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洪的遭遇与路明非无关,他现在一心只想下单。
点开熟悉的页面,显然,所谓的“神龙药剂”还在售卖,只是转变了发货地点。
看来恺撒的饱和式炮火并没有将这座城市附近的窝点完全清除。店家也算是胆大,挨了这么一顿毒打,还敢把地址挂在网页上。
是没有脑子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充满自信呢?
就在路明非点击下单时,他的小腹处发出一丝悸动,制止了路明非的行为。
“你别动。”一道威严的意志传来。
栖息在路明非脑中的“蛇”,骤然睁眼,不安地游动。
它认出了讯息的主人,自己的创造者,寄生在空虚中的树。
“现在的你,并不需要用普通的炼金药剂来强化血统,你的血统已经是所谓混血种的极限了,只不过它藏得很深。”
声音很奇特,像是古老的巨大藤蔓上的叶片相互摩擦,从细微的声响汇聚成庞大如海潮般的合奏。
路明非很好奇,树先生什么时候学会的中文?而且不像之前的讯息,总是断断续续的。
“不必在意,这不过是些堆砌的繁杂符号罢了。你可以直接用人类的语言与我交流,在心底。”
路明非闭上眼,在漆黑中看见灿金色的树:“我们现在是面对面的,我想问,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寄生?”
“其实按照你们人类的定义,我并不存在对你的寄生关系,寄生关系是指两种生物在一起生活,一方受益,另一方受害,后者给前者提供营养物质和居住场所,我想我并没有使你受害,我们是双赢的。”
路明非没想到小树居然还搬出了人类生物学上的定义,很有逻辑的反驳自己的观点。
“那么你对我没有恶意?你从哪来?你想要做什么?”路明非继续询问。
“路明非,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灿金色叶片摩擦,叶面上的鳞片相互咬合。
“没有问题,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真是有趣,方才你问我的总共三个问题,正是人类哲学里很重要的三个问题,让我暂时思考一下再给你答复。”小树的体表的光芒黯淡了。
其实路明非对这棵小树抱有各种的设想,但是他没有想到一言不合就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家伙,居然如此的友善。
“唔,先从你最感兴趣的部分开始吧!”
“路明非,你是不是记得自己已经被杀死了?我只能说,你的确被杀死过。”
“我也被杀死了,在原来的世界里。”小树叶片的摩擦急促起来,“我花了一点时间,看过你们人类的神话,里面有关于我的描述:”
“我曾经有三根巨大的根系:
第一根系深入阿斯加德,根下有兀儿德之泉,每日诸神会聚在泉水旁边开会讨论。此外旁边还住着诺伦三女神,亦即掌管命运的女神。
第二根系深入约顿海姆(巨人之国),其根下有密米尔之泉,是智慧与知识之泉。
第三根系深入尼福尔海姆(雾之国),其树根下有赫瓦格密尔泉,和一条不断啃食树根的毒龙‘尼德霍格’。它不停地咬著树根,直到有一天当它终能咬断世界树时,诸神的黄昏就会来临。”
“在原来的世界里,诸神的黄昏已经到来,但奥丁却没有赴约,来的是……”小树晃晃身体,发出愤怒和仇恨的情绪。
奥丁在那之前就被我和小魔鬼搞死了,当然来不了。
路明非心里吐槽道。
所以这个小树苗就是世界树?你这看起来也太low了吧树哥,小魔鬼路鸣泽单刷世界树成就都达成了是吧?
“我不能说现在的我就是世界树,为了保存自己,我几乎丢掉了所有的权柄,所以我现在非常的孱弱,我需要找回我的力量,就在根系深入的「尼伯龙根」之中。”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谨慎的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如果你取回来所有的权柄的话,你能够面对全盛的尼德霍格吗?”
“显然是不能的,我亲爱的路明非先生。你没发现吗?在上一次的战争中,完全的我在尼德霍格面前完败,然后……”小树晃了晃两端伸出的小树枝。
路明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难道自己要花费时间去帮它夜闯「尼伯龙根」,让他融合权柄?合成的力量的在最终Boss面前还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拜托,我路明非可不是什么戒指里的老爷爷!
“我现在是和你紧密链接在一起的,你想什么我很快就会知道。”小树不满的发出声音,“没有我赐予你的言灵,你两天前就该死在那个肮脏的屋子里,连同那个红头发的女人一起。”
开局没吸我血的话你才早就无了!
“根据我的研究,你们国家的经过战争提出的‘统一战线’的思想很符合现在我们两个的状况,路明非,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的生命都即将终结在他的手中,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我们也应该联手。”小树发出严肃的声音。
路明非嗤笑,“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他的手段可比你高级多了,你现在的说辞根本打动不了我。”
“唉,我知道你对这个比较敏感,但是我现在太脆弱了,只能寄居在你的身体里,就像当初那只初生的‘绝望’那样,躲在你的身体中,才躲过了曾经的我的勘察。”
“为什么躲在我这里可以做到这种事?”路明非疑惑。
“你是恰好的半龙之身,龙与人的血脉都恰好占据你一半的身体,但明面上却是完全的人类,龙血被抑制了,这恰好给了我们填补龙血的空缺。”小树的话此时令人有些费解。
“我会帮你解开你身体里的炼金阵法,甚至强化你的血统。作为回报,你为我提供暂存之地。我会赐予你言灵之力,作为回报你帮我寻找我散落的权柄,不,现在的权柄已经属于这个世界的树了。”
小树晃了晃灿金色的树枝。
路明非沉思了起来。
不多时,他起身望向窗外,他自语道:“所以,我应该叫你什么名字?”
“从前的世界树已经死了,你就叫我……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