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美国伊利诺伊州,卡塞尔学院本部。
深夜,图书馆二层中央控制室,灯火通明。曼施坦因站在巨型3D投影前,5米高的虚拟地球悬浮在他面前,随着他轻轻挥手,地球会迅速地转到他要看的位置。那种感觉就像是神在摆弄自己的造物,令人有纵横挥斥的快感、权力在握的喜悦。
可曼施坦因一点都不享受,曼施坦因很想死。
幽蓝色的“地球”表面同时有七八处红光闪烁,警报声此起彼伏。整个中央控制室充斥着高速敲击键盘的嗒嗒声、打印机工作的嘶嘶声、机械密码机翻译密电的咔咔声,压得他脑袋都要炸了。
无论白天黑夜,这间控制室里都是这个气氛,今晚轮到曼施坦因当倒霉的值班教授。
多达七十名专家和实习生在这里工作,每个人同时面对好几台终端。
而学院秘书,或者说那台名叫“诺玛”的超级主机把全世界各地跟学院有关的信息都抓取过来,最终还得人力一一分析决断,中央控制室是这间学院的智库。
执行部专员在秘鲁上空截获了走私飞机,在机舱里我们发现公元前700年出自埃及的炼金设备,非常珍贵!目前他们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一名情报员头戴耳麦,声嘶力竭,“但他们击落了飞机……他们正在迫降,请求总部救援!”
“这是财务报销单,请您签字,我们驻希腊的专员正在等待资金入账!”女秘书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到曼施坦因面前递上一份账单。
“七万美元?”曼施坦因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这么高额度的款项要他们写正式报告给我!”
“来不及了……他们正在和黑帮交易。”
“我们是学院!是教育工作者!我们和黑帮交易什么?”曼施坦因勃然大怒。
“最近几起连环杀人案被怀疑和死侍有关,黑帮知道一些内幕,驻希腊专员认为必须在警方介入之前捕获死侍。”
秘书喘了口气,“很紧急,直接打电话来要钱,据说双方正扣着扳机等消息,如果钱不到账……对方可能认为是欺诈,就要开打!”
曼施坦因皱眉,还想说什么,那边冲过来了神色紧张的年轻的执行部专员,将他打断。
“曼施坦因教授,麻烦看看芝加哥汉考克大厦附近有没有新的消息?部长要求的。”那年轻人语速极快。
曼施坦因认出了他,曾经也是自己的学生,不过目前算是属于施耐德的手下。
曼施坦因转身看着那个3D地球,伸出手,抻抻手指,将地图放大,看起来风平浪静,诺玛也没有收集到相关的不好的信息。
曼施坦因回头对那年轻人说,“没什么事,我先去处理其他的……”可是再一次被打断了。
“教授!执行任务的是楚子航!施耐德教授已经收到了和楚子航出同一个任务的学生传来的消息——楚子航决定独自完成任务。”
曼施坦因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疼痛起来……上一次这个楚子航脱离队伍私自行动,结果是什么来着?
他记得当时楚子航还是一个新生,事情还没过多久,当时一个混血种在纽约布鲁克林区医院作案,从孕妇肚子里剖走即将诞生的胎儿,大概是用于什么黑魔法性质的炼金实验。
楚子航化妆成孕妇潜伏在那家医院里,最终发现目标,最后那家伙被楚子航掷刀击杀。
更重要的是,那所医院的监控录像把他击杀混血种的英姿完全的记录下来,对半斩开的尸体,满墙的都是红色的鲜血。
不仅如此,这条血腥惊悚的监控录像在网络上广泛传播,还有不少媒体争相报道,学院费了大力气才把热度压下去,因为有不乏好事者已经跟着楚子航的身份深挖到卡塞尔学院。
曼施坦因接着翻找楚子航的简历,总结:总共执行了十次任务,就获得了十次记过。
那个年轻的执行部专员凑过头来,发出了“哇哦”的声音:“就算是‘A’级也不能这样子玩吧?”
如果不是因为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是他的导师,他早就被清退了。
曼施坦因猛的合上档案,如果不是昂热那个家伙一直在施耐德身边撺掇,楚子航怎么可能回回记过,回回还能遇上这种危险性极高的任务!
如果是他曼施坦因管事,楚子航这次铁定被自己叫去喂鳄鱼。
还有这次的路明非,一定要给这帮孩子这样大的特权么,昂热?
好吧,曼施坦因还是只能在心底吐吐槽,明面上他已经抓紧去看这次任务的详情了。
“疑似‘A’级混血种,汉考克大厦的职员自杀传说……定期会有年轻貌美的女职员失踪?十三到十六楼的女厕所偶尔会出现干涸的血迹,大厦的主人选择压下热度不允许官方组织进一步调查?”
“然后是楚子航的任务日志——疑似大厦炼金术产物残留气息,怀疑对象进行人体炼金术式实验……这都是什么?没有明确指认大厦主人的问题的情况下想要进行严刑逼供?”
曼施坦因转头对诺玛说道,“联系楚子航,叫他停止行动!”
……
汉考克大厦,对面的办公楼楼顶天台。
现在已经是当地时间凌晨三点左右。
楚子航把最后一口汉堡塞进嘴里——中午说好的让苏茜直接离开,可是这个女孩还是回头给他带了这份晚餐。
为了不浪费,楚子航还是决定把汉堡填进肚子比较好。
与此同时,他仍然在监视那个目标的日常生活——他好像不用离开这座大厦,吃住都在这十三到十六层,疑似他请来的大楼安保,实际上是人身保镖的,也到不了十三层再往上的楼层,楚子航偶尔还能通过望远镜看见他和女职员谈笑……
又来了,加班到这个时间点的女职员,和大楼主人在无人的宽阔走廊上挤挤挨挨,她以为这个时间点大楼里已经没有人看。
楚子航在看,他拿着多功能防水高清潜望镜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