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陷阵营,名不虚传。”
杜牧之早就见识过兵家陷阵营的厉害,早就见怪不怪了。
杜牧之当年穿兵家祖庭,还未上兵道山就被陷阵营拿下,要不是太公,恐怕杜牧之已在兵家牢狱了却此生了。
兵家陷阵营在战场上更是利器,谍报潜伏、暗杀偷袭无所不精,陷阵营都是兵家死士,即使任务失败也不会留下活口。故此,兵家陷阵营威名赫赫。
姜赦说着梦呓,杜牧之上前,猝不及防被姜赦一拳打在眼眶之上。姜赦嘴里还念叨着:“杜牧之,吃我一拳!”
杜牧之黑着脸,自己好歹是广陵仙人,还是翩翩美男子,被姜赦两拳打的破了相。姜赦是后辈,对小辈动手实在是有点以大欺小的意思了。日后见了姜蟠,用青神箫困住他揍他一顿了事。
“老鸨!”杜牧之推开门,冲着屋外大喊了一句。
杨婆婆战战兢兢的上前,“杜公子,有何吩咐?”
杜牧之抛给老鸨二两黄金,又叮嘱了一句:“让他在这里好好睡一觉,明日给他安排一顿好的,你胆子倒是不小,留他在这里做苦力还要收他一千两银子?”
老鸨慌忙下跪,哀求杜牧之:“杜公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个老婆子吧。”
杜牧之一掌打过去,将老鸨的脸打的红肿,杨婆婆捂着被打肿的脸不敢再说半句。
“杨婆婆,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可就是报官了。儒家宗庙的规矩,还是有点分量的,你不要逼我动用君子身份来主持公道。罚你去醉香居买桃花酿去往城外驿道上免费给来往的客人送上桃花酿,为期三个月。”
杨婆婆苦笑,典当姜赦衣物的三千银子又以另一种方式还了回来。
杜牧之拍了拍杨婆婆的肩膀,“若是掺杂了寻常酒家的桃花酿,我会登门拜访你。”
老鸨冷汗直流,杜牧之的仙家手段昨夜他可是瞧见过了,若是杜牧之打杀过来,她这具肉身如何扛得住?
桃花庵主走过老鸨的身侧,劝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老鸨吓的连连磕头,“仙人所言,万不敢不从,老身记下了。”及至二人走后,老鸨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
老鸨命人摆了十多道广陵菜,彩云楼内的姑娘们出来作陪。
彩云楼的头牌坐在姜赦身旁,拿起纤纤素手就要喂姜赦。姜赦见了这架势哪里还敢动弹?
“杨婆婆,这顿饭钱?”姜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姜公子真是客气,多亏了姜公子,彩云楼内的木柴都够用到了三月后,姜公子操劳了一个月,这顿饭是彩云楼专门饯别姜公子的。”
姜公子还是有些拘束,可转念一想,这些姑娘们也是可怜人。
姜赦从洞天葫芦里拿出一叠银票,足有十万两。
“杨婆婆,你这彩云楼我收了,够不够?”
老鸨见了这十万雪花银,又怎么不心动?当即拿出彩云楼这房契,塞到姜赦手里。老鸨又快步上楼,掏出木匣,“姜公子,这些都是姑娘们的卖身契,今日都交由你。”
姜赦接过木匣,手心上升起琉璃心火,烧的干干净净。
“今日起,彩云楼再无卖身一说,经营桃花酿生意,醉香居的掌柜的就来我这彩云楼主持大局。”
彩云楼的姑娘们一愣,两行清泪又忍不住挂在芙蓉面上。如今枷锁已去,落了自由之身可又茫然无措,又去何方寻一个安逸之所?
“公子,若是不想留在彩云楼,可以走了吗?”
