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不是都割完了吗?”
理查发问,巴纳德解释道。
“是刚下大雨的时候,有两个人趁机割了不少甘蔗,今早才被邻居举报了。”
理查没有感到意外。
偷盗这种事他早有预料,毕竟水手们粗俗惯了,刚登岛的时候还比较谨慎,但随着时间推移胆子会越来越大。
“是时候敲打一下了。”
理查喃喃。
最初岛上的财力物力有限,只能降低对民众的管理。
但如今有了糖酒,塞伦岛的对外贸易也要提上日程了,这时候就不能任由秩序混乱。
想要对外发展,必须先整顿一下内部风纪。
…………
港口上,两个不列颠人被绑在木头桩子上,被周围人嘲笑个不停。
“嘿,约克,你还真敢去偷甘蔗啊?”
“还有萨拉托,你脸上的伤不会是巴纳德大人打的吧?”
“当然不是!”
叫做萨拉托的侏儒男人反驳道。
“本来我俩偷的甘蔗藏的好好的,这个约克竟然想七三分成,他七我三!明明是靠着我的身高偷偷抹进去,什么都没干还想分更多,亏我还把你当成好兄弟!”
萨拉托朝高瘦的约克吐了口唾沫,后者也不甘示弱地反击。
“我没出力?要不是我出谋划策,光凭你这个侏儒小脑袋能想到这个计划?”
“而且你不满意就算了,竟然朝我泼尿桶,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用靴子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他也朝着萨拉托吐痰,后者凭借矮小的身材连连躲避。
现场爆发出欢快的气氛。
有人突然问道。
“你们猜,总督会怎么惩罚他们?”
“当然是绞死!总督下过命令的!”
“不可能。”
有人轻蔑地发笑:“贵族老爷们颁发的法律多了去了,有几个真的执行过?而且谁没偷过点东西?”
众人皆以为然,中世纪的农夫连字都不识一个,又没受过什么道德廉耻的教育,因此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情,但有人没偷过东西不太可能。
难道总督还真能计较不成?
“而且总督不可能真杀了我们!我们当时跟着总督一起发现了甘蔗,是有功劳的!”
约克得意洋洋地叫嚷着。
萨拉托虽然不说话,却也不相信理查真的会绞死他们,因为岛上的人力有限,少一个人都是损失,自己顶多挨几发鞭子。
“嗒嗒嗒。”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理查神情平静地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跟着巴纳德。
“总督大人!”
萨拉托先一步坦白认罪。
“我不该偷您的甘蔗,请您拿鞭子抽我吧!”
一旁的约克傻了眼,但马上也跟话。
“没错,我们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大人,放了他们吧!”
“大人,拿鞭子抽他们!”
人群各说各的,有的帮忙求情,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但似乎都没把这次处刑当回事。
理查撇了一眼,来到两人面前。
“就是你们两个偷了甘蔗?”
“是!”
“偷了多少?”
“二十磅!”
“五十磅!”
约克和萨拉托说完,互相瞅了对方一眼,最后约克改了口。
“五十磅。”
底下一些人恼了:“五十磅?我们之前拼死拼活干一天都领不到半磅呢!”
“这最少要挨二十鞭子!”
台子上的两人心里不屑,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有本事你们也去偷啊!
虽然这顿鞭子逃不掉了,但其实他们偷的也不止五十磅甘蔗,还有不少没被发现。
到时候再偷学一下熬糖的法子,就有数不清的糖块了!
他们正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然后听到理查的询问。
“你们认罪了?”
“是!”
两人乖乖滑跪,翘了翘屁股,为接下来挨鞭子做准备,却听到了理查的命令。
“巴纳德先生。”
“在。”
“绞死。”
“是!”
人群一下子寂静了,他们就这么看着理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巴纳德将两个懵逼的水手送上绞刑台。
“大人!大人!我错了!”
“我们只是偷了点甘蔗!”
两个小偷拼命求饶,可理查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他任凭巴纳德拉下机关,听着两个人求饶、挣扎,最后停止了晃动。
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这场绞刑,而当他们想起来观察总督大人时,眼神里已经下意识地多了一分畏惧。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位给他们糖吃的总督不是什么大善人。
他是贵族,是船长,是这座岛的主人!
理查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支撑着脑袋,冷眼看着下面无数双惶恐的眼神。
真把老子的话当放屁了?
那就给爷死!
他对着观众们发话。
“约克和萨拉托帮本督发现了甘蔗,是有功劳的。”
“但他们对本督的规矩明知故犯,那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从现在起,本督宣布三条法律。”
“第一,禁止偷盗,偷窃超过一块糖价值的东西处以绞死,不到一块蔗糖的也要挨鞭子!”
“第二,禁止私斗和坑蒙拐骗,有纠纷的去找神甫裁决,或者找巴纳德大副举行决斗!”
“第三,禁止在河流里大小便,排泄物必须倒在指定的地点!”
三条法律说完,不少居民的脸色都变了。
理查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他只知道塞伦岛想发展,不开一个好头是不行的!
而倘若现在不整顿法律,等到以后发展起来再推行的只会阻力更大。
处刑结束,围观的人纷纷离开。
只有约克和萨拉托还像晴天娃娃一样挂在上面,警示着来往的行人。
一些居民被处刑吓了一跳,决定老老实实地工作赚钱。
也有人抱怨理查太过严厉,心生不满。
但大部分居民都服从了理查的法律,因为他们虽然小偷小摸却能改掉,私斗的恩怨也没那么多。
反而是第三条难改!
明明在不列颠我们都是直接倒河里的!(此事绝非抹黑欧洲,他们在中世纪确实如此,尤其是在素质较低的乡下,上游倒粪桶下游洗衣服取水是常有的事。)
“真麻烦,简直干净得像城里人!”
居民们叫嚷着,却也只能把粪桶往粪池里倒。
理查处刑的目的达到了。
法律的权威树立了起来,此后人们就会逐渐形成自觉的道德标准来约束彼此的行为。
而因为大棒导致的民众不满,他也有萝卜去消弭。
该朗姆酒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