生之言,朕已知晓。”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今日且先到此为止,明日回咸阳再议。”说罢,转身离去,留下韩非一人独立田埂,望着他的背影,眼神复杂……
嬴政拂袖而去,留下韩非独自伫立在郑国渠畔。
渠水依旧潺潺流淌,映照着韩非略显落寞的身影。
嬴政虽敬重他的这份孤忠,却也更加确信韩非之心始终系于韩国。
回到咸阳,嬴政踱步于章台宫中,心中思绪万千。
韩非之才,他爱惜至极,然其心向韩,又让他如鲠在喉。
“韩非啊韩非,”嬴政低叹,“你若能为秦所用,朕必以国士待之,可惜……”
他唤来李斯,“李卿,韩非上书《存韩书》,言辞恳切,你作书以对。”
“诺。”李斯领命而去,并无多言。
他深知大王此刻心绪复杂,自己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回到府中,李斯摊开竹简,笔尖饱蘸墨汁,一字一句写下《答存韩书》。
他并未因韩非的“异心”而加以攻讦,而是就其论点逐一反驳,字字珠玑,逻辑严密,尽显法家之风。
写毕,李斯将竹简封好,遣人送往章台宫。
嬴政细阅李斯的《答存韩书》,字里行间的雄辩之辞,让他心中稍安。
然他想起韩非在郑国渠畔的孤寂身影,心中又泛起一丝不忍。
敬慕之情与帝王心术交织,让他难以决断。
“来人,”嬴政揉了揉眉心,“摆驾兰池宫。”他需要一些清静,来理清这纷乱的思绪。
翌日,李斯在廷尉府处理政务,见蒙恬走来,便开口道:“将军,韩非之事……”
蒙恬摇摇头,“此人铁心向韩,恐难劝服。”
李斯正欲再言,忽见赵高匆匆而来,“李斯大人,大王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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