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曹谋没有开拉猪的货车，而是打车到县里面的地铁站，再通过地铁转车到市中心。
根据手机里的坐标。
一栋老旧的写字楼映入眼帘。
“你确定是这里？”
“对对对，这里是我们碰头的地方，你在楼下等我，我马上开车来接你。”
陈雄安回复消息。
没等太久，一辆很朴素的杂牌车行驶过来，停在曹谋身边，曹谋低头玩手机，没注意到车上走下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中年人。
“你就是曹谋吧，我是陈雄安，专程从总部幽州赶到安市，带你去幽州参加考核。”陈雄安说道，“这儿不方便说话，来上车吧。”
曹谋看了眼他的破车。
甚至比不上曹谋的拉猪货车，更别提律师开的限量版奔驰了，联盟的负责人这么抠搜？
“别介意，我们在外面不让太招摇，你去幽州就知道了。”陈雄安乐呵呵的说道，“真是少年出英雄啊，我都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年轻的界主了。”
“大雪山的喇嘛，埋骨荒地的周法稻周老爷子，爱猫岭的哈姆斯，还有异度空间的黄禄，都是快退休的老头子了。”
“年轻一代几乎没有能扛大旗的界主，我们都悲观的以为那个男人走后，再也不会诞生新界主，没想到你的出现打破了这个铁律。”
“你不知道你的出现给联盟造成多大的冲击！”
曹谋摸了摸脑壳。
“那个男人，你指的是谁？”
“呃，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反正是个很厉害的人。”陈雄安也有点语塞，最后干脆撇开话题，“我们现在去机场，马上给你办完手续，带你去认识一下大雪山第十七任喇嘛。”
“你解决孙家村事件，救下丹增和尼玛两人，人家喇嘛说一定要当面感谢你，大雪山是老牌里世界，你去和喇嘛聊聊，能学到很多东西。”
曹谋没说话。
他想起尼玛当时说过的话。
大雪山的界主继承人筛选机制类似于吃鸡大赛，现任喇嘛就是当年的优胜者，淘汰了所有同届师兄弟，能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无一不是狠角色。
但同时，这也是曹谋的机会。
联合老牌界主。
庄园派出约瑟夫追杀曹谋。
曹谋现在已经知道约瑟夫的情报，扭转了敌暗我明的局势，如果能争取喇嘛的支持，局势将变成敌明我暗。
到时候别说反杀约瑟夫，甚至有机会打上庄园，直捣黄龙。
半个小时后，抵达机场。
飞机速度很快，安市距离幽州本来就不远，短短两个小时便抵达幽州机场。
但曹谋注意到这不是普通机场。
正常民用机场通常在郊区，虽不至于市中心，但也不会距离交通路线太远，民用客机停在机场上，等候大厅都是普通人。
而他抵达的机场位于深山老林，四周都是禁飞区，却隐约能看到几个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
“联盟总指挥部？”
“没错，严格来说，是灵异世界联盟亚洲分部的总指挥部。”
陈雄安刚下飞机，几个工作制度的男人上前打招呼，陈雄安也满脸堆笑地回应，现场气氛极其热烈。
甚至曹谋刚露头，四周就有人群围过来，窃窃私语。
“这就是老陈口中的新界主，这么年轻啊，感觉我儿子都比他大咧。”
“我女儿和他差不多大，现在读研，平时眼高于顶的谁都看不上，要不引荐引荐？”
“别做梦了，这种人中龙凤肯定被那几个界主抢着要，你能和他说句话都三生有幸了……”
更有甚者掏出手机想给曹谋拍照，被陈雄安赶紧拦住。
曹谋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
上次当着许多人的面，还是大学毕业的答辩，导师对他荒谬主义哲学论文痛批一顿，令他无地自容。
结果哲学专业的曹谋找不到工作，最后无奈去拉死猪，某种意义上也算应了自己的论文主题。
“来，这边请。”陈雄安带着曹谋进入一间特殊的房间，房间里白炽灯发出“嗡嗡”的声音，墙壁用隔音材料铺陈，桌上摆着各种可乐冷饮，这些中老年人已经很努力想象年轻人爱好是什么了。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人，是曹谋的考核官，但他看上去比曹谋还紧张，话都没说额上就冷汗直冒，一直在抖腿，感觉曹谋跟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至于吗……”曹谋嘀咕一阵，“赶快吧，你问我答，反正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考核官喝了口水，从公文包取出一张稿子，在稿子上扫了几眼，随后问道：
“我们假设这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存在一个巨大的表世界，和一个巨大的里世界，人们把表世界称为前厅，里世界称为后室，前厅的人有一定概率卡进后室，而且永远无法回到前厅，卡进后室的人被称为流浪者。”
“嗯？”曹谋来了兴趣，示意考核官继续说。
“后室有不同的层级，每个层级具有不同的性质，有的层级是宜居地带，随机刷新物资，适合流浪者生存，而有的层级是死区，求生者进入其中则十死无生。”
“这种情况下，假如你有号召流浪者的能力，你认为流浪者社群应该生活在怎样的社会状态？”
考核官话音落下，曹谋沉默良久。
这是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落脚点是整个流浪者社群，而不是个体，就像在问全人类如何面对共同的问题，具有很浓重的集体主义色彩。
治大国如烹小鲜。
这个问题肯定是针对界主，只有界主才能回答，因为界主掌握的是里世界，包括里世界中驭鬼者的生死。
所以才必须从宏观角度来问。
如果曹谋不是界主，而是普通驭鬼者，考核问题绝对不会这么问，而是问一些灵异事件的具体情形。
“有没有参考的选项？”曹谋问道。
考核官点点头。
“第一种，自由集群，流浪者不组成任何社会组织，维持无政府状态，凭借个人能力在后室搜集物资，没有秩序就是最好的秩序。”
这……有点抽象了。
“第二种，高度集权，流浪者公投最适合的宜居地带，在此组建高度集权化的组织，对所有流浪者的物资分配，行动方案和日常生活进行管理。”
曹谋眉头微皱。
这个选项比上一个强，从整体角度最适合生存，但他仍想听听有没有其他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