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诺诺歪头询问路明非,眼里闪过好奇的目光。
陈墨瞳在第一次“灵视”时,就是看着她的妈妈躺在床上,一个影子走过来抽走了她的灵魂,然后她的妈妈死了。
诺诺看清楚了那个影子的脸,后来她时常在梦里见到他,不过在之后的梦中,躺在床上等待死亡的是她自己。
而如今,诺诺第一次碰见在3E考试里出现这种状况的,居然有人清晰完整的画出这样明确的人脸。虽然大部分的学生考试后都说看见了什么什么人,但是他们在卷子里留下的全是无数凌乱的线条图像。
虽然说诺诺经历的3E考试也就两场,但是她看的资料多呀。
“学姐,你是想问什么?”路明非把手里的卷子松开来。
“没什么!等过一会你请我吃饭吧!”诺诺把手中叠得有些杂乱的纸张轻轻地在桌面上磕一磕,整理清楚之后抱在胸前。
“路明非,你到楼下等我,我先去交一下你们的卷子。”
……
楼下,正午的阳光明晃晃,路明非躲在了太阳晒不到的荫蔽处,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有几位校工部门的肌如钢铁、胸膛如石碑的壮汉,此刻正在将昨天“自由一日”对校园产生的创口补平。
加图索家里是真的有钱呐!
被弗里嘉子弹挖出的弹坑明明只需要用水泥填平就行,稍微讲究点就用同一款水泥不就好了?
可是这帮校工部在校园中干得热火朝天,俨然是要把卡塞尔学院的地面全部都换成2009年的最新款。
“怎么了,有点吃惊是吗?听说自从那家伙来这里读书之后,每年的‘自由一日’后都是全校装修的日子,听说校工部对恺撒的印象非常好。”诺诺在路明非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蛙趣,师姐你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可以吗?”
“走吧!目标食堂冲冲冲!”
搞不懂诺诺到底为什么这么兴致勃勃。
两人走在无遮无拦的天穹下,诺诺喜欢躲在路明非的身后,把手架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的影子在骄阳下缩成了一团。
我们只是正常的同学关系,路明非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路明非听见诺诺让他请客吃饭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平时恺撒都带着她去的高档餐厅,自己就让她吃食堂会不会让她有些难堪,毕竟诺诺也是帮忙掩饰他考试交卷时间晚点的事情了。
不过还好,女孩自己提出去学校的餐厅普普通通搓一顿。
在另外一边。
诺诺仍然在心底纠结:
那个画像上的人……诺诺刚才在办公室里仔细的端详过,似乎和那个收走她母亲生命的黑影似乎有些像……这件事情,自己到底要不要直接向路明非提起?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走着,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卡塞尔学院的餐厅。
这座餐厅像是骑士时代的圣堂,穹顶正中央挂着巨大的树形吊灯,每片叶子都是一盏水晶小灯,花岗岩的墙壁上挂着欢迎新生入学的拉丁文字样,身穿卡塞尔学院墨绿色校服的学生们围坐在餐桌旁,桌子尽头坐着负责这张餐桌的学生,芬格尔就坐在餐桌尽头。
整张桌子的学生看见路明非时都在激动地和他打招呼,芬格尔也在朝他招手,
“喂,别跟人家恺撒的女朋友说说笑笑了,来这里,这里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想不到师兄你还是个班干部。”芬格尔的一句话可谓是精准打击了,路明非吐槽。
路明非对诺诺说:“学姐要不我们还是下一次吧?”
路明非不管新生们的起哄的欢呼声,在心里想到:说不定下一次你就忘记了。
“没事,不用下一次,这张桌子还坐不满呢!”诺诺很自然的去找到一处空座位坐下,还在身侧拉开一张椅子给路明非。
新生们再一次欢呼起来,甚至声音比之前的还要更大一些。
在这个漂亮学姐和新生们其乐融融的场景下,桌子尽头的那位八年级老学长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帮臭小子,看见了好看的师姐,刚才聊得火热的师兄就可随便丢弃了么?
路明非见状也是赶紧落座,他座位有些微妙,他坐在芬格尔的右侧的第一位,路明非的正对面恰好是那个来自俄罗斯的零,他的右边坐着诺诺,诺诺距离新生的距离居然还比路明非近一些。
“依次传过去。”侍者把一份午餐放在芬格尔面前。
“还是这套菜色么?”芬格尔叹了口气,“欢迎新生的午餐会,我们除了烤猪肘子、土豆泥和酸菜,就没有其他的了么?这套菜色我已经连吃了八次。”
“没问题,我可以帮你做点调整。”侍者说。
“有什么让人期待的红酒牛肉之类的东西么?”芬格尔目光闪闪。
“我可以调整为主菜是烤猪肘子,配菜是两份土豆泥;或者主菜是烤猪肘子,配菜是两份酸菜;你更喜欢前者还是后者?”
“你这脑瓜里是横着一只猪肘子么?”芬格尔打量侍者的脑袋。
“吃吧,你没得选,这菜单也是学院的传统,德式菜不也是你家乡的菜么?你怎能不爱家乡菜?”
“我家乡的牛拉牛屎,我也不喜欢牛屎。”芬格尔说,“这个逻辑你懂么?”
“毕竟卡塞尔学院的首席校董是来自德国的卡塞尔家族。”诺诺对路明非解释道,“所以每年新生的第一次聚餐吃的都是德式菜。”
随后,在传菜的过程之中,诺诺悄声地问:“你今天画的那个男孩是你认识的人么?”
路明非愣住了一下,诺诺问这种问题也算正常,毕竟上次芬格尔给的参考答案里可没有路鸣泽。
“不是现实中认识的人,”路明非思考了半息,“我只有在‘灵视’的状态下才会看见他。”
路明非这句话是具有误导性的,他希望让诺诺以为“路鸣泽”他也是这次考试里第一次见到。
“哦——那你在‘灵视’里见到了什么?可以和我仔细的讲讲吗?”诺诺追问。
“咳咳咳——我说——这两位同学,你们说悄悄话是不是可以停一下了,或者大声点也行呐,咱同学们也想听。”芬格尔手拄着桌面,把耳朵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