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陈友谅乘朱军主力救援安丰,江南空虚之机,以号称六十万的水陆大军于十一日围攻洪都,占领吉安、临江、无为州。洪都地处赣北平原,位于赣江下游,由赣江向北经鄱阳湖与长江相连,军事地位甚为重要。陈军登陆后用各种攻城器械从四面八方向洪都城发起猛攻。守城朱军浴血奋战,死守洪都,坚持月余。此时,刘基获悉陈友谅全军出动围攻洪都而未直取金陵,并悉江水日涸,马上向朱元璋禀告,此不利陈军巨舰行动,以及陈军缺粮,士卒多死等消息后,认为这正是消灭陈友谅的大好时机。朱元璋听罢马上命洪都守军再坚守一月,疲惫陈军,争取时间;另一方面命徐达、常遇春与顾风火速撤庐州之围,回师金陵。陈友谅听说朱元璋大军来援,即撤洪都之围,东出鄱阳湖迎战。一场规模空前激烈异常的生死大决战,就此在鄱阳湖面展开。
而与此同时,药离父女却招致了杀身之祸,他们不幸再次被四怪与巫一道找到。这巫一道命令四怪将烧焦的药离父女的尸体运回大漠,当他亲眼看见两具烧焦的尸体时候,就产生了怀疑,阿里不花追问:“师傅,你不相信他们死了?”
蒙巴也说道:“是啊?师傅,确实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尸体。”
巫一道不说话,径直走向尸体,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药瓶,命令四怪将药洒在尸体上,四怪照做,当白色粉末洒在烧焦的尸体时候,尸体冒起一阵白雾,露出肉下白骨,巫一道走向前去,仔细查看尸体的腿骨,不一会儿,巫一道哈哈大笑,说道:“徒儿们,这两具尸体的年龄不过三十岁,上官鸿的年龄在四十之上,据你们说那个丫头也不过二十岁,而且,这两具尸体死前都有鞭打的痕迹,深入骨质,四肢脚踝也有淤痕,淤血凝固,他们应该是死之后被焚烧的,他们是死囚。”
四怪大惊,说道:“师傅果然高明,那上官鸿和那个丫头能藏哪去了?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他们跑不了,你们去监视顾风,顾风一定会去见他们,发现动静后不要行动,及时向我回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要亲自去捉那个老匹夫。”
四怪领命。
这日,元璋带领徐达、常遇春、顾风等人率着舟师,从松门入鄱阳湖,抵康郎山,遥见前面樯如林立,舰若云连,料是联舟逆战的友谅大军,徐达便对朱元璋说道:“大哥,我见敌船首尾连接,气势虽盛,不过,进退欠利,所以要破他的大军,也并非难事。”
常遇春在旁问道:“二哥,你是什么意思?”
顾风问道:“莫非用火攻。”
徐达笑着:“我正有此意。”接着转向朱元璋:“大哥,你看呢?”
“恩,好计策,就这么办。”
语毕,朱元璋命徐达、常遇春、顾风等人分舟师为二十队,每舟载着火器弓弩,令各将士驶进敌船,先发火器,再放硬箭。众将士依计而行,果然一战获胜,杀敌军一千五百余人。徐达身先诸将,夺住巨舟一艘。常遇春、顾风乘风纵火,焚烧了敌舟二十余只,其余兵将亦相率死战。这时候,前后左右的敌船,多半被大火围困,连徐达所坐的大船,也被延烧,徐达连忙令兵士扑灭火势,奋力再战。朱元璋恐徐达有失,立刻命人遣舟往援,徐达得了援舟,越觉耀武扬威,争先驱杀。不料那张定边尤其狡猾,他命人避开徐达,争先来围攻元璋,而常遇春与顾风都在远处厮杀、无暇顾及。这下,元璋见敌兵趋集,急欲鼓船督战,船行未几,忽被挡住。原来又是友谅的骁将张定边。只见他手持单剑,乘隙入犯,一声号召,四面的汉兵,摇橹云集,把元璋困住垓心。元璋的兵将连忙抵抗抵住,一当十,十当百,拼个你死我活,真杀得天昏地黯,日色无光。
远处的徐达见状大呼“不好,大哥有难。”连忙命人杀来,但都被那张定边手下挡住。那张定边煞是勇悍,只管四面指麾,重重围裹。无数兵士舍命抗拒,身中数十创,竟毙舟中。至此,元璋也不觉失色。连忙带领余下的数名兵将乘小船趁机逃向岸边。