姜赦也不拦着,“若是想离开彩云楼,姜某绝不拦着,若是还是想继续待在这彩云楼内,一个月给五两工钱。”
姑娘们走了不少,可也有不少姑娘留了下来。
姜赦阳外身从彩云楼走出,来到这醉香居,和掌柜的的说了几句,收下了醉香居,掌柜的也是欣然接受,广陵城内最大的烟花之地今日成了酒楼,也是件好事。
姜赦阳外身和掌柜的叮嘱了几句,掌柜的倒也愿意收留这些姑娘,毕竟姜赦才是彩云楼的东家,况且这桃花酿供应还得仰仗姜赦。
至于彩云楼内的十几位大汉,自然还是恪守职责,保护着彩云楼的安全。
姜赦临走之时,看了一眼彩云楼,摆摆手,走了走了。
老鸨收拾了细软,在广陵城外摆了一个酒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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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城外二十里北海竹林。
一个红色僧衣的和尚随手将路过的行人尸首抛在了竹林内削去头的竹子之上。
红色僧衣的和尚双目血红,状若妖邪。
清风吹过,这十里竹林浓郁的血腥气四溢。
“老和尚,你这具肉身,归我了!”红衣僧人的眉心处居然是凶兽穷奇!
姜赦走到这北海竹林,差点吐了出来,十里竹林尽是血迹,竹头皆斩挂肉身。
就连那竹林根部,都被血液染红。
刚破土而出的竹笋呈现诡异的血红。
红衣僧人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嘴角上扬,三境修士?若是喝了这厮血液,说不准还要在修行一途上走的更远更稳。
姜赦强忍着恶心,琉璃心火打出,天青色的火焰点燃了整座竹林,在东风的助力之下,十里竹林被琉璃心火覆盖。
“何人扰我修行!”红衣僧人的诡异双瞳在姜赦身上扫了数圈,纯阳气息浓郁,哪像这副肉身,苟延残喘。满身灵气更是漏的干干净净。
“妖僧!我今日替天行道,斩了你这妖僧为惨死的百姓报仇雪恨!”姜赦暴怒,指着红衣妖僧怒斥。
“道友,老衲最善望气之术。小友气息浓厚,不如入了老衲门下当我的血奴如何?”
姜赦摆开拳架,一身拳意倾泻而出,势如飞瀑。
姜赦洪炉大冶式起手,又借了雍州鼎内纯阳真火打杀过来。
“气力惊人,可惜还是太慢了!”红衣僧人卷起衣袖,在姜赦打来的拳头三寸处失了踪迹。
红衣妖僧以佛门手段对阵,大日伏魔手拍在姜赦脊柱之上。
姜赦的脊柱硬如大鼎,只听得一声轰鸣,红衣妖僧大手一震,被姜赦顶了回去。
红衣妖僧手心红肿,血管破裂,整只手臂几乎废了。
“道友气力惊人,老衲小瞧了。”红衣妖僧手中一抓,十里竹林血气汇聚一身。
姜赦结琉璃净心印,打在红衣妖僧肉身之上。
红衣妖僧血罡护体,琉璃净心印打在妖僧肉身之上,只是让这妖僧后退几步。
“道友,药师佛的琉璃净心印可不是道友这般软弱无力,请药师佛来,你不行!”
红衣妖僧身形暴起,打出一掌,血气演变成穷奇扑杀而来。
姜赦换了一口新气,本命窍穴之内,雍州鼎悬空,镇压这十里竹林的血气流动。
姜赦接着打出一拳气蒸云梦式,又融合了雍州鼎内神通,如同千军万马冲阵!
“来得好!”红衣妖僧越战越勇,这三境修士让他颇感意外,杀力卓绝,远超同辈。
红衣妖僧口念佛法,龙象般若功!
一龙一象与姜赦拳力撞击在一起,奈何姜赦年龄太小,这一拳还是落了下风。
姜赦施展云水身,避开那一龙一象。
见姜赦躲过这攻法,红衣妖僧身形如鬼魅,招招狠辣,佛门龙爪手抓向姜赦肩头、胸口。
姜赦云水身大成,又怎会让红衣妖僧近身?
红衣妖僧见屡次出手不中,索性换了一口新气,结佛门禅定印。
禅定印打向空中,十里竹林凝滞,状若死物。
“道友,乱跑可不好!”红衣妖僧邪魅一笑,伏魔指击打在姜赦丹田之上,泄去了姜赦一身如瀑的灵气。
红衣妖僧以佛门龙爪手吸来姜赦,抓在姜赦之上,猛然发力。
姜赦面露痛苦,打出一拳,这一拳少了十分气力。
“道友,这一拳让女人来都不会这般软弱。”红衣妖僧讥笑。
“妖僧,今日势必斩杀你!”姜赦发狠,寻找着脱身的机会。
大日摔碑手!
