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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

一轮红日自云海之中飞出,照彻人间。

金顶之上的铜铸鎏金大殿似乎镀了一层金箔,光芒四射。

姜赦起了大早,上了天柱峰金顶看日出。

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房师兄正拿着扫帚打扫,见了姜赦打了一句招呼,沿着青砖铺砌的路向下扫。

薄薄的一层纱雾罩在姜赦身上,姜赦伸手触碰,还有些凉意。

“小友,起了大早来看日出啊?”张三丰凑到姜赦身边。

姜赦懒得搭理,张三丰一脸尴尬。

“张祖师,听说武当太极拳以柔克刚,我想看看怎么个以柔克刚法?”

姜赦摆开拳架,杀至张三丰面前。

张三丰不拘泥于太极拳的一招一式,就是简单的出拳。

姜赦一拳落在了空处,明明找准了机会,打出的一拳居然落在了空处。

“小友,用心体悟,得罪了!”张三丰以太极十三步拉近与姜赦的距离,打出一掌,看似轻柔无力,一掌打在姜赦胸口,差点将姜赦的肋骨打断。

“祖师,这一掌够劲道!”

姜赦以雷火炼体,打杀过去。

递出一拳气蒸云梦式,势如破竹。

张三丰接来姜赦此拳,顺势而行,借用姜赦此拳的力道,将姜赦推了出去。

姜赦不甘心,还要打杀过来。

张三丰左手为掌,右手为拳,一掌一拳,破开姜赦的洪炉大冶式,又以剑指凝聚拳法真意,插在姜赦小腹之上。姜赦被卸去了气力,躺在青石板上大口喘息。

“祖师,你这刚柔兼济的一拳确实厉害,晚辈服气了。”

“姜小友,我这武当绝学,你可愿意学上一学?”

“祖师这一拳一掌有一甲子的功力,我怕是学了也不一定会呀。”姜赦调侃了一句。

张三丰一笑置之,“小友,若是舍了这一身武学不学,岂不是很可惜?”

“祖师,我走的是至纯至刚的路子,太极拳刚柔兼具与我拳理不合。”

张三丰有些遗憾,姜赦对武当有大恩,改良了雷火炼体之法,让武当人人可炼体。又帮了神荼,使其入了天界重归神位。

“祖师,在武当叨扰你了,我还要去儒家祖庙一趟去寻君子张良,告辞了,日后再上武当。”姜赦作揖辞别张三丰。

张三丰带着姜赦一步跨出,姜赦只觉得周围云雾翻涌、清风拂面。再一看,姜赦已至山下。

姜赦拜别张三丰,往山下红烛镇而去了。

红烛镇。

来往行人,大多萎靡不振。茶水摊子的摊主有气无力的吆喝着来往行人:“茶水三文,烧饼四文。”

茶水摊主打着哈欠,双眼发黑,双眼之中血丝遍布。

“店家,昨日没休息好?”

茶水摊主有些慌慌忙忙,眼神躲闪,找了一个理由为自己辩解:“昨夜熬夜做烧饼没休息好。”

在茶水摊的几个行人笑道:“店家,莫不是遇到了红颜知己?”

店家作势就要打,“你们几个泼皮无赖货,瞎说什么屁话?红颜知己?我这腌臜模样,又如何寻得?”

几个茶水摊内的客人也不再争辩,喝完茶水整理衣襟离去了。

姜赦也不再追问,喝了茶水,吃了烧饼往青州方向而去了。

一破落小院内,一个妇人嗓子沙哑,哭喊着:“陈郎,当初我嫁给你,本就是看上你为人老实本分,哪成想我嫁给你作了人妇,你隔三差五,今日喝花酒,明日就去青楼寻欢作乐,这也就罢了,昨夜还让我瞧见了,今日喊你吃饭你还要打我。”

破落小院的男主人见了院外观望的行人,就要动手,被德高望重的驻仗老者呵斥方才放下手中已握紧的竹竿。

那妇人哭哭啼啼的进了屋子,那男子满脸羞愤,驱赶着门前看热闹的行人。

“滚,都给我滚!”男主人拾起土块砸向行人。

“你看,畜牲急了要咬人了。”

男主人从屋子里抄起一把镰刀,打开院门就要砍向四散而去的看客。

姜赦一把握住男主人的镰刀,阻止他逞凶。

“够了!”姜赦暴喝一声,眼神瞪着他,又掺杂了些许拳意,将男主人震慑在原地,趁机夺了他手里的镰刀。

姜赦将镰刀抛到一边,男主人吓的瘫软在地,双手双脚并用往后逃去。

姜赦施展云水身,来到男主人面前,拍出一掌,将男主人打倒在地。

“打侠,不……不要杀我!”