元璋带领兵将上岸之后,快速穿过树林,跑向一条小路。突然,前方跳出三人,原来是张定边和张必先、邹普略。张定边狡猾至极,他一发现朱元璋逃走,就连忙带领张必先和邹普略前来堵截。张定边手持一炳单剑,尖声喝道:“朱元璋,看你往哪里走?”随即冲上前来,张必先和邹普略也面目狰狞,分别持一根狼牙棒和一根瓜锤,与朱元璋的兵将打在一起,张定边的武功不弱,而且又有两位武林高手相助,不过几个回合,三人就将朱元璋的兵将杀得身首异处,此时元璋危在旦夕。
“哼,朱元璋,上次使诈,还有那康茂龙匹夫,毁我部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没想到你会落在我的手上吧,把你的人头带回去,我家主公一定会很高兴的。”张定边在张必先和邹普略的簇拥之下一边说,一边走上前来。此时,朱元璋已无招架之力,手中的佩剑早已不知去向。张定边猛的刺出一剑,直逼朱元璋的心口。
元璋看着剑尖直逼自己胸口,心想:“霸业未成,我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得“当”的一声,一块石头从树林中飞出,正打在张定边的剑尖之上,张定边一剑刺空,还未定神,单剑已经脱手,避开朱元璋的身体,直飞出去,深深地插在路边的大树之上。这时,张定边方才定神,直觉虎口发麻,右手颤抖,他大喊一声:“谁?出来!”张必先和邹普略虽并未惊,但也各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环顾四周。
只听呼的一声,一个身影飞出树林,落在朱元璋前面。张定边三人仔细打量,原来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后生,身材魁梧,双眼炯炯有神,而且眉间一道英气直上天灵。看他的身型、步伐、以及刚刚飞石击剑的招数,这位年轻后生武功非凡,功力深厚,绝非等闲之辈。
但张定边也不示弱,尖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此捣乱!”
“晚辈是过路之人,只不过不想几位滥杀无辜,所以出手,还望几位前辈见谅。”年轻后生答道。
“哼,滥杀无辜!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否则白白送了性命。”张定边喝道,“走开,这里跟你无关!”
“如果几位前辈执意要这么做,那么就恕晚辈无理了。”说着,年轻后生向前走了一步,但仍然挡在了朱元璋的前面。
“小兄弟,我这里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走吧,我不想连累于你。”朱元璋向年轻后生拱拱手,表示谢意。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江湖中人应尽之义务,这件事情我管定了,将军不必担心。”年轻后生很坚决的回答,朱元璋甚为感激。
张定边看此人并无去意,再行拖延朱元璋大军就会赶到,以后再无杀朱元璋的机会,随即拣起身边一柄单刀,喊了一声“上”,就带着张必先和邹普略冲上前来。年轻后生并不惊慌,随即摆开了架势。只见一柄单刀、一根狼牙棒和一根瓜锤上下翻飞,直逼年轻后生。但年轻后生也不示弱,舞动双拳,随不能完全取胜,但也并未让张定边三人占到任何便宜,他只希望拖住三人,因为他并未有全胜把握,想要保护朱元璋,此时也并非易事。很快,年轻后生就被张必先和邹普略缠住,无法脱身,而此时张定边却退出战圈,飞身出来,直奔朱元璋。朱元璋见张定边提单刀朝自己走来,也随即拣起了一柄单刀,元璋虽然也会些武功,但和江湖中人相比,也就称不上是会了。
张定边二目圆睁,走向朱元璋,誓要斩杀于他。就在此时,忽觉飕的一声,一支雕翎箭射来,正中张定边右肩。这箭不是别人所射,乃是常遇春。此时,常遇春和顾风已经带一队人马及时赶到。顾风一马当先,飞身下马,来到朱元璋跟前,直逼张定边。
张定边见大势不好,连忙退后,用左手捂住右肩,大声疾呼:“快来帮我!”