姜赦全身酸痛,五脏六腑移位,受了内伤昏厥了过去。
红衣妖僧本想剥皮、抽筋和拔骨,此时正值突破契机,依靠那魔家法器阎魔井和这十里竹林的血气,说不定可以一举破境入了八境。
算上阎魔井内那道家修行种子,还有这纯阳体魄,红衣妖僧有把握将二人炼化为一,到时候舍了这残缺体魄,蚕食下老和尚的元神,大道可期!
“道友命不该绝,今日留你一命。”红衣妖僧拖着姜赦身体,抛入阎魔井内。
“小道士,送个伴陪你!”红衣妖僧吆喝了一声,拍拍手走进庵内。
红衣妖僧双手一合,琉璃心火熄灭。再看那竹头之上,血肉全无,满是白骨。
阎魔井内,一个少年道士握着姜赦脉搏,抽出银针在人中穴一扎。
姜赦醒了过来,接着照进阎魔井内的阳光,姜赦方才看见少年道士的模样。
粉面红唇,剑眉星目。
“道友,在下武当山弟子李四象,敢问道友何方人氏,又师出何人?”
姜赦吐出堵在嗓子眼的一口血气,声音沙哑:“在下姜赦,北秦人氏,师从姜太公。”
姜太公!
李四象一惊,且不说兵家修士的身份,再者,姜太公之名威震天下谁人不知?
或许与眼前之人联手,对上红衣妖僧还有一战之力。
李四象操纵银针,扎在姜赦的穴位之上,放出淤血。李四象从腰间的葫芦里拿出一颗丹药,又灌了姜赦一口甘甜的山泉水,不到一个时辰,躺着的姜赦就可以站起,身上的伤势更是恢复的七七八八。
“李道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姜赦拍了拍腰间的洞天葫芦,递出一紫金葫芦。
李四象一惊,他又怎不知姜赦腰间葫芦的根脚?那是道祖亲手种下葫芦的葫芦籽!如今结了葫芦被姜赦摘下炼化了。
“李道友,道家最注重养神,讲究心神所至,以游无穷。道友大恩,姜某无以为报,养神葫就送给李道友了。”
“姜道友客气了,行走江湖最缺不得义字,你我萍水相逢,若是我冷眼旁观,他日我遇难,无人救我也是因果报应。”
姜赦颇为欣赏李四象,道风仙骨,尤为不俗。
“李道友,这妖僧你可知来路?”姜赦愤然,恨不得现在打杀出去轰杀了红衣妖僧。
“姜道友,这妖僧来历我略有耳闻。人人皆传广陵城外有一高僧结庐修行,人称伏魔僧。只是不知为何,走火入魔,来往客商无一例外皆被斩杀。”
姜赦回了一句,“李道友,这伏魔僧莫不是被妖灵挤占了元神之位?”
“佛门子弟,心净如琉璃,元神枯坐明净台。吾观伏魔僧,杀心极重,心境驳杂,半佛半魔。按理说,应是被妖邪侵入,道友,你可知是何物?”
“李道友,侵入伏魔僧肉身的应该是凶兽穷奇!”
李四象眉头一皱,凶兽穷奇,杀心极重。或许,这只穷奇和西方白帝还有些渊源。
红衣妖僧站在井外,冲着井下的二人回了一句:“二位多多交流,明日之后就再无发声的机会了,说的八九不离十,不愧是山上仙家子弟。”
姜赦暴怒,“妖僧,等我出去势必要斩杀你!”
红衣妖僧嗤笑,也不回应,任凭姜赦如何,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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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净琉璃世界。
药师佛唤来了然僧,“了然,广陵城外有一伏魔僧,本是我东方净琉璃世界的应劫之人,奈何被穷奇侵占肉身,如今走火入魔,你且去,带上我的法器琉璃盏,将那魔僧除去……”
了然僧得了令,接过药师佛的琉璃盏,就要下界。
临走之际,药师佛又说了一句:“了然,今日下界,还了因果,自从安心修行。”
因果?
了然僧不明所以,收了琉璃盏下界去了。
昔日探花郎,今日了然僧。
了然僧一朝入佛道,十二年寒窗苦读的书卷气转化成佛家之气。三月之内连破数境,如今已是七境巅峰。
佛门之中,七境即为小佛境界,入了仙人三境,谓之大佛。
到了修行止境,就是世人皆知的佛祖。
桐叶九州之内,能入了佛祖一境,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