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有权保持沉默。”
在媒体记者的簇拥下，为约里斯服务的医护人员终于来到了现场。约里斯躺在担架上，好像他不是擦破了皮，扭伤了脚踝，而是摔断了整条腿。
“利埃夫先生！”事先准备好的记者一路小跑地凑过来，“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同本次慈善晚会的主办人，理查德·格雷森发生了一点小冲突，”听到了记者问话，约里斯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容，“具体细节不便透露，抱歉。”
为达成做空韦恩集团的目的，约里斯需要对韦恩的外在形象进行攻讦。理查德·格雷森作为布鲁斯·韦恩的养子，自然就成为了约里斯最主要的攻击目标。
一开始被格雷森拉进温室时，约里斯是有点害怕的。
格雷森的力气很大，常年的义警生活让他的体能远超常人，而约里斯只是坐在办公室工作的白领，两人的身体素质可谓是千差万别。
况且，那间不大的温室是这家酒店为数不多的监控死角，要是格雷森想对自己做什么，约里斯也只能就此认命。
等等，这个环境不是刚刚好吗？
为了给格雷森制造污点，约里斯制定了很多计划，污蔑格雷森使用暴力就是其中的一项。
好像也不算污蔑吧？当义警肯定是要打人的。
摄像头对准了约里斯，他把脸仰起来，把自己的不屈于暴力的坚韧脸庞露了出来。
为了这场晚宴，约里斯今天刻意梳妆打扮过。即使打乱了头发，弄脏了衣服，也仍旧能显露他原本的风采。
脆弱易碎，却又柔韧顽强。
民众就是吃这一套。
格雷森有没有做什么不重要，民众认为他做了什么才最重要。
约里斯身上的伤是真的，血也是真的，打碎的雕像是真的，温室里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们也是真的。
无论是民众还是外部市场，都对哥谭市及哥谭人抱有一定程度的刻板印象，约里斯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原有的刻板印象上再浇上一把火。
大都会人，好；哥谭人，坏。
莱克斯集团股价上涨，韦恩集团股价下降。
事件发酵需要时间，约里斯不需要多做解释，他现在可是“虚弱”的病人，怎么能自如应对媒体提问呢？
保镖伦德自然会替他回答所有问题，而事件的具体细节，就让民众自行脑补完善就好了。
“约里斯总监不接受采访。”
“埃里克·伦德，约里斯总监的私人保镖。”身材高大的瑞典人伸手拦住了记者去路，目送着约里斯进入救护车后，才转过头来，“有啥问题，问我就成了。”
“请问，利埃夫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记者真诚地发问，“利埃夫先生和格雷森先生是因何产生的争论呢？”
“轻伤！”伦德自信地答道，“产生争论的原因嘛……嗳，总监不说，那我也不能说啊！”
“真不能说吗？”
“真不能说……反正就是产生了一点点小矛盾吧，我就听了一耳朵，好像提到了什么「超人」、「蝙蝠侠」、「正义联盟」。”
什么，正义联盟？
这可是当下最热门的敏感话题！记者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手里的话筒都快怼进了伦德的嘴里，“他们是因为正义联盟和超人，才大打出手吗？”
“正义联盟和超人？不是，是蝙蝠侠和超人，大概就是蝙蝠侠和超人谁更……我的妈呀，这是能说的吗？”伦德“后知后觉”地用手捂住了嘴，但记者已经把他的话录了下来。
「哪个超级英雄更强」一直是年轻人间的热门话题。
这里可是大都会！
超人虽然死了，但他的精神依然存在。
一码归一码，在约里斯的舆论操纵下，现今大都会的人普遍认为正义联盟和政府应当为城市重建承担相应的责任，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就要否认超人做过的好事。
约里斯把超人拉下了神坛，人们不再把他当作高高在上，无法沟通的神明了。
大都会人可以对超人心生不满，但哥谭人不可以。
一个无需引导的阴谋已经成型：两位年轻人，为各自城市的超级英雄打了起来。
“为了大都会的脸面……”伦德小声嘟囔着，“格雷森非搁哪儿嘚瑟，那约里斯总监能忍吗？”
“啊？”记者跟上了他的思路，在一旁应着声，“怎么回事儿？”
“我叫总监别和哥谭人动手。他不干，非得说自个儿和格雷森是一个重量级。是，瞅着都七十八九多公斤，不到八十公斤的，那身高能一样吗？你说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是这么个理儿。”
“是吧！人家一米七八浑身上下全是腱子肉，胸肌和屁股蛋圆得跟半啦列巴似的，比那砖头都硬；你一米九三光长个儿不长肉，瘦得跟个纸片似的，那小风一吹呼呼一刮嗖的一声就往天上飞，跟风筝比就差一根绳儿。那能一样吗？”
“这就不一样！”
“我说了啊，我说了憋整，总监他也不听啊！好家伙这下子气得火冒三丈了，把袖子一撸就是干。咱要是干得过那倒是好，关键是你这也没干过人家啊。”
“可不是么！”
“讲道理，这是咱们大都会，打不过大不了就摇人。那哥谭人多凶残啊，一个个人高马大，五颜六色的，各个拽个二五八万，俩眼珠子一瞪好像马路边上的狗都欠他二百来块。”
“嚯！好家伙！”
“这哥谭市是怎么个情况呢，那每周是一三五小丑上班打卡，二四六谜语人开会调研，周末搁阿卡姆疯人院打牌，也就哥谭人受得了了！”
“可不是吗。”
“完了吧，叫人给打了吧。人家给伱跌了个大跟头，波棱盖儿卡石头上秃噜皮了，嘴巴子不知道抽没抽，反正是吐了半身的血，脚脖子肿个恁老大个包；摆花园里头的雕像也弄碎了，整得那是满地都是啊！”
“好嘛，这叫什么话。”
“雕像是碎成饼干渣了，拿糨糊粘都粘不上了。可总监给咱们大都会长脸了呀！咱们是没赢，可咱们也没输啊！”
“您说说。”
“你瞅瞅，你瞅瞅。”伦德一手拽着记者的胳膊，另一手推着摄像的镜头，“理查德·格雷森搁哪儿呢？”
“我没瞅着。”
“没瞅着？没瞅着就对啦！说明他让咱们大都会人打得心虚，出不来了！”伦德拿手指头点着记者的胸口，“这理啊，站在咱们这儿呢！”
“那这争论的结果？”
“害，你急个啥呢。约里斯总监都没说，那我能替人家说吗。”
“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