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闺蜜”这个词语自从被创造出来之后,就朝偏负面的评价一路坠落,不过苏易满自己是不觉得他和洛锦念是那种“异性闺蜜”的关系。
怎么说呢,他下的定义是更像那种学生时代发现两人兴趣相投正好有话题可聊,平时不用刻意去找话,见面了能当熟人点点头打个招呼的纯洁朋友关系。
至于偶尔的心动,苏易满把它归结于洛锦念那张脸该死的魅力,青少年嘛,很少没有不对异性有憧憬的,洛锦念又是那么一个出众的女孩子。
不过那个女神形象在苏易满心里已经崩塌了太多就是了。
综上所述,他觉得自己关心一下朋友异常的举动也很正常吧,但是,洛锦念她居然已读不回!
这让苏易满十分郁闷,在手机上问了几句话都是石沉大海,而且连着好几节下课洛锦念真会不看手机吗,能忍住的也是神人了吧。
算了,他又不是没嘴,苏易满站了起来朝洛锦念的座位走去,如果不是必要他真不想这么做,因为世界线改变之后能够找洛锦念搭话的就只有夏知言,虽然大伙都知道他跟洛锦念熟,但他这么干实在太过显眼。
洛锦念正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看书,苏易满已经走到了她的位置旁,忽然想到这种私事是不是在私底下问比较好,大庭广众之下实在太诡异了些。
余光察觉到有团黑影在自己旁边,洛锦念茫然地抬头,正好看到苏易满盯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
“没事了。”苏易满留下这句话就直接走开了。
“你没事吧?”洛锦念低头微微撅起嘴,都不来问一下她为什么迟到的吗。
她今天是真的委屈,本来以为风波从昨晚她交出手机就到此为止的,没想到今天妈妈居然压根没叫她就直接去学校了,没有了手机的闹钟,她虽然生物钟苏醒了一会,但听到门外没动静以为还早就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结果就是没多久之后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吓得还在睡着的洛弘霖赶紧跑了出来看发生了什么。
最后搞得洛弘霖今天早上心情也不好,既对妻子的行为感到无比幼稚,又对女儿一惊一乍的反应有些不满,还因为他本可以多睡上不少时间,就因为这事全没了。
洛锦念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踩着点进校门了,想到现在走廊上应该已经没学生了就一路狂奔到了教室,这才有刚才的那个景象。
在心里叹了口气,还能怪谁呢,只能怪她自己醒来的时候没看一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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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吃午饭的时候,看着谢云轩眼底隐隐约约的一片青黑,苏易满几次都欲言又止。
“谢云轩,你不是说回家有事吗,怎么搞的在家还没睡好?”严旭好奇地问。
谢云轩看了一眼苏易满,接着微笑着说:“压力太大有点失眠了。”
严旭恍然大悟道:“唉,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知道。”
知道事情真相的苏易满并没有选择插入他们的话题,谢云轩不想告诉舍友自己真正的外出原因一定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在当事人没表态的情况下他还是不多嘴了。
但这也不代表他就这么不管了,谢云轩这样坚持怕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但这样的作息肯定是坚持不下去的,谢云轩对学习看得很重,等这份兼职影响到他学习状态的时候再劝说应该说服力会强一些。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忽然在前往食堂的人群里看到了洛锦念和夏知言。
现在应该就是“私底下”了吧,他刚想上去搭话,几位老师显然刚吃完饭逆着人群朝他们这边走来,其中就有陆文曼,让苏易满不得不又收回了脚步。
“喂喂喂,这陆老师怎么对她女儿都爱答不理的。”严旭用手臂拱了拱苏易满,凑过来捂着嘴小声说,他还记得之前好兄弟跟洛锦念当场被陆老师抓获的事。
可以注意到洛锦念看到陆文曼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明显脸是朝向她的,但陆文曼仿佛压根没看到洛锦念一样,就那么目不斜视地直接从两三米远处走了过去。
“是啊,怎么回事呢。”苏易满眼睛微眯,他大致猜到洛锦念身上发生什么事了,晚上跑步的时候详细问问吧。
“连你也不知道?”严旭显然有些意外。
“我为什么一定会知道?”苏易满拍了拍他的背,“走快点,不然抢不到饭了。”
其实再怎么晚也不可能抢不到饭,苏易满催他们是有别的事情要做,来到食堂三两口应付了一顿就跟两人招呼了一声自己先行离开了。
迷迷糊糊当中,南木栖感到头顶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于是有些昏沉地从臂弯当中抬起头来。
旺旺牛奶那经典的大头娃娃形象闯进了视野。
苏易满饭吃得很快,她的班里还没来其他人,南木栖显然刚才在睡觉,额头上被压出了红印,还有不少刘海的碎发乱糟糟地粘在上面。
但连眼镜都摘了,她却还执着地带着那影响呼吸的口罩,让苏易满心中又多了几分怀疑,说是感冒之前也没听出来她的声音有什么沙哑。
将那罐牛奶放在桌上,“靠谱的成年人都是不吃午饭的吗。”
南木栖匆忙理了理乱发,顺便将口罩往上提了一些。
毕竟心理年龄比他大了那么多,一直以来将自己标榜为“靠谱的成年人”,到头来却这么狼狈,南木栖内心其实是深深挫败的。
她的父亲是她一生的阴影和梦魇,当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他战胜他再度站到这里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无赖居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太可笑了,对于一个没有道德准则滚刀肉一样的人,她又想用什么方式来制裁他。
虽然用水冷敷过,但被打的那半边脸还是不可避免的发肿了。
火辣辣的疼痛让南木栖在夜里很难入睡,一直在思考这样无能的她是否还能扭转那个未来,如果知晓一切都还无力改变,恐怕她真的会为此自责一生。
没有抬头去看站着的苏易满,南木栖接过牛奶,手指在大头娃娃的脸上轻轻抚过。
“以前忙的时候,一天不吃饭都没关系,这算什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柜子里还屯着点吃的,你要不要吃?”
每个教室后方都摆着一排柜子,一人一个,给学生们放一些私人物品。
南木栖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资格去接受他的好意,“不......”
“先别急着拒绝,又不是没有代价的。”苏易满顿了一下,“再给我膝枕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