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是麻利地起身。
当然，每个人都是裹紧了外套。
谁都不想冷死在上厕所的路上，成为江东的千古笑柄。
站起来的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还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程成。
“橙子，你不去？”
是邱钰在发问，她伸手戳了戳程成的手臂。
程成本想起身，但他余光也是瞄到了邱钰桌面的那本旧书……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不急，你们去呗。”
程成回答得有些干，让人不免觉得他有些奇怪。
“啧，平时那是尿多得要死，现在又不急了。”方安吐槽了一句。
引来了众人的点头。
“哈哈哈，他是这样的。”高彬裹紧外套说道：“别管他了，我们去吧，下半节课还有一堆作业。”
一个自习课课间而已。
他们并没有在意程成为什么没有站起来。
只有邱钰，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
却又被陈薇挽住了胳膊，拉向了教室外面。
四人在开门的瞬间，又是鬼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好冷啊。”
诸如此类的声音，在教室里出现了人传人现象，传播速度堪比光速。
明明风卷进来也是要时间的。
教室里的人却总是叫得比风还要快。
让人不免有些怀疑，是不是，就是闲的……
总之一阵鬼叫，让高彬是慌忙关上了门。
而后，教室，又马上恢复了温室该有状态，鬼叫的猴子们也恢复了他们的日常。
大家都在肆意地聊着些有的没的东西。
任何事情都能成为高中生的谈资。
若是平日，邱钰他们几人不在教室的话，程成也会加入其他圈子，游戏也好电视剧也好，甚至是昨天看到了哪哪掉了个果子下来，都是值得讨论的事情。
但是今天不行，他还有事情要做。
程成站了起来，确定无人看到自己后。
把邱钰桌面的书，拿到了自己面前。
“买了新书不看……还看这本旧书干嘛……”
他皱起了眉头，多少有点不悦，嘴巴嘟囔得多少有点埋怨的味道。。
新书可是他花了时间，还借了钱，最后还搭上了2000字检讨换来的……
结果邱钰却还在这里看旧书……
程成随手翻了翻，马上就发现不少页码右下方，被折了起来。
这明显是在做记号。
程成好奇地瞄了两眼。
那是立马就知道了，为什么最近邱钰会一直看这些短篇故事集。
旧到发黄的纸张，昭示了这本书的书龄大概是相当有水准的存在。
程成看着那折起的书页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便签纸，那是不由得笑了出声。
【这个故事太俗！】
【是个好故事，但是好难演啊……】
【如果没有那个反派就好了！】
邱钰像个孩子似地，在上面写满了感言。
原来……这家伙当年是这样把剧本挑出来的。
真是用心呢……
那么，在舞台上别扭地演了出忘词男主角的自己……是否是，辜负了这份努力呢？
大概是的……
而这种让邱钰失望的过去，是否已经发生过许多次？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
程成便觉得无比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又继续翻动了几页。
依旧是熟悉的便签纸。
贴在那些书页上，娟秀而工整的字体，程成一看就知道是邱钰的笔迹。
在那正中心的位置上。
便签纸上。
程成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个好故事，也好演，但是程成这个白痴不愿意当男主角。】
这句话，像是抱怨。
而在这句话的下面。
还有一张便签纸。
上面的字体依旧。
只是写得，似乎有点过重，让便签纸后面的书页，都有了些痕迹。
【比起被迫的样子，我更希望他是主动】
这句话，更是牢骚。
程成甚至能看到邱钰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某些回忆终于开始涌现。
“如果这么不情不愿的话，自己找崔金刚说就好啦！一直在那里说什么丢脸丢脸丢脸……我是选的剧本很差么？！”
没错……是满脸不高兴的邱钰。
或者……不如说……是一脸失望的邱钰。
他想起了晚上的那张照片，在拍摄之前，似乎有过这么一段对话。
而事后，自己虽然有找邱钰好好道歉。
但是匪夷所思的是，她，有许多天没有和自己说话……
程成看着那破旧的短篇故事集。
靠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长长地舒了口气。
“啊，以前的我究竟在干些什么啊！”
他咬牙，开始摸出自己抽屉里的便签纸，开始写了起来。
程成在努力地让自己的字好看些。
却总是抑制不住，有些颤抖。
有些感情，有些情绪，至少是想要通过这便签纸告诉对方的。
他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心情。
没有署名。
因为，就如同他能认得出邱钰的字那般，他那就算写得极力工整，但是却还是不太好看的字，邱钰也是一眼就能认出。
撕下便签纸花不了多少力气。
而撕下后，往上贴的动作，却如同横亘了十数年的岁月。
犹豫了半晌，他最后，是咬牙把他的便签纸，按到了邱钰便签纸的下方。
然后把书页翻回到了最初的页码上，才把书放回到了邱钰的桌面。
不知为何，他有些发抖。
分不清激动还是紧张，他就是在那自顾自地发抖。
直到邱钰等人，再一次推开教室门。
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终于是惊醒了他。
“橙子，你干嘛脸都白了？是衣服不够暖？”邱钰关心了一句。
而两个男生就没有这般好心了，他们直接就把两双手共计四手掌，伸到了程成的衣服里面去。
“啊！吃我一记寒冰掌！”
“化骨绵掌！”
程成刚想回邱钰一句，却已经是被两个卑鄙小人所袭击。
那是只能悲愤地大喊。
“我日泥猛麻勒个比的！！！”他这一声高喊，字正腔圆。
他站了起来，外加一个摆臂大回旋。
勉强是，把高彬和方安击退，阻止了这一热传递行为。
“我去，被你们一弄，我都有些急尿了。”
程成看了眼邱钰，又看了眼那本旧书。
宛如逃跑般，离开了教室。
“啊？现在去？”他听见了身后传来了疑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