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贺天看着手中的盒子有些迟疑,担心里面有什么古怪之处来暗算自己,不过他见秦余生神色自若,又感应到里面并没什么灵气波动,这才放心打开。
结果便看见盒子里面搁着一道玉色卷轴。
“这是?”
白贺天更加狐疑了,将卷轴缓缓展开,发现这卷轴竟是灰云峰的地图,而且地图上还有许多标记。
“这是灰云峰各处灵田的具体位置。”
秦余生说道:“齐家主说了,他家没法抵挡断魂林的妖兽潮,本就不在意领地内的资源,若白家主和周边的诸散修们有什么需要,他家是不介意诸位取用的。”
“这么说来这位齐家主倒是阔达人。”
白贺天闻言不由露出笑容道。
如果事情真这样子发展,那他绝对是喜闻乐见的。
早在发起这次针对齐家的行动前,他就经过缜密的庙算,整个事情的最终结果无非三种。
其一是齐家打杀了方名祥,那么自家便能轻而易举的联合周边散修,然后慢慢排挤打压对方,最后双方大概率是要做过一场。
其二是最好的结果,那就是齐家看穿了方名祥这个诱饵,但因为自身实力不足,选择步步退让,最终放弃了整个领地,龟缩在大阵内,任由外人侵门踏户。
那么自家依旧可以联合周边散修一起步步压迫对方,要知道并非只有受到威胁时才能让人联合起来,有时候利益也可以将所有人捆绑在一起。
一块不敢反抗的肥肉,对于一帮饿汉来说就是龙肝凤髓。
至于第三种是最差的结果,那就是对方看穿了方名祥这个诱饵,然后直接与自家对垒,那就只有比拼双方的实力了。
这方面白贺天同样自信满满,他早就去元家那里使关系打听了。
这齐家乃是隔壁宗门千里迢迢迁徙过来的,估摸是哪个败落家族的余孽走投无路,逼不得已才迁来的。
所以这些人肯定是没有背景的,哪怕有,在长越宗的地盘也使不上。
二来对方虽然也是双练气境后期,却是两个小年轻,很可能还是药罐子。
从他们被练气小妖击伤就能看出,这帮家族子弟是十足的纨绔,根本没几人有足够的战斗经验。
对于已经在南疆屹立几十年的自家来说,这就是一群小绵羊。
这番庙算下来,白贺天自认为最终无论是哪一个结果,自家都足以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才最终决定出手。
“齐家主还说了,他献上自家领地上的各处灵田位置是为了表明心迹,若是白家能助他家抵御住明年的妖兽潮,那他愿意把领地上的灵田拿出来与贵族一同开发。”
秦余生转述道。
“这可高估我们了,我白家区区一个散修小族,哪有能力去帮他抵御那妖兽潮。”
白贺天瞥了一眼卷轴地图上的标记,这些灵田的位置他早就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这破图。
至于抵御妖兽潮什么的,若是自家有这个实力,早就跟元家租借了,哪还会轮到他们。
“请秦道友回去告知那齐家主,我白家对他家绝没有恶意,更没有也不想贪图他家领地上的资源,那都是周边其他散修的事,与我白家无关。”
白贺天不疾不徐道:“他家若愿意造福周边穷苦散修,与他们共享领地资源,我白家也不管,但若是不愿意,其实我白家也愿意替他出来帮忙说两句话,所以请他不要再多疑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回灰云峰去,把前辈的意思传达给他们齐家。”
秦余生行礼道,结果刚转身,便又顿住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说了,鄙人方才过来时,那齐家主听说前辈家的稻子马上熟了,特地让我转告前辈,若是缺人手的话,尽管派人去通知他,他愿意带族人过来搭把手。”
白贺天两人闻言愣了愣,没想到问题会突然拐到这上面,不过他们自然不会答应,只能挥手道:“说笑了,区区一点灵稻,怎么好意思劳烦他家呢。”
秦余生答应一声,这次转了身,便真的消失在门口。
“父亲,这齐家多半是在故意示弱。”
白喜年望着门口道:“看来还是得准备与他们做过一场了。”
“若他们能直接一点倒是好事。”
白贺天目光在地上的几袋灵米和桌案上的卷轴流转:“就怕他们也想玩阴的。”
“玩阴的?”
白喜年闻言有些不解:“他们如何玩阴的?”
“你想想,既然我们可以去他家领地捣乱,他们为什么就不能?”
白贺天忧虑道:“他们只需趁我们不备出来偷袭,一旦得手便龟缩回阵内,我们亦没有办法。”
“原来他们是想动咱家的灵稻?”
白喜年目光一敛,不由想起此前种种,顿时大为惊愕:“这秦余生真是罪该万死,把咱们给卖了。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谁敢来。”
灵稻是自家唯一生利的族产,若是被人动了,那明年可就不好过了。
“不必管他,只要齐家有心查,迟早是瞒不住的。”
白喜年摇了摇头,随即疑惑道:“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若真想动咱家灵稻,又为何主动前来透漏?”
“他们在威胁我们?”
白喜年迟疑道。
“估摸着是了。”
白贺天依旧蹙眉:“想必是他们底气不足,不想彻底把咱们得罪死,因此才派了秦余生过来威胁我们。”
“哼,天真。”
白喜年冷笑道:“我们岂能受他这等胁迫,顶多拼着灵稻不要,等拿下了他们,总不能连一批灵稻都不如吧。”
“等灵稻收割那天,你亲自带族人去守着,无论如何灵稻都要尽力保住。”
白贺天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他也只能推断出这样的结果。
“好,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白喜年点了点头,目光狠厉。
“不,还是不能分兵。”
白贺天摇了摇头道:“他们或许就是想让咱们分兵,好把我们逐个击破。
通知所有族人,最近都不要出堡,你也是,等撑过这段时日,届时让全族都出去收稻,只要我们不主动分兵,他们就没有可乘之机,那我们就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也好。”
白喜年点了点头,这举虽然太稳妥,但至少能让自家获得最终的胜利,小小牺牲倒也无妨。
白贺天自以为天衣无缝,可以稳坐钓鱼台,但他绝不会想到,眼前这个落魄到不能再落魄,近乎与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散修没有区别的齐氏家族曾经是个他们无法仰望和想象的紫府仙族。
目光短浅的他根本不会知道紫府仙族就算再衰败,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底蕴绝不是他这种小门小户可以轻易招惹的。
更何况这个齐氏家族还身负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