邹普略看到此景,连忙虚晃一锤,跳出二对一的战圈,飞身来到定边身前,与顾风打在一起。顾风对付邹普略,并不占下风,今日他手持一杆金枪,上下翻飞,犹如蛟龙出海,甚是威风。邹普略见占不到半点便宜,杀朱元璋更是痴心妄想,于是一边招架,一边后退。这时,局势倒向朱元璋一边,常遇春等人都已经来到朱元璋身边。
常遇春飞身下马,扶住朱元璋。连忙问道:“大哥,你还好吧!弟弟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五弟放心,我很好,多亏了那位小兄弟出手相救。”朱元璋一边说,一边指着那个和张必先打在一起的年轻后生。这时,张必先和邹普略与年轻后生和顾风大战了几十个回合,已经被逼得节节后退,年轻后生和顾风越战越猛,两人虽然是初次见面,连手御敌,但却配合得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一攻一守,一进一退,简直就如同虎鹤双形一般,一杆银鹤枪,一对虎行拳,直攻得张必先和邹普略毫无还手之力。张定边一看大势已去,连忙急呼张必先和邹普略:“罢了罢了,我们快走。”说着飞身跃向树林深处,张必先和邹普略二人听到呼声,也不愿恋战,虚晃一招,飞身离去。
顾风与年轻后生急欲追赶,忽听得朱元璋喊道:“穷寇莫追,随他们去吧。”二人才收回脚步,急忙回到朱元璋面前,齐头拱手。
“主公,您还好吧,顾风来晚了,请主公责罚。”顾风低头拱手问候。
“哈哈哈,顾风,不怪你,这次多亏了你们,我才逃过一劫,我还得重重赏赐你们啊!”朱元璋笑着,并转向那个年轻后生,问道:“哦,对了,小兄弟,这次多亏有你出手相救,救我一命,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啊?”
“小人姓曹名靖安,江西五田县人氏。”
“恩,那你准备去往何方啊?”元障问道。
“小人自幼父母双亡被一寺庙师傅收留学武,识得皮毛。后来,家师病故之后,小人就到处漂泊,以卖艺为生,不想今日路过此地,见不平之事,才贸然出手,让大人见笑了。”靖安低头回答。
“哈哈哈,此言差矣,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曹兄弟,你年轻有为,武功了得,现在正是我军用人之际,你不如跟我从军,一起反抗****,恢复我们汉人江土。你意下如何?”朱元璋一边说一边捋着胡须,笑着盯着曹靖安,等待他的答复。
曹靖安正在犹豫之时,顾风走上前来,向他引见,“这位就是我们红巾军的朱元璋朱元帅,你还不答应?”
“哦!您就是红巾军的朱元帅,小人早就听过您的大名。”靖安一边说一边拱手道,“小人愿意追随元帅。”
“哈哈哈!好,曹兄弟,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了,以后我们有难同当,共享荣华,哈哈哈!”朱元璋一边说一边扶起曹靖安,“我朱元璋今日又得一猛将,何愁霸业不成?哈哈哈!”朱元璋哈哈大笑,接着又问:“我看曹兄弟好功夫,不知师承何派?”
“我家师无名之辈,家乡寺庙的和尚而已,早已去世。”
“哦,你也出家为僧过?”
“家乡贫困,无奈之举。”
“哈哈哈,原来曹兄弟与我有同样的经历。”
“小人不敢!”
“原来这样,无妨,无妨!看来曹兄弟遭遇坎坷,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时已日暮,元璋带领徐达、常遇春、顾风、曹靖安等兵将鸣金收军,返回大帐,此时,军师刘基已经在帐中等候。刘基一见朱元璋,连忙走上前去迎接,拱手道:“主公可好?听说战势紧急,伯温甚是担心。”
朱元璋叹道:“军师未至,因罹此险,且丧我良将,可悲可痛!而且,我命差点休矣,丧于那定边之手,幸好有曹兄弟舍命相助,我才能够回来见先生啊!”话毕,朱元璋将曹靖安介绍给刘基。
“哦,原来这样,看到主公安然无恙,伯温就放心了。”刘基答道。
这时,曹靖安走上前来,向刘基深鞠了一躬,道:“靖安拜过军师。”
刘基连忙扶起曹靖安,说道:“曹兄弟不必多礼。”此时,曹靖安抬起头来,才和刘基第一次正面相对。刘基忽然皱起眉头,好象看到了什么,但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为什么会有此等反应呢?刘基乃世外高人,当年也是朱元璋三顾茅庐才请得出山,辅助其成就大业。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命相脉络,无一不精,所以看人识相更是精准无比。但看到什么,也只有刘基自己知晓。刘基捋着胡子说道:“曹兄弟果然一表人才,主公又得一猛将,可喜可贺啊!”
