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执行部专员笑着解释道:“小叶这是正好撞在了曼斯教授的枪口上了,在叶胜和酒德亚纪做最后的配合性训练的时候,因为……”
对讲机里传来叶胜恼怒的声音,“学长你能不能别——滋滋。”
专员掐断了叶胜那边传来的讯息声,于是接着描述:
“因为在训练时候的两个人的行为太过亲密了,很快就被教授发觉异样,曼斯教授让诺玛一查,啪,当天酒店里求婚的录像还没有删除,哈哈哈哈哈!”专员老哥显然是很健谈。
“然后呢然后呢?”诺诺追问道。
“然后,然后曼斯教授他非常生气,毕竟叶胜和酒德亚纪是他最看好的一组了,本来已经打算这期训练结束就申请计划开始的,结果因为两个人有这样子的不正当的关系还隐瞒不说。”
“那天曼斯教授发了很大的火,当天晚上拉来‘夔门计划’项目里所有人来开会,看叶胜点求婚录像,然后宣布计划延后,狠狠的痛批了叶胜他们两个。”
于是车里充满了一股快活的空气。
几人笑了一阵,路明非才注意到对讲机的小灯在闪烁。
“那个……”
专员明白路明非的意思:“没事,叶胜听得见,咱不用理他。”
路明非诺诺两脸懵逼,所以说现在他们不仅是在别人背后妄议是非,更是当着叶胜的面在他的头上拉屎啊。
你是老学长,叶胜可能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小萌新啊。
“没事的话我就接着说,执行部的规则是,计划中下潜的拍档不能有私人感情,这很容易在危险的情况下丧失理智影响到计划。所以叶胜的梦想暂时不能实现了。”
“还记得叶胜在训练的时候天天对我说:学长呀,要珍惜宝贵的时间,有些时间点错过一次,就好比错过一生。这么一想,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专员接着大笑,丝毫不在意对讲机对面的叶胜。
路明非发现当时他和诺诺头脑一热反而造成了这样的转机,他的心里当即浮现异样的感觉。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自重生以来对世界造成的影响,虽然说很微弱,但是世界原本固定的未来被路明非稍稍拨转了一些,于是走向了未知的道路上去。
据说一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微微扇动翅膀,在大洋的彼岸也许会掀起一股毁天灭地的风暴。
所以,本来应该出现的「七宗罪」和龙王康斯坦丁的骨殖是否也会消失呢?
路明非摇摇头放弃思考这些深远的问题,现在他必须面对的问题只有一个!
车辆停下,叶胜拉开车门,居高看着车里的路明非,“走吧,去医院检查,检查完了就跟我交代你们两个在「尼伯龙根」里究竟看见了什么?然后把卡塞尔学院的新生守则抄五十遍!诺诺你别笑,你和路明非一样!”
卡塞尔学院真的有新生守则这种东西么?我怎么不知道?
路明非没想到的是,
叶胜真带了。
……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天花板。
还是上一次的医院,路明非和诺诺仍然住在条件最好的病房里。
不过来给两人做检查的不是本地的医生,上手者全部个个都是金发碧眼,不过操着标准化的中文联播口音,一听就知道来自卡塞尔学院。
不过,卡塞尔有正经的医学专业么?
如果说龙类解剖学算是医学专业的话,面前的这帮白大褂应该也是经验丰富的名医吧。
路明非感觉到有些不适,面前这位看着像是和芬格尔师兄同样的雅利安人,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来回的抚摸,最后找到了烙在路明非脖颈上的世界树的印记。
这位仁兄显然是特别兴奋,跟发现了路明非的敏感点似的。他连续从嘴里蹦出两句德语,语速快得和“帝国的灭亡”里的小胡子一样,他甚至还在脱医用橡胶手套。
我勒个德意志啊。
路明非赶紧去推他的手,义正词严:“兄弟你想干什么?”
“啊,我就是想看看……看看来自「尼伯龙根」的印记,听说身上有这样印记的人都活不久,我怕之后见不到你就没得看了。”
“那你也应该知道这是不祥的象征吧?你知道不祥是什么意思吗?”
“噢,我可太知道了,《易经·困卦》里面说:入于其宫,不见其妻,不祥也。现在的释义是不吉利不好不善。”灰眼睛的雅利安人像是班里老师最爱提问的学生,让路明非狠狠噎住了。
路明非缓了缓,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不担心被我携带的厄运传染给你吗?”
雅利安人缓缓摇头,目光坚定,“不怕,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像这样为了追逐和探索理想而死,大概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死法了。”
路明非彻底无话可说,于是敞开胸怀,“兄弟,来吧,你记得要快一点。”
结果仁兄只是脱下手套轻轻触摸了下烙印,自语道:“原来真的是自己从肉里长出来的,你会疼吗?”
路明非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那就结束这次诊疗吧,我和你汇报一下,路明非,一年级新生,未入学,嗯?”白大褂愣了下。
“血统‘S’级……嗯?”他又愣了下。
“血样中龙类血液占比百分之六十三?嗯?”他下意识的后退,不小心撞翻了,身侧的工具台。
按照他的所学,这种血液占比,这就是已经被龙血侵蚀成死侍的数值了。
路明非嘴角抽抽,不是说好的重于泰山吗?怎么到这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没事的哥们,我也没有被死侍咬,这个数据可能是受到了「尼伯龙根」的影响吧,你看我现在像是死侍的样子么?”
“看来你们两个身体都没有大碍,那就别再在医院里头待下去吧,来和我彻夜长谈。”叶胜推门进来,手里夹着两指厚的册子,这点时间他等得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