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99号牢房，曹谋推门而入。
极度刺鼻的恶臭涌入鼻腔，即使是经常拉猪，早就习惯腐臭味的曹谋也不由微微皱眉。
黑暗褪去，呈现出一具尸体。
“这就是所谓能抗衡老刘的鬼？”
上下打量一番尸体，曹谋发现尸体的眉心有着一枚孔洞，像是被子弹贯穿一样，通过孔洞甚至能看到后面的风景。
除此之外，尸体的双肩，手掌上都各有一个孔洞。
如此诡异的死法，曹谋还是第一次见。
“你搁这cos耶稣呢？就算耶稣那也只有两个洞啊。”
绕着尸体逛了两圈，曹谋找不到任何特别之处，仿佛就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没有沾染半点灵异。
但曹谋很清楚，普通的尸体不可能被关在这，还是个相当靠前的编号，这绝对是一个相当危险的鬼。
“会不会是牢房的缘故？”程小雨猜道。
“不可能，牢房只有锁门才能生效，把门打开就解除了压制。”曹谋沉吟片刻，“这只鬼属于磨灭了神志的类型，莫非压制太久，一时半会无法苏醒，跟电脑死机一样？”
出于谨慎，曹谋没有轻举妄动。
解除了压制的鬼可是会杀人的，曹谋虽然成为了界主，但不代表不会死。
万一阴沟里翻船，那就纯小丑了。
程小雨试探性地戳了戳，触碰到尸体的瞬间，尸体的孔洞中突然散发出一阵白烟。
白烟第一时间蔓延到程小雨身上，程小雨身体接触到白烟的部位竟然也出现尸体表面一模一样的孔洞。
“啥玩意？”
程小雨傻眼了，眨眼间白烟在她身上留下四个孔洞，没有痛感，仿佛这几个洞是与生俱来的，实际上却是灵异造成的痕迹。
但这还没完。
程小雨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四肢，被白烟打洞的部位失去了知觉，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任人支配。
“曹谋，千万别碰白烟。”
“这东西很危险！”
不用程小雨提醒，曹谋已经察觉到了。
白烟还在不停扩散，顷刻间笼罩半个牢房，不断向着曹谋逼近。
一旦被白烟碰到，就会成为厉鬼的傀儡。
曹谋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铁钩勾出一道淡白色的幻影。
白色幻影便是这只鬼的本体。
失去了厉鬼支撑的尸体立刻倒地，白色幻影本能地想逃回其中，却被曹谋牢牢控制住。
白烟还在继续扩散，眼看快要碰到曹谋。
曹谋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
在程小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曹谋一口吞掉了幻影。
“你疯了吗，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程小雨凄厉地喊道，她不知道为什么曹谋要如此想不开，做出这种事。
曹谋没有回答她，而是把牢房关闭，随后将手伸出缝隙，用钥匙锁住门。
在曹谋锁门的同时，曹谋浑身上下瞬间出现无数孔洞，密密麻麻如同海绵的表面，看了让人能犯密集恐惧症的那种。
每个孔洞中都散发着浓厚的白烟，整个人犹如行走的催泪瓦斯，不断往外涌着白烟。
然而曹谋动作更快。
在厉鬼袭击的千钧一发之际，牢门上锁。
监狱牢房的压制效果生效。
任何厉鬼的灵异全部遭到压制。
只见白烟渐渐减弱了，直至完全消散，只剩下曹谋浑身是洞，岿然矗立原地。
“看来是我赢了。”
曹谋平静道，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监狱只会压制鬼，就算这只鬼再恐怖，再凶狠，也不可能与里世界抗衡。
这只鬼被压制了，而且还是被压制在曹谋体内。
他能感到厉鬼仍在活跃，他体表的孔洞依然存在，没有愈合。
失去灵异性质的厉鬼与他的身体深度融合，这需要一个时间，具体是几个小时，还是几天，甚至几十天，谁也说不清。
但曹谋有耐心，如果能驾驭这只鬼，那他无论等待多久都是值得的。
这只鬼没有名字，曹谋打算称之为洞鬼，可以在人类或厉鬼体表挖洞，的确很符合能力。
就这样，曹谋盘腿坐下。
刚刚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在曹谋成为界主之后，他发现自己的铁钩变得和刘师傅手中的差不多，能直接勾中厉鬼本体。
唯一遗憾的一点在于，铁钩只能在监狱里发挥作用。
类似于某种绑定武器，离开了监狱，铁钩就会重新变回废物。
于是曹谋才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个办法。
他完全可以直接离开牢房再锁门，把程小雨和洞鬼关在一起，静等洞鬼再次被压制。
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要的是驾驭，只有成为驭鬼者，才能和庄园抗衡。
否则别说庄园了，就连庄园里逃出的一只死羊都对付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一瞬，亦或者一个世纪。
就连曹谋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
曹谋睁开眼，身上的孔洞全部消散，这一刻，他感到洞鬼终于和他融为一体。
“这就是驭鬼者的感觉？”
曹谋试探性地动了动，发现身体机能并没有受到影响，除了体温稍微降低，脸色略显苍白以外，几乎看不出变化。
再看向程小雨，曹谋忽然多了一种奇特的既视感。
就好像他能控制程小雨被打洞的部位，这些部位全都由他支配。
“嗯？”
程小雨此时还在沉睡，忽然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屁股，吓得她“嗖”的一声蹦了起来。
结果一看，曹谋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
“好了，不玩了，我们在这破地方呆的够久了，难怪厉鬼会被磨灭神志，换人来人也得疯。”
“咱们回去！”
曹谋意气风发地大手一挥，程小雨身上的孔洞尽数消失，她这才发现曹谋本来浑身上下布满孔洞，这时也都恢复如初。
她不是傻子，明白曹谋成为了驭鬼者。
“你怎么第一个不驾驭我？”她撇了撇嘴，明明应该替曹谋高兴，不知为何却有点失落。
“你是有神志的，不一样。”曹谋倒是想到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首先驾驭程小雨？
就连曹谋自己也不清楚。
程小雨太弱？倒也不至于。
仔细想想，或许是在曹谋看来，保留了神志的厉鬼其实还是人，只不过是以另一种形态存在的人。
驾驭这种鬼，就像把人变成奴隶，曹谋心里隔应。
只有驾驭洞鬼这种没有神志的鬼，曹谋才没什么心理负担，毕竟这种鬼已经和人的定义渐行渐远，反而更像一种杀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