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色药鼎中火焰翻腾跃动，在萧炎控制之下慢慢凝聚为一圈圈环状火流。
药老眉毛一挑抚下胡子，没有出声。
“紫叶兰草，洗骨花……”
萧炎腾出手来，提着一盒子花花草草大概瞅了瞅：“看上去应该是三比二的样子……吧？”
算了，不管了。
‘匡匡’两下，满满一盒药材就给一股脑倒了进去，跟做菜似的。
“腾！”
药鼎中的火焰突然爆燃冲起，黄色火柱像是泼了油一样熊熊烈烈，被包裹着顶出的药材飞散，彻底融进火中。
“啊这……多出来一株？”
萧炎手上正数着魔核，捏着一枚用尖头挠了挠头，又往里填上了几株药材。想了想，又跟扔红薯一样将魔核一颗颗撂进去。
反正总是要烧的，扔就完了。
“呵呵……”
看着眼前比起做菜，更像是杂耍的流程，药老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他可不算是什么老古董，一生奉行的准则就是：能炼出药来就是胜利，什么陈规旧律都滚一边去。
若天下人全都去循古仿古，那和照着丹方加工产品的机器有啥区别？
“差不多了。”
萧炎趴在鼎边左看右看，最后拿出盖子将火焰全都压了下来，封在药鼎之中。自己盘膝而坐双手控火，显然是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是时候凝药了……不过么~
药老眼神微微眯起，像是有了什么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就在萧炎全神贯注的最后一刻——
“给我凝！”
“砰！！”
随着萧炎一声疾呼，青绿色的药鼎突然一震，鼎盖伴随着一声巨响直上云天，拖着黑乎乎的烟尘尾流。
一圈冲击再度展开，将饱受摧残的地面再度平推了一遭。近在咫尺的萧炎自然被当场掀飞，在空中翻滚一千八百度之后，才凭着一招吸掌硬生生扭转方向，飞掠回来。
“呃……”
眼前药鼎冒着滚滚黑烟，一股股焦臭混合着香气氤氲，身为作者的萧炎一时拿捏不准结果。
“师父，这算是炸鼎了？”
心虚着问了一句，萧炎又低声吐槽：“我就知道这鼎质量不行，也就拍卖行吹得天上天下的……”
“行了行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能给你搞来这尊鼎都是花了心思了，何况还给了不少优惠。”
药老在鼎口伸着脖子瞅着，手里捏着树枝当当敲着药鼎，转而递给了萧炎：“自己炼的自己收，你炼完了为师还要炼呢。”
“欸！知道了。”
萧炎一折树枝，趴在鼎口就开始扣、扣、扣。
最后挑出来一块拳头大小的土褐色泥团，星星点点的细小光泽点撒在团上。
“这算是几品来着？”萧炎左看右看，没看出来什么头绪。
“这还用想？三品药膏！”
药老给了他一个暴栗：“药倒是好药，可斗之气阶段哪里扛得住这种品级丹药？就是筑基灵液都只能滴在水里慢慢来……你这膏子怕不是涂上去就经脉尽毁！”
虽然训萧炎训得跟狗似的，但药老对他此次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丹方中的药材份量都是固定的，但药材本身又不可能长成一模一样，药力大小也是各有不同。
炼制过程中的公差也由此而生。
萧炎二话不说一筐子扔进去，有啥高峰土坑全给削平了填进低谷，整体质量反倒稳定得多。
药材入鼎的瞬间控火托举，制造出了数十个隔绝温度的空腔，灵魂力量一扫而知份量知药力。
分批次融炼不同药材，甚至能根据每株的情况微调前后顺序，以达到同时淬炼的程度。
后续还能一口气炼化如此多的魔核，未有差错。
至于最后爆炸……
“最后凝结之时，药液自身还会释放一部分废料，只是平时一次炼药的量小，废料不多，直接就会被焚烧净化掉。”
药老唤出骨灵冷火丢进药鼎游走一番，将残渣彻底焚尽。
“伱这次一口气丢了这么多，不炸才是怪事。若你今后还想再试，压火凝丹的流程可以中途让一步，升高一次火温环灼，而后先开炉再成丹。”
“嗯嗯……”
萧炎将那一坨奇怪药膏小心刮到瓶里：“弟子知道了。那这个药膏该怎么用啊？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当个收藏。”
这一问，就连药老也陷入思索中。
这药膏比起筑基灵液能量更强，对于斗之气来说堪称洪水猛兽，就是寻常斗者都未必有能力消化。
但具体效果却显得比较鸡肋，只能温养经脉提升斗气，对于斗者斗师来说，大概能提升两三个月修行速度。
乍一看貌似很强。
但这玩意是三品丹药……谁家这么有钱，用这么个奢侈品提高修行。
下了不敢用，上了用不着。
靠堆量硬提品级的丹药基本都有这个毛病。
“或许，你可以送给你那小女友试试？”
药老突然坏笑起来：“你都好久没去见过人家，说不定这会儿思念正深呢！好歹送点小礼物维护一下感情啊。”
小女友……
萧炎扯了下嘴角，捂着额头：“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是兄妹好吧！哪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他们之间能有啥关系啊！
又没半夜钻人房间摸骨温养经脉，好感度触发与否都不得而知，怎么可能搭上关系。
“知道知道……情妹妹嘛~”
药老连连点头，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样子：“谁说这不算妹妹了？”
“……”
萧炎张了张嘴发不出半点声音，最后决定还是不跟这个老不羞的继续说下去。
说不过，真的说不过。
“哼哼~”
药老一副胜者模样起火开鼎，还故意腾了几下萧炎同款火柱亮了亮技术。
“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萧炎斜过一眼，颇为无语。但笔记该记还是得记，堂堂药尊者的小技巧，随便拆一个都够五品六品研究一辈子了。
……
“唉——”
薰儿坐在自家台阶上消沉不已：“萧炎哥哥好久没来看我了……”
阴影中的凌影动了动，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出声。
虽然但是。
“小姐，后山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