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吗是什么怪物？！”
曹谋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人一样走路的羊，还是头死羊！
如果不是刚刚反应迅速，死羊绝对会扑到曹谋身上。
这死羊似乎很忌惮曹谋手中的铁钩，暂时堵在养殖场门前，没有进一步动作。
刚刚被曹谋勾中的地方流出暗红色血液，同样嘴里也流出黄黑色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一人一羊就这样僵持着。
现在是下午六点，太阳已经有下山趋势，曹谋可不想大半夜和这怪物共处一室。
更何况养殖场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这让曹谋想到一个很可怕的猜测。
这家人可能已经被死羊吃掉了。
死羊肚子鼓鼓的，里面装的不是发酵气体，而是程小雨一家的尸骨。
小心翼翼的后退，曹谋一只手紧握铁钩，另一只手打开手机，先给死羊拍了张照，接着拨通报警电话。
“喂，警察吗，我在安市榆乡，我被一头会动的死羊堵住了。”
“会动的死羊？”
电话另一头，接线员一脸懵逼。
这年头，接线员的工作很糟心，经常接到很多莫名其妙的报警电话，动不动就是什么小猫困树上了，或者捡了把玩具枪想上交的......
现在好了，比救猫还离谱的报警理由出现了，竟然是死羊会动。
接下来是不是该死人复活，厉鬼复苏？
“秦姐，会不会又是你的追求者，编理由给你打电话呀～”旁边一个女接线员笑了笑，显然不相信死羊会动。
被称为秦姐的接线员也很无奈。
她严重怀疑，打电话这人要么吃错菌子了，要么就是喝酒喝大了。
不过秉持着职业道德，她依旧耐心地说道：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紧张，请你报告你的具体位置，我们会马上安排人员。”
曹谋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养殖场，具体位置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刚准备打开导航，看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却见那死羊突然一瘸一拐地扑过来。
刺鼻的尸臭味涌入鼻腔，辣的曹谋几乎睁不开眼，曹谋果断后退，朝养殖场更深处逃跑。
而死羊却在曹谋身后穷追不舍，两个蹄子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仿佛霍霍磨刀声，提醒着曹谋危险逼近。
曹谋今年24岁，以前高中还当过体育委员，跑起来自然不慢。
跛脚死羊追不上曹谋，很快被曹谋甩在身后，曹谋躲到一处旱厕旁边，背靠着枯萎的稻草，继续打开导航查看位置。
“正在确定您的所在位置。”
“无法连接到网络，请重试。”
手机上显示出一行字，导航失灵了。
“无法定位？我靠，我要你何用，关键时刻掉链子。”
看着这行字，曹谋心里只想问候这导航公司祖宗十八代，但无法提供具体位置，他只好先把报警电话挂断。
因为一直亮着屏幕，还发出声音，很容易把跛脚死羊吸引过来。
曹谋刚刚估计了距离，跛脚死羊被他甩在身后，一时半会追不过来，只要等跛脚死羊离开，曹谋找机会回到车上，就能油门一踩逃之夭夭。
当然，前提是跛脚死羊真的走了。
环顾四周，稻草堆布满灰尘，远处的秸秆还没来得及烧，雨淋日晒的早就变成一摊发臭的黑色物质。
旱厕里气味更加难闻，曹谋短暂思考了一下，果断放弃旱厕。
不仅又脏又臭，还只有一个出入口，万一被跛脚死羊发现，那就是瓮中捉鳖。
曹谋刻意放慢了脚步，缓慢移动到一处房屋，养殖场里都有给人住的房间，通常是养殖户老板一家住的地方。
三栋连在一起的房间，三扇门，其中两扇都大开着，只有其中一扇门紧闭。
但紧闭门对应的窗户却被打破，从外到内破碎，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破窗而入，硬生生闯进房间。
曹谋走到门前试了一下，发现这扇门其实并没有锁，只是对外开，而不是对内开。
“死羊脑子有限，不知道对外开，所以强行破窗而入？”
曹谋已经可以想象这房间里人的绝望，关着门想挡住跛脚死羊，结果房间没装防盗窗，直接被破窗而入。
外面不安全，曹谋看了看，也只有这个房间稍微能躲一躲。
就算被发现，他也能跳窗逃离，比起其他地方要安全许多。
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是粉色的床单床帘，桌子上放着书本和文具，书包塞得满满当当，看样子是程小雨的房间。
曹谋避开地上的碎玻璃渣，来到桌前，发现一本写到一半的小册子。
“昨天晚上，爸爸听到门外有羊叫，但听说附近早就没人养羊了，那羊叫声是从哪来的？”
“爸爸说，羊比猪值钱多了，要是能把这头羊搞到手，说不定能卖好几千块钱。”
“每到晚上我们都能听到羊叫，爸爸晚上出门去找，结果拉回来一头死羊。那个死羊是他从地里挖出来的，看上去死了好几天。”
“我们把死羊暂时放在旱厕，因为实在是太臭，空气都被污染了。即使放到旱厕里，晚上却还能听到旱厕传来羊叫，简直是疯了，死羊怎么可能会叫。”
“我们早上起来，发现母猪新下的猪仔不见了，那些猪似乎很害怕旱厕，不敢靠近旱厕，只要运猪经过旱厕，没一头猪敢哼哼的......”
这是一本日记，字迹很秀气。
里面提到，程小雨的父亲在外面挖出来一头死羊，还把死羊带回了家。
怪事便从此开始。
最开始消失的还是猪，后面猪越来越少，直到程小雨爷爷也消失不见，他的父母决定把死羊送回本来埋着的地方。
父母嘱咐程小雨，让她呆在屋子里不要出来，关好门，等他们回来。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程小雨不敢出门，在房间里等了一整天，给父母打电话也得不到回答，她独自一人都快要崩溃了。
结果到了晚上，她听到门外有动静，大铁门“吱呀”一声，被什么人推开。
程小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爸，妈？”
回应她的是一声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