姜赦俯下身子,审视着男主人的眼睛。

和那茶水摊主一样,萎靡不振。

“我不杀你,我有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男主人吓得点点头。

“昨晚,你家夫人说昨夜寻见你干了龌龊事,有这事吗?”

男主人磕头认罪,“大侠,饶了我吧,昨夜见了一红衣女子,美艳动人,我一时没忍住,做了那苟合之事……”

姜赦眉头微皱,红烛镇不知如何,自打进了镇上就有一股阴气。

姜赦使了望气之术,那些萎靡不振的男子大多都被夺了部分阳气。

听闻这家男主人说的,看来红烛镇闹了鬼……

姜赦恐吓了一句这家男主人,叮嘱男主人几句,让这家男主人对着姜赦发下毒誓,才放他离去。

姜赦寻了红烛镇内一座凉亭,故意将纯阳之力放了出去。

红烛镇外一座大坟,一红衣女子缝上一张女子脸皮,往红烛镇而去。

“好精纯的纯阳气息,若是吞噬了,我这一身修为或许还能再提一步。”红衣女子简单收拾一下,迈着小碎步走向凉亭。

红绣鞋在迈上最上边一层的时候假意被拌了一下扑到了姜赦怀里。

“哎呦,公子,若不你,奴家就要伤了。”红衣女子秋水眸子里含情,掏出绣帕出来假意哭泣。

姜赦不为所动,远离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一摔,差点就要磕绊到凉亭内的柱子上。

“公子,你弄疼奴家了。”

“你这女鬼,勾引红烛镇来外男子是作甚?今日我要来降你。”

红衣女子脸色一变,就连声音也变得冷漠,“臭道士,枉我演了这么久,报上名来。”

“武当王荼!”姜赦搬出了王荼的名号。

“武当山的道士?”

红衣女子声音低沉,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眼前之人。

“武当山的道士都该死!”红衣女子突然身形暴起,手中的红色丝线缠绕在姜赦身上。

“且不先动手,武当山的道士为什么都该死?”姜赦问道。

红衣女子也不解释,手中红丝线将姜赦裹的像个粽子一般。

姜赦唤出小鼎,纯阳真火将红丝线烧的干干净净。

“姐姐,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坐下来慢慢聊。”姜赦提了一句。

“臭道士,吃我一招!”红衣女子红袖一甩,绣花针飞出。

姜赦一惊,若不是提前唤出了小鼎,恐怕就要被这绣花针插了个透心凉。

“姐姐,你真恶毒呀,有哪个男子敢喜欢你?”

红衣女子破口大骂,“臭道士,你管的挺宽,不如让我打上三掌,若是你撑下来,我就此收手任凭你处置,若是你在我手里撑不过三掌,那是你运气不好,去见阎王也是你咎由自取。”

姜赦应允了下来,自打雷火炼体之后,养得一具金身。自然不惧红衣女子的一招一式。

姜赦以洪炉大冶式站立,红衣女子打向姜赦,这一掌,阴气逼人,不比早春时节的倒春寒暖和几分。

红衣女子一掌拍在姜赦身上,姜赦纯阳真火附体,卸去这一掌的寒气。

“有点意思。”

红衣女子拉开距离,再次打出一掌,这一掌炽热如火,如烈日初升。

姜赦受了这一掌,大汗淋漓,烈火焚心。

古镜之中的太阴之力环绕姜赦,给姜赦带来清凉。

红衣女子最后打出一掌,扰乱姜赦体内阴阳。

姜赦体内雍州鼎和古镜合力,散去这一掌之威。

“姐姐,接下了你三掌,下面该我了吧?”姜赦嬉笑道。

红衣女子羞涩一笑,“小弟弟,心急了不是?”

