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个神秘的人。”艾琳看着林墨离去的身影,眼中神色极度复杂。
作为英国新教徒,她当然不信林墨那些用来愚弄印第安人的话。
但在她眼中,这个酋长跟她见过的印第安人都不同,身上仿佛总是笼罩着迷雾,有一种特殊的神秘感是真的。
虽然出生在英国贵族之家,但她很清楚自己父亲正在面临某些生意上的危机。
否则,父亲也不会打算跟詹姆斯上校联姻,来获取北美商路上的某些支持。
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自己陷入这种情况,詹姆斯竟敢不顾自己性命,依旧对抓捕到自己的部落发起了悬赏!
莫名其妙的,她也开始期待起来,想看到林墨如何施展他的军事才能,击败奥古斯塔团,将自己安全送回去。
但她很快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愚蠢的想法...这个部落太弱小了。
可看着周边一双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身躯颤抖几下,马上对林墨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无论怎么说,在这个部落里唯一不会一言不合就杀了她的人,只有林墨。
……
就林墨本人的看法,印第安人的食物算是比较美味的,起码这顿大锅饭就吃得没有半点不适应。
回到原本属于白牛部落酋长的大木屋内,蓝尾鸟还奉上一个大木盘,里面装着可供消遣的烟草,枫糖浆,蔓越莓...
这就是穿到北美大陆的好处了,天选之地,随时有足够物质来享受,很容易让人丧失斗志和危机意识。
要是跟华夏北方一样隔几年来场大饥大旱,吃得草根树皮都不剩,保准这些部落立马老老实实建立帝国抱团取暖。
所以美国人灭绝印第安人最主要的办法,就是大规模捕杀他们赖以生存的野牛,侵占他们可以种玉米的土地。
失去了这两样,北美印第安人的人口才开始快速萎缩。
“野牛...”林墨躺在松软的草床上,在木烟斗里点燃一点烟草,吸上一口,缓缓吐出,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大脑逐渐清晰起来。
通过原主在镇子上的琐碎记忆,白人手中报纸上的数字,能判断出今年是1790年。
目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自从七年战争结束,北美十三个殖民地就在费城发布了《自由宣言》,独立建成了美利坚合众国,英国人恨得牙根痒痒却无可奈何,英美之间必然还有一战。
而西班牙人和法国人都已衰落,大英帝国的日不落之势无可阻挡,正在全世界跑马圈地。
可此时的东方...
今年,英国特使马戛尔尼率领英国使团抵达大清,他们此番目的是想和大清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
不过在自大的乾隆帝看来,这是一次照例的朝贡,而不是一次平等的外交,所以在觐见礼仪上闹得极为不开心,围绕着三跪九叩和屈半膝的问题争论不休。
而十全老人此时也正跟路易十六互通书信,结为笔友,廓尔郭战役刚刚结束,耗费了上千万两白银,让民间已步入民不聊生的惨状,过几年十全老人就要退位甩锅给嘉庆,然后民怨已经积攒到极致,白莲教起义顺势爆发,糜烂了七八个省份...
而再过几十年,就是百年国耻的开始,华夏却被清王朝催眠着呼呼大睡,沦为了西方人的十里洋场!
自己却正好穿越在这场悲剧发生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有机会改变。
如果在美利坚复兴殷商文明,有可能用美国人的力量,改变华夏那场百年悲剧吗?
不得不说,有了祖传圣物的加持后,林墨的野心小小起来了那么一点。
正所谓穿清不造反,菊花万人碾。自己虽然穿得离大清远了一点,但也跟大清在同一时代。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必须要做出点什么改变。
殷商哪怕离开华夏几千年,只要自己将文字、文化复兴起来,未必不能自称华夏正统,倒反天罡来殖民你大清。
被自己人殖民,总比被外人殖民要好吧?
在林墨看来,这个时代的西方列强对大清的腐朽还是没有正确认知,殖民的太晚了。
而自己最清楚大清有几斤几两,小族临大族永远都是大清的痛点,以至于才会出现八国联军时,十成国力发挥不出半成的情况。
在这个大殖民时代,只要能给自己上牌桌的机会,大清就是等着自己去拿的经验包,根本没有三百年国运的机会,必定是中道崩殂的惨状。
那么,既然要上牌桌,林墨将思绪拉回到目前自己所处的北美大陆上来。
自从十七世纪马塞诸塞湾殖民地建立第一个民兵团,征剿印第安人就成为它的基本任务。
美国联邦正规军队和民兵正式开始大规模屠杀,是从1783年开始,一直持续到1892年,差不多进行了一个世纪。
目前是十八世纪末,林墨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还只是奥古斯塔团这种州立民兵部队,等再过几年,美利坚正规陆军就会出动。
留给自己的种田发展的时间不多了。
更紧急的情况是,几天之内,遭受丧子之痛的詹姆斯上校必定会找到这片河谷。
这个时间多则十天,晚则四五天,自己就得做好准备,打一场硬仗。
“艾琳说得有一点是对的,虽然美军的散兵战术和线列战术落后于欧洲,但在正面作战时,对印第安人的标枪和弓箭绝对是压制性的!”
“该怎么办呢?”
烟雾缭绕之中,很多想法逐渐浮现,冒上林墨心头,也让他眉头紧锁。
这可不是前世那些即时战略游戏,而是输了就会被割头皮的生死之争,还记得匕首放在自己头皮上的冰冷触感。
“首先,得先想办法赶紧搞到一批火枪和弹药!”
“然后,可以开始第一次献祭了!”
林墨起身走出木屋,来到白天抓到的那个白人庄园主子弟的牢房外,那被暴打后的可怜虫,被关在马棚里,用仇恨夹杂畏惧的目光瞪向外面,各种污言秽语喷吐向守卫者。
“鹰神大人!”林墨手中火把照来那一刻,浑身黑色羽毛头饰就彰显了他的身份,守卫立刻半跪在地,左手抚胸。
而那些白人则顿时吓得犹如阉鸡,胆战心惊的看着林墨。
白天林墨所展现出来的事情,让他们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你好,理查德先生。”林墨拎出其中那个面色苍白,灰头土脸的金发青年,微笑着递给他一份写好的军火清单,“现在,该谈谈赎金的问题了!”
枪械这东西,现如今北美大地上已经遍地都是。
自由宣言里声明了美利坚北美民众的永久持枪权。
不光民众可以买,政府可以买,就连印第安人都可以买,联邦政府都无权管军火商。
虽然林墨在艾琳写的信中勒索了一大批英格兰的军火,但即便艾琳的父亲同意赎金要求,也需要时间运过来。
现在为了应急,这个理查德家的庄园就在不远的克利夫兰镇,显然是更好的勒索对象。
“好!我签,我什么都签!”理查德手指颤抖着,扫了眼那赎金信,迅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墨当晚就派人送到了他家的庄园,信上给他家的准备时间只有一天,明天,林墨就要见到这些作为赎金的军火。
西进运动的一大好处是,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勒索这些被俘的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