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两位拳手现在已经全部到场,”熟悉的声音从四周的音响中传来,令路明非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洪冠杰主持比赛,那么就证明他们两个的交易暂时没有暴露。
“好的,比赛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现在我来为大家提供对阵双方的具体情况在我们赛场的战绩。”
洪冠杰在广播室里,面前除了麦克风,还有一副巨大的调节音量的设备,上面密密麻麻的推钮,和不停的闪烁的指示灯,都给他莫大压力。
这次主办方除了邀请了合适的观众,也在网络上开辟了直播的频道,在这个年代,在线直播还是属于少数人可以触碰到的特权。
他知道,这次除了在现场的不多人之外,线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藏在屏幕后,多少钱袋子在跃跃欲试,尝试让它们精明或昏庸的主人得到更多的金钱。
而他洪冠杰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钱袋子骗进来抢走!
他都没想过,自己可以有一天不去打打杀杀,做这种精细活也能够挣大钱。
他用力的握了握手里的麦克风,“首先,我们介绍这位后上场的选手——夕阳的刻痕!”
“说到这位选手,作为主持人的我有话要说,其实我就是之前与他在拳台上一较高下的人,也是被他淘汰,狼狈出局的人。”
“虽然说很可惜,但是我很感谢我现在的公司,黑龙安保,识别出我的才能,让我这个洪拳传人在未来能够在安保领域继续发光发热。”
洪冠杰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一腔热血、什么都不懂的年轻拳手了,他也知道应该要在合适的时候,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夕阳他是一个还没毕业的高中学生,在同龄人还在学校里悠闲的享受校园时光的时候,因为家人生病急需用钱,他需要用自己薄弱的肩膀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了。”
其实这句话给不到观众足够的信息量,但奋进并且值得可怜的男高中生的形象首先印入人心。
洪冠杰接着说道:“虽然说上次我输的并不服气,但是我还是想要祝愿这位夕阳同学,希望他能够运气好一些,在我们的比赛中走得更远一些。”
洪冠杰顿了顿,快速抬头看了眼电脑上的赔率——纹丝不动。
他有些焦躁了,难道说自己的苦心钻研过的话术不起作用?其实屏幕后面的人早就明白自己话里隐含的趋势,正在暗地里嘲笑主持人的愚蠢。
“其实,夕阳选手在比赛之前因为去工地搬砖挣钱,为了钱,他这两天每天都打三份工,结果因为精神不太好,不小心给砖头砸了脚……”洪冠杰把路明非的弱点直白的暴露出来。
他再次期待的看向电脑屏幕里的盘口,路明非的赔率依然是低于对方的,并且两者赔率相差不多,这说明大家并没有因为他的诱导而将赌注下在路明非的对手的身上。
这帮有钱人太谨慎了。
他有些泄气:明非兄弟,这次说不定要亏了,就算你路明非主动输给对方,咱们也挣不了多少。
在洪冠杰同样描述了林旭辉的经历之后,刺耳的蜂鸣响彻,比赛开始!
林旭辉其实是全场最认真听取洪冠杰的“资料”的人,这不就是白得的战斗信息吗?
既然面前这什劳子“夕阳的刻痕”现在是个天天熬大夜的临时残废,那么他就只能开心的收下这个上天送的礼物了!
什么?你说他为了家人拼命很辛苦,那难道他林旭辉天天窝在破烂健身房不幸苦?天天被那帮大妈客户揩油不幸苦?天天挨蠢货老板的吊不幸苦?
中国有句古话: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我肯定会抓紧这次机会,不会像这个蠢货主持人一样,不明不白的就给人捉了破绽捡了漏。
他想着,于是动作也谨慎了起来。
林旭辉两脚开立与肩同宽,两臂垂于体侧。左脚向另一脚的前方迈出,两脚相距一步距离前后站立,使身体侧对着路明非。
同时,他两手半握拳,沉肩,双眼紧盯路明非的面部,下颚微收,身体重心微微沉下。
这是一个比较标准且实用的跆拳道里的格斗式了,便于进攻和防守反击以及步法的移动。
不过,路明非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简单的格斗式里的破绽。
不过,他今天并不打算快速的解决对手,今天路明非需要的不只是一场胜利,更需要的,是一场表演。
林旭辉见路明非直到蜂鸣结束,都是一副身体虚弱的无所谓的样子。
他心花怒放,自己果然是有运气在身,他狞笑着,左右上步,待到靠近路明非的时候,转身垫步,提起右大腿同时髋部略向左转,膝盖朝前,大小腿折叠,脚面绷直。
就在林旭辉转过身的前一秒,路明非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唰——啪!”
林旭辉下半身是穿着宽松的柔道服,回旋踢的腿绷得笔直,像是一根铁棍子,甩打在路明非的腰上。
路明非想要侧身躲闪,不知怎的,右边的脚一下子发不出力来,动作缺乏了一部分,没有完全扭开,结果鞭腿呼啸而至。
鞭腿正好打到了路明非昨晚挨揍的地方,他的脸色不用演都难看得很。
林旭辉后跃步撤出一段距离,防止自己像洪冠杰一样被人锁住。
其实跆拳道里的踢法很多,踢起来也挺好看。
林旭辉现在打得很畅快,他的毕生所学基本都验证在对面这个瘦弱的瘸子身上,前踢、回旋踢、后踢……各种踢法被他排列组合在一起,如雨点般全部落在“夕阳的刻痕”身上。
路明非也很自然的拖着伤痛的右脚左支右绌,一副被欺负的残疾人的模样。
洪冠杰看着监视器里的一直在挨踹的路明非,无意识的喃喃道:“兄弟,你玩真的啊?”
于此同时,隔壁屏幕上显示路明非的赔率正逐渐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