姜赦一把抓住红衣女子的手腕,“姐姐,我怕你跑了。”

“小弟弟,你抓的太用力,我的手腕疼。”

姜赦话锋一转,“姐姐,可以和我俩聊为什么憎恶武当山道士吗?实话实说,我不是武当山弟子,王荼不过是我借用的名号。”

“小弟弟,你鬼精鬼精的,姐姐我不敢和你说呢。”

姜赦单手结禅定印,定住了这一方天地。

红衣女子咯咯直笑,“佛家手段又如何能阻止我?”禅定印定住了这一方天地,红衣女子倒是安然无恙。

姜赦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为何不受这禅定印影响。”

“参悟了时光流水,自然不受这禅定印影响。”

时光流水,是这些山间修士的说法,儒家认为,光阴如流水。《论语》

中更是记录了至圣先师的一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一说法得到百家认可,光阴一类的仙家术法就被统一称呼为了时光流水。

“姐姐当真厉害,不过姐姐也不是有害人之心,相逢一场,与我说道说道如何?”

红衣女子叹了口气,“也罢,就说与你听。”

“我本是阴阳家子弟,在游历武当山时遇到了武当山道士房如诲,房如诲对我嘘寒问暖,一来二去,我们便熟络起来,房如诲比我大上两岁,我便唤他房师兄。”

房如诲?房师兄?

莫不是武当山上那位天天打扫的房师兄?

“房师兄与我情投意合,可碍于师命,又不敢向师父提起。我一时赌了气,下了武当山,房师兄追我出来,一起游历了江湖,走过山山水水。”红衣女子眼中闪烁光芒。

“我和房师兄二人私奔的事还是被武当山知晓,我和房师兄二人躲入深山,日子也过的逍遥快活,一日房师兄收到师父病故的消息,回了武当山,我苦等三年,来了红烛镇。”红衣女子愤愤不平,说道动情处一掌打在空地上,炸的泥土四溅。

“来了红烛镇,我一病不起,本想上山去寻他,结果武当山封山,又开了云海大阵,病逝在了红烛镇。我用了阴阳家秘法,将自己变成这不人不鬼的模样。只等来日,武当山打开山门,我可以上山寻他。”

姜赦知晓了前因后果,“姐姐,你在红烛镇吸收人阳气,是为了?”

红衣女子苦笑,“这秘法有个弊端,必须吸收阳气,才能维持我在人间行走,若是少了阳气,我只能在大坟之中坐等黑夜才能出现。”

“弟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姜赦不知如何回应。

“我在红烛镇又等了那负心汉四年,七年时间,这个负心汉从来没下山寻我。红烛镇的这些男子,各个都是登徒子,想法龌龊不堪……我也只是采补了阳气,让他们进入幻境之中做哪苟合之事。”

姜赦叹了口气,“姐姐,敢问尊姓大名?”

“阴阳家杜心月。”

姜赦为人仗义,天生古道热肠,遇到了又怎能坐视不管?

“杜姐姐,我且去武当山一趟问个明白,你放心,明日亥时在这凉亭见面。”

“好说,等了那负心汉七年,莫说是明日亥时,就是后日亥时也等你。”杜心月笑道。

“杜姐姐说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明日亥时必定来寻你。”

姜赦作别,往武当山而上。

姜赦在山门之下,递出一拳云海尘清式,打的武当山云海散去。姜赦又凝聚气力,从丹田发出:“武当,姜赦前来问拳!”

这一声,声如洪钟大吕,天柱峰金顶之内都听的清清楚楚。

“祖师,那个姜小子又来了,说是要问拳。”

“呵,姜小友要问拳,那就请上山来。”张三丰发了令,宗北海下了山门。

“姜小友,且随我去。”

“宗主,姜赦此行,是有要事与祖师商讨。”

宗北海扶着姜赦肩头,使了一个日行千里的神通,带着姜赦直奔武当山金顶。

“小友,何事就要与武当问拳?”张三丰笑道。

“祖师,可知武当山弟子房如诲与阴阳家杜心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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