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我要自行其是 第69章 风雨欲来

作者:周老解梦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9-27 18:5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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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矩笑着摇摇头。

且不说他能不能猜到,即便是能猜得到,他也不会在皇帝面前卖弄聪明。

朱翊钧说道:

“元辅最近心事重重,几次去庙宇抽签测字,所以嘛……”

朱翊钧笑一下,不再深说。

陈矩心中惊讶不已。

张居正去庙宇的行迹,皇帝掌握的一清二楚,可见触角之长。

又一想,朝野多变,皇帝若不能未雨绸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御座怕也难以坐稳了。

皇帝的江山,自己不操心,还等着觊觎者趁虚而入?

这样想来,不免释然。

问题在于,皇帝为什么要给张居正签文内容一样的竹签?

一连串问号,在陈矩脑海中翻腾。

这时,文渊阁送来了次辅吕调阳奏疏。

元辅张居正票拟,请求三法司介入王大臣案。

朱翊钧拿起朱笔,毫不犹豫写下两个血红大字:

“准奏。”

朱翊钧写完,放下朱笔,问站在桌边的陈矩:

“你那位表哥叫什么姓名?”

陈矩回答:

“闵溪。颜闵的闵,溪水的溪。”

颜闵是孔子弟子颜回和闵损的并称。

朱翊钧点点头:

“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件事,办的怎样了?”

陈矩说道:

“遵皇上旨意,奴婢请锦衣卫左都督,将闵溪投入王大臣牢房的隔壁,闵溪撬开墙砖,听到了王大臣同牢房有个人,给王大臣面授机宜。”

朱翊钧微微点头:

“嗯,果然不出所料,有人去了王大臣牢房。”

史籍记载,王大臣被羁押后,有人假扮囚犯,到王大臣牢房,指点他如何供述。

朱翊钧问道:

“王大臣这样的案犯,难道不该单人关押吗?”

陈矩回答:

“原来是单独关押的,有人授意将一个犯人,送进王大臣牢房,一同关押。”

“谁授意?”

“张鲸。”

朱翊钧并不感到意外。

张鲸之狡诈,早有察觉。

朱翊钧又问:

“那个和王大臣同押一室的,是什么人?”

“此人是张鲸手下一个掌家,名叫辛儒。”

“嗯,说下去。”

“辛儒进了王大臣牢房,授意王大臣,只要一口咬定高拱家人派他来皇宫行刺,就会从轻发落,还能给他在衙门谋个县尉的差事。”

朱翊钧自言自语:

“这货好大的口气。”

陈矩接着说道:

“辛儒还特意给王大臣交代了细节,说主审官问高家谁安排他闯宫行刺,就说是李宝、高来、高宝三人。”

“嗯,张鲸心思倒也细腻。”朱翊钧若有所思问:

“辛儒怎么知道高拱家人的姓名?”

陈矩回道:

“高拱在京师这些年,李宝、高来、高宝三人,一直在他身边伺候,张鲸可能知道这几个人。”

朱翊钧默默点头。

他听得很仔细,尽量把各种零散信息,在大脑中拼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陈矩问道:

“陛下,要不要让锦衣卫拿下辛儒,细细拷问?”

朱翊钧摇头说道:

“现在为时过早,不要惊动了张鲸。”

朱翊钧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片刻之后,他停住脚步,对陈矩说:

“你找朱希孝说一声,让他把闵溪,关进王大臣牢房。”

陈矩愕然,不知皇上何意。

朱翊钧说了让闵溪进入王大臣牢房的意图。

陈矩两眼泛光,没想到皇帝还有这一招。

朱翊钧接着说道:

“此外,你告诉朱希孝,会审王大臣时,让高拱家人李宝、高来、高宝等人,和其他人混在一起,当场让王大臣指认,这一步很关键。”

陈矩听了吩咐,心中暗赞朱翊钧思路清奇,迥异常人。

……

王大臣的牢房,潮湿昏暗,充斥着一股浓郁恶臭。

王大臣半躺在地铺上,正在幻想出狱后做个县尉,衣锦还乡的美事。

进宫行刺前,徐爵说得很清楚,事成之后,给他一顶县尉乌纱帽。

这事要他妈成了,下辈子一切就都有着落了。

牢门咣当一声响,狱卒推进来一个男子。

王大臣赶紧坐直身子,以为那个叫“儒辛”的牢友回来了。

来人身材精壮,两眼炯炯有神,并非“儒辛”。

王大臣叹口气,又懒洋洋半躺在地铺上。

闵溪走到王大臣地铺前。

王大臣仰头看着闵溪,主动搭话:

“兄弟,犯什么事了?”

自从王大臣和“儒辛”有过一面之交,他觉得每个犯人,都可能像“儒辛”一样,给他带来好运。

牢房空气十分难闻。

闵溪忍住恶心,反问道:

“老兄犯了什么事?”

王大臣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大不咧咧说:

“我嘛,干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这我可不能随便说。”

闵溪故意激他:

“看不出你是干大事的人啊。”

王大臣一骨碌做起来,怒容满面说道:

“老子带着两把刀,闯到皇宫,你说算不算大事?”

闵溪继续刺激对方:

“那要看你带刀进皇宫,想干什么了。”

他看出王大臣很容易被激怒。

王大臣气冲冲说:

“老子跑到皇帝轿子跟前,吓得他一动不动,你说算不算大事?。”

闵溪故作惊讶说道:

“天呐,你这是把天捅了个窟窿的大事啊。”

王大臣扬起下巴,哼一声,一脸无所谓说:

“少见多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闵溪没想到王大臣脑子,坏到这个程度。

又一想,也不奇怪。

王大臣脑子好使,也不至于让人蒙骗到皇宫行刺。

闵溪笑道:

“老兄做这种事,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王大臣一脸鄙视,指着自己脑袋说:

“掉脑袋?你搞清楚了,这颗聪明脑袋,出狱后是要做县尉的。”

闵溪是真惊讶了。

“谁说让你做县尉了?”

“义士啊。”

“哪位义士?”

“就是替我还赌债,让我在皇帝面前比划一下的义士。”

“姓甚名谁?”

“不清楚,义士来无影去无踪,神气得很呢。”

闵溪无语。

他在王大臣地铺前,蹲下身来,忍住对方身上的不明气味,问道:

“审判官要是审讯你,问谁指使你来行刺,你怎么说?”

辛儒上回也问过这个问题。

王大臣傲气十足,把辛儒教给他的话,吧啦吧啦说一遍。

“反正我就往高家人身上推,到时候顶多打我一顿板子,义士会捞我出去,赏我一顶县尉乌纱帽。”

“你真信那个义士?”

“那当然,要不这位义士,替我还了赌债,我早让追债的人打死了。”王大臣沾沾自喜说道:

“我朋友儒辛说了,只有死死咬住高拱,就能活命,我反正没有动皇帝一根毫毛。”

闵溪说道:

“你要相信这些人的话,那你就死定了。”

王大臣见闵溪说得一本正经,便有些心虚,问道: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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