朱元璋接着又将曹靖安介绍与李善长、周德兴、汤和等人,靖安一一拜过,行礼完毕,当晚,朱元璋命人准备了晚宴,与刘基、李善长、曹靖安等人共享。
酒宴之上,大家推杯换盏,一起祝愿元璋早日成就霸业,朱元璋又特意为曹靖安当日解围之事再次表示感激,并犒赏大家为今日之功绩;顾风与曹靖安也一见如故,甚是投缘,真是英雄惜英雄,而且年龄相仿,把酒言欢,聊得甚是投机。
“曹兄弟,今日机缘,你入我军中,主公如虎添翼,我看曹兄弟好功夫,以后都是自家兄弟。”
“那是当然,靖安敬大哥。”
“好,靖安。”顾风与曹靖安推杯换盏,徐达与常遇春也来与顾风、曹靖安把酒言欢。
“阿风啊,这回你可有对手啦,我看曹兄弟的武艺可不在你之下啊?”常遇春拿着酒碗笑道。
“那是自然,靖安的武艺超群,今日以一抵三,好不威风。”顾风回到。
“诶,五弟,你是嫉妒你不是阿风的对手,这回可是来了帮手了。”徐达开玩笑说道。
“哈哈,二哥,这是什么话?我输给阿风那也是运气不好,不信,改天我胜他一回给你看看,况且,我这兄弟年轻有为,和州战役中攻克采石,一马当先斩杀元将卜喇先,大显神威,那可是我老常的弟弟啊。”常遇春说道。
“徐元帅说笑了,今日我看常将军百步穿杨,乃神箭也。”靖安笑道。
“对喽,曹兄弟,好眼力,我那箭法,军中无敌啊。哈哈哈。”
“五弟,你又喝多了,哈哈哈。”
“徐伯伯。我常大哥确是好箭法,军中第一,酒量更是军中第一。”顾风接着说道。
“哈哈哈,啥也别说了,喝酒。”
“常将军又在叫阵了?”李善长带着周德兴、汤和走了过来。
“啊,原来是李先生啊?怎么,又派帮手和我一较高下啊?”
“哈哈哈,周将军上次没把你喝到桌子底下去啊?”
“对啊,老周,来,我们再比拼一回,一决雌雄。”
周德兴笑着回道:“我啊,才不和你比拼呢?”
汤和说道:“常将军,算了吧,再多练练,我们是来敬曹兄弟和顾兄弟一杯。”曹靖安在一旁端详,刘军师和李先生这两帮人甚是有趣,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总觉有些不妥。
“曹兄弟,顾兄弟,今日你们二人大显神威,救得主公,震慑那陈友谅,甚是勇猛,扬我军威,真是痛快,来我敬你们二位。”李善长举杯。
顾风和曹靖安也举杯相迎。接着,周德兴和汤和也接连敬酒。大家推杯换盏,朱元璋与众位军士喝的好不痛快,直到深夜。
由于当日顾风与靖安联手破敌救主,所以二人便被决定派去护主,成了朱元璋的亲信裨将。
酒宴完毕,众将各回营帐,曹靖安也被安排与顾风一间营帐,二人一同回返营帐。
“靖安,今天多亏有你,救得主公,否则后果难料啊!”
“顾兄,你太言重了,如不是你们及时赶到与我联手,我哪能抵挡那张定边三人。”
“哈哈,好,以后你我都是兄弟,这许多客气话就不说了。”
“我初来咋到,以后还请顾兄多提携。”
“那是自然,我们军中都如自家兄弟,不必拘束,你看,刘军师、李善长大人、徐元帅、常大哥、还有周德兴将军、汤和将军,都是主公当年的结义兄弟,我们一起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好不痛快。靖安,以后你和我们一起联手,跟随主公,定可成就大业。”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