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该到了斟茶的时候了。”
娇笑声响起。
只是开口言语,就给人带来一种极为清灵的感觉,还莫名带着些魁惑迷魂的诱力。
随后,微风拂过,一个女人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女人见识高深,早在殷元辰一脚迈步进入茶楼的门槛,就看出此男人极为不凡,来头必有大渊源,于是就主动接替了这递送茶水的活儿。
看着气宇轩昂,胸肌饱满壮挺的殷元辰,她连连慨叹自己这个阅尽千帆,识人无数的老女人都动了几分情绪。
可惜,自己似乎早已过了该当怮动少女春心的年纪了呢。
女人轻笑吟吟,将身躯扭动得宛若一个侍酒小女一般,端着玉露壶向殷元辰快步凑近。
她体态本就轻柔,如今快步飘绕而来,正是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明明人就在眼前,但殷元辰却觉得,似乎只要微风那么稍稍一拂,女人就会幻化作一只彩蝶,离他而去。
这侍茶女手脚伶俐,不消一会儿,就去沏好一杯茶,懂事儿地递至殷元辰嘴角。
殷元辰端看了女人一眼,当真就着她托举过来的玉露杯轻汲其中茶水。
“咕滋!”
茶水清淡幽香,入口甘甜,才不过一小杯下去,殷元辰便感到腹部直直升腾起一股酣畅的润泽,一身烦躁顿时全消。
殷元辰双唇从杯沿挪离,头颅复又抬起,炯炯有神的双目定定眺望远方。
这样的感觉真不错!他倒还真十分期待往后在昆仑界定居的日子了。
再说旁边,女人已重新收回扬伸过去的白脂玉手,一态温柔顺和地弯立在旁待命。
拿出了镇楼珍品,又有佳人在侧,男人饮毕却依旧兀自端坐,仅是虚望着空中某处,不见其他动作,似胸中自有一腔孤独成性。
饶是空妙幻遍观俗世红尘事理,品阅了天下不知多少人情世故,此刻也不禁有些好奇——面前的男人究竟是有着怎样的故事,才让一个本该处在少年怀春,英姿勃发,一腔傲意笑谈天下风云的青年沉寂如斯。
于是,她忍不住发问道:“公子,你莫不好奇这茶的品名?”
“哦?那你便说说看,这茶唤作甚么美名,有何来头?”
殷元辰顺着侍茶女的直接开口问道,语气中不甚有雅兴。
饶是自己活了不少年岁,此刻也不免暗自番出一个白眼,只道这男人着实有些无趣,没有半点风流少年的意趣情调,看起来反倒像是个只知杀戮的冰冷器具。
小女子我好不容易下场去给人脸色,却是撞了这么一个冷茬子。
我倒要看看,温情烈茶下,你又能奈何?
悄自在心中转过千般思绪,空妙幻面上当是一派讨人的娇俏柔羞。
“回公子的话,这茶唤作‘幽情幻梦’,很是适合那些个少年慕艾的青年,公子不妨在此歇下,那样,茶水所能发挥效果更妙百倍!”
空妙幻娇声说道,同时扭动玉体缓缓凑近殷元辰,最前面的柔软已是有了隐约磨挲,男人“砰砰”泛起的心跳动静直直传入她的感知。
这男人,体格倒是比她想像中的要猛壮得多!
殷元辰将空妙幻的所有小动静都看在眼里,浓黑如墨的剑眉泛动,面色还是一派平缓,不见失态。
这少年,莫不是个乏情少欲,不知人事的疙瘩?
她都已经故意说出茶的品名,以及它的作用,好看看是否能激怒这个如沉寂死潭般的男人。
又或者,引他放松底线,动情动性,好笑世间男人皆是不过如此。可效果,却远不如她所预料。
空妙幻暗自思忖,只道今日见怪了。
似乎看穿空妙幻所想,殷元辰勾唇一笑,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女人耳边响起:“姑娘好生俏皮,殷某虽非滥情纵情之流,却也不是什么绝情禁欲的大圣人,对于讨好上送的,还不至于如遇烫手山芋般回绝。”
言讫,似为了说明自己话语的可信度,殷元辰大掌一拢,直接将空妙幻拉入自己怀中。
女人也不避讳,顺势娇语念叨:“哦,那不知小女,是否有幸得知公子的真实名讳呢?”
“殷元辰。”
女人好似看到自己满意郎君的娇羞眼神落在殷元辰龙眸虎目般的双眼,饶是他一直视红颜为枯骨,也不禁有些虚幻的认为对方当真中意自己。
不过,对于对方所问,他倒也不打出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殷元辰……元辰。”
空妙幻将殷元辰的名字复念了一下,艳丽的双唇一起一合间,显得颇为娇艳,她道:“当真是个听起来极有寓意的名字。”
“极有寓意……”
“也许吧!”
辰者,帝也。曾经那个男人说,要为自己保驾护航,亲眼见证自己的儿子称尊拜祖,登临天下绝巅,证修炼传奇神话。
可最后,这个昔日信誓旦旦作下承诺的男人,却毅然抛弃他,选择去做那注定要殒命,托累尽身边人的违逆之事。
如此想着,殷元辰将目光转向面前这个看起来如飘似幻的女人,一如对方此前般,询问道:“姑娘又唤作何名?”
“哎,公子终于问起奴家的名字了。”
女人开口幽怨,娇嫩的脸庞却似开了花。
她凑得近了些,几要贴着殷元辰的耳旁道:“奴家只说一次,公子可要好生听着了。
“奴家,姓空,名唤妙幻……”
“好,我记着了!”
殷元辰朗笑,好不儒雅。他捏住杀手之剑,站起身来留话道:“来日,我们再行缘分。”
“哗!”
下一瞬,长剑出鞘,空间被殷元辰刺出一个孔洞。
接着,白衣一闪,就是消失在空妙幻的眼前,只剩男人独有的霸道凌冽之气丝丝缕缕的环绕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倒是个性子坚忍的,这幽情幻梦茶有浓烈的温热助情之效,他这一小杯下去,我又自动凑身上前,却还能始终对我保持克制。”
殷元辰离去后,空妙幻单手轻抚在幻幽茶楼柱,仿若白蝶轻翼绕梁台,一双迷蒙幻目尤自盯着男人身影最后隐没的方向讨笑吟吟,好不幽情。
似乎,她当真是将自己视作了侍茶的少女,偶然间,又对一位莅临茶楼品饮的贵公子荡了情波,言之情怯,望之又不舍。
“好生难得的高雅公子,生得比那些绝世俗尘的仙子都精致,偏又身携慑人气场,周身散发强烈的霸猛之气,叫人看轻不得,比雪红尘那匹风流烈马好上一大截。”
“却是不知,此人来我昆仑,究竟是有何图谋?”
如此念出一句,空妙幻的笑靥忽的止住,迷蒙双目也在一瞬间变得黑暗幽深,宛若有无尽算计深藏其中。
“此子年纪尚轻,却已气势凌利如斯,杀伐戳意几乎要具象化出来,且心性又如此了得。这等人物,便是在那些长期鼎盛的大世界文明,都必然是最顶尖级别的天骄,已是可以代表一方大势力的立场。”
“妙幻,需得着人暗中关注,若是当真有心要在昆仑界兴风作浪,我势必要出手处置!”
“姐姐所言极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