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乘客,本次航班即将在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降落,轻微的颠簸是正常的,飞机降落后,请等候空桥架设,请您带好自己的行礼做好下机准备。”
“Ladies and gentleman,This flight.......”
被飞机播报叫醒的路明非睁开了眼睛,视线往悬窗外一瞥。
大下午的阳光有点刺眼。
“还真是第一次感觉到时差这玩意。”路明非在椅子上用力的伸了个懒腰,目光转向自己身侧的楚子航师兄,“上飞机是大下午,到了地方还是大下午。”
“习惯就好。”坐路明非身边的楚子航站起身来,从置货架上
楚子航还真是说到做到,他在得到了古德里安教授赶到了中国后的消息,立刻就定了机票,跟路明非赶上了同一趟航班,二人结伴,一起从中国飞了芝加哥。
至于陈墨瞳.......
【跟你边上那位三好学生不一样,姐姐我可是来补绩点的,招生要忙一个假期,可是个苦差事儿,接下来还得帮你办手续,之后还得跟古德里安教授飞俄罗斯,先去学院报到吧你,别整天惦记姐姐了。】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儿。
五月中旬,路明非一身轻松,在有楚子航这位出国一年的老司机的带领下,来到了美国芝加哥。
踏上出机场的航站楼,连个包都没背的路明非转头看了一眼拖着行李箱的楚子航,“接下来去哪儿?”
“带伱购物,至少要买点衣服,手机和电脑。”正端着弧形后盖的IPhone3的楚子航抬起目光看了一眼路明非,“我们的车定在了晚上七点,现在时间还早有时间去购物,学院坐落在远郊,交通不方便,进了学校很多东西要通过二道贩子买溢价品。”
路明非笑了笑,“感谢师兄了。”
“该做的。”楚子航点了点头,收起手机。
于是,购物。
第一次出国,路明非当然是什么都不懂,全靠男妈妈一样啥都操心到了的楚子航了。
大到交通出行,选乘地铁。
小到购物时的谈价砍价。
一下午三个多小时的购物下来,路明非听店家最多的词儿就是语气剧烈的“Last offer!”。
标他妈75$的T恤,楚子航一开口,10刀,这价砍得路明非那眉毛是直跳,结果店家还能好声好气的回价到25刀,一番语气逐渐剧烈的唇枪舌剑下来,成交13刀。
这天底下的奸商就似那乌鸦,都他妈一般黑。
提着塞满了崭新衣裤的行李箱,手上把玩着新款的诺基亚智能机,路明非跟着楚子航踏入了芝加哥联合车站,“师兄,今天真的多谢你了,换我自己来,我还真要当冤大头了。”
这话不假,换路明非自己来,吊牌上标价七十五,他最多敢对半砍,把价砍到三十刀,一番拉扯,怕是要给店家血赚一倍多。
“我这也是跟别人学的。”楚子航回头看了一眼路明非。
“总之是帮大忙了,咱们先吃个快餐?正式请客咱们到学院再说?”路明非对着楚子航示意着车站里客流红火的赛百味。
“现在不用,带会儿列车上会有晚餐。”楚子航似乎是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淡淡笑容,“不过学院里那顿我记下了。”
“行啊。”路明非笑着点头。
有恩得报,楚师兄能不辞辛苦的帮自己忙前忙后这一下午,请一顿正式的饭那是必须的。
卡塞尔的两人在候车厅的长椅上坐下。
这会儿距离七点也就半个小时了,路明非有些艰涩的咀嚼着高悬的列车时刻表上的英文,横竖看了几分钟,才转头看向身旁的楚子航,“诶,师兄。”
“嗯?”楚子航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看向了路明非。
“你是不是记错时间了,时刻表上没咱们的车。”
虽然咀嚼那些大段大段的英文比较吃力,但列车编号【CC1000】这么一个字母加两个阿拉伯数字的字符串,他不至于认不出或者认错。
“芝加哥车站不但负责民用,甚至需要承担一小部分军用、相当多的私用、企业、甚至公用物资的火车调度,学院的CC1000属于私用列车,对公众开放的调度表上只是公共交通,没有我们的车次很正常。”
“放心,待会儿会有教授乘车一起来接我们。”楚子航轻轻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以作宽慰。
有了楚子航的话,路明非也有宽下心来,把玩着今天刚刚购入的新手机。
玩了没多久,清脆的摇铃声伴随着汽笛的动静传遍了芝加哥联合车站的月台。
不少人都抬起目光,看向了行驶入站的老古董,神情莫名的赞叹。
被楚子航拐了一下,才从手机自带的俄罗斯方块里抬起视线的路明非,一眼就看到那辆外形上绝对是上世纪产物的黑底鎏金的列车。
“好家伙,学院住古堡,坐蒸汽火车?”在楚子航的提醒下,出示护照通过安检闸口,将古德里安教授交给自己的火车票递给了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路明非转头打量着卡塞尔学院的CC1000次列车,感慨着。
楚子航还未回话,手中握着黄铜的打孔机的检票员就开口解释,“外形是中古产物,但内里绝对是最现代化的装潢,请好好享受这趟旅程,新生。”
三十岁的年轻人对着路明非笑了笑,手上咔嚓一按,在那张硬纸质的车票上留下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孔,将车票递回给路明非,伸手示意,“二位,请进。”
“谢谢。”路明非笑着应声。
提着行李箱,跟着楚子航抬脚踏入车厢,瞬间,路明非就有种自己走进了时间洪流,历史和现实交织在了一起的感觉。
墙壁上包着红底金色印花的锦缎墙纸,列车的地板全是木质,地板边角和墙纸贴合处的直角缝贴上都有精美的浮雕,跟着楚子航在跨过车厢连接口就进入真正的第一节车厢的瞬间,又是新的光景映入眼帘。
第一节车厢的墙壁上也贴了墙纸还开了大窗户,每个窗户都距离很远,每两个窗户之间,都悬挂着一幅油画,这些油画的原作全部出自名家之手,路明非能认出来的不多,但是不管是莫奈的《日出印象》还是梵高的《向日葵》、《夜间的露天咖啡座》都太过于有出名了些。
“真品?”路明非在《日出印象》前停下了脚步,好奇的冲着楚子航问。
“如果这些是真品,那就不会挂在列车上,而是收藏在学院藏馆里。”楚子航顿了一下脚步,回头看向路明非,“这些都是仿品。”
“那也足够夸张了。”路明非收回视线,继续跟上楚子航向列车深处走去。
待到踏入第二节车厢。
路明非和楚子航一起顿住了脚步。
一位坐在轮椅上,身形干瘦,面部因毁容而显得异常狰狞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拦住了二人的路。
“楚子航......”
轮椅上干瘪的老人抬起目光,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还有我们S级的新生,路明非。”
“欢迎乘坐CC1000次列车。”
“我是卡塞尔学院的终身教授。”
“冯·施耐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