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黑红色如同发丝一般的东西从灵压之中激射而出生生震碎了乱菊的砂刃,随后去势不减擦着乱菊周身的灰沙向她身后掠去。
“啊!!!”
“这是什么东西!?”
身后响起的惨叫让乱菊立即转头看去,只见到两名同窗的身上被扎满了那些诡异的丝线。
见状几乎是没有思考,乱菊果断放弃了防御控制着周身萦绕着的灰沙斩向了四周密密麻麻的黑线。
在乱菊的控制之下灰沙发挥出来无与伦比的速度在空中卷积成了数道小型的龙卷向着几乎涂鸦满整片空间的诡异丝线击撞而去。
乱菊的始解每一粒砂砾都是斩击的一部分,合在一起如磨盘一般粗粝而又凌厉,在击撞的瞬间丝线蓬炸开一大片血色絮雾,接近着便是一阵让她感到不适的细碎惨叫。
可她的攻击不过只是杯水车薪,密密麻麻的丝线穿插着空气织出了一片密不透风的黑幕,她的攻击仅仅是破开几道口子而已。
不仅攻击不怎么见效,更糟糕的是失去灰沙保护的她也成为了目标之一。
而就在灰沙脱身的刹那人斩也动了,他以一种乱菊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倏然踏入了乱菊的方寸之间,随后抡圆了胳膊朝着乱菊的脸狠狠抽了出去。
须臾之间乱菊只能抬起手臂来防御,可她的力量比起人斩差的着实有些多,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响起,乱菊抬起的胳膊立即扭曲变形整个人也被抡飞了出去。
强烈的冲击让乱菊昏迷了一瞬,而就这短短的时间她的始解也被解除,斩魄刀重新变回原本的摸样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后插在了地上。
也是在这个时候乱菊才终于看清楚了脱离了那血色灵压遮掩的人斩此时是一副怎样的状态。
这个人,不,或许不应该称之为人了,站在那里的几乎是一具被摧残的骷髅,除了内脏尚且完好之外,身体上的肌肉等物尽数被她先前粗粝的攻击消磨殆尽。
乱菊很难想象这样的存在竟然还是活着的并且还拥有如此让人恐惧的力量。
“乱菊小姐,救救我!”
同窗凄厉的惨叫在乱菊惊骇的同时响起,她赶紧从地上爬起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可只是一眼再次让她惊惧起来。
只见到浑身被插满了诡异丝线的同窗身体在此时发生了让她毛骨悚然的变化,随着那些丝线仿佛吞咽一般的举动,两名学员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而与此同时,那些吸入发丝的丝线立即膨胀了数十倍,一截一截仿佛食管一样鼓起快速向着人斩的方向运输而去。
而随着两名同窗的身形慢慢枯朽,人斩那骷髅般的摸样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黏连着骨骼的残肉像是雨后爆出的菌丝一样迅猛生长,一圈圈一层层密密麻麻的血丝连接着诡异生长的肉芽彼此拉扯极速愈合。
这恐怖诡异的一幕让乱菊的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整个人站在那里茫然无错,除了呼吸之外好似化作了一个木偶一般。
“啊~果然,无论渴饮多少鲜血这道伤疤都无法愈合么。”
沙哑的声音随着喉头的涌动从人斩口中吐出,方才那副恐怖的摸样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之前那般普通的样貌。
除了缠绕在腰间充当最后遮羞的布片之外整个人跟之前别无二致,这么说也不对,人斩手中的斩魄刀也与之前不同。
在乱菊的视线之中人斩的斩魄刀一如刺猬又似海胆一般从刀身之上蔓延生长出了无数细长之物。
随着人斩轻轻一挥,那些细长之物顿时如活了过来一般蠕动起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古怪声音。
“你看起来好像很震惊?”
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连反抗的勇气都失去的乱菊人斩再次迈着之前那漫不经心的步伐向她走来。
“这是在跟那个男人战斗之后发觉而出的力量,用你们死神的话来说应该叫做始解对吧。”
人斩举起斩魄刀,上面密密麻麻的蠕动之物立即飞射而来,乱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很快又再次睁开。
这一次她彻底看清楚了那些东西是什么,如同蠕虫一样的东西缠绕住了她的四肢与脖颈,头部一圈一圈的组织微微蠕动露出了宛若七鳃鳗一样密密麻麻的牙齿。
“你刚才所展示的力量也是如此对吧,虽然只是一个见习死神,但以伱对护廷十三队的了解这份力量能否斩杀那个男人呢?”
人斩并不急着杀死面前的见习死神,而是一副探究的询问出口。
生前他为了所谓的新世界踏上了刽子手的道路,而新世界真的到来之际他却被自己所效忠的势力抛弃。
不过人斩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介怀,自拿起刀的那刻起他就明白自己的人生注定如此。
哪怕在被急于遮掩污点的主人伏杀之时他心头也没有多大的悸动,而托生到了尸魂界之后他甚至觉得这是神明赐予他的奖励。
直到他遇到了那个男人。
作为维新派的人斩之一,他的技术与意志都是顶尖的,可在那压倒性的力量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为何物。
他甚至连那个被那个男人的摸样都记不清了,脑海之中只剩下那惨白的刀刃斩下的摸样。
“告诉我!这份力量能否斩杀那个男人!那个被你称之为更木剑八的男人!”
人斩几乎用希冀与渴求的声音大声询问起来,更木剑八已经成为了他的执念,他余生只剩下了一条信念那就是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呵~”
忽然,一阵悦耳的笑声响起,当松本乱菊正视恐惧之际她发现原来死亡的感觉也不是那么糟糕。
“很遗憾,你没有一丝一毫能赢的可能。”
“···”
人斩沉默片刻之后开口道:“是么,我知道了。”
话闭,缠绕在乱菊身上的蛭虮纷纷张开口发出细碎喑哑的嘶叫,口中螺旋排列的利齿搅动向着乱菊啃食而去。
乱菊慢慢闭上了眼睛,不同于之前的麻木,她现在感觉到的只有平静,心头一片清明连一丝一毫的杂念都没有。
这样的乱菊连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重飞而起都没有感觉到,还是跌落在地之后先前被论断的手臂袭来的剧痛才让她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摸样。
“救援么?”
随手扯下吸盘一般吸附在身体上的断裂蛭虮,松本乱菊喃喃出声,可声音之中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悦。
趴在地上的乱菊慢慢抬起头,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诧异,惨白的嘴唇轻动发出了些许诧异的声音。
“这是?”
出现在乱菊面前的并非她第一时间想到的鹿取直弥,而是···
“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