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我要自行其是 第17章 冯保栽了

作者:周老解梦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4-09-27 18:5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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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拱接到发回的奏疏,立即以小皇帝语气,用墨笔草拟票签:

“览卿等所奏,甚于时政有裨,具见忠荩,俱依议行。”

朱翊钧看出高拱上疏,仅仅是高拱走出的第一步。

他会趁着朱翊钧年幼,使出各种手段,培植自己的势力,推行他想干的事情。

高拱把持吏部尚书位置多年,苦心经营,御史、各科给事中,大都是高拱的门生故吏,成为高拱倚重的力量。

言官们不会轻易放过冯保。

次日视朝,朱翊钧翻阅案几上的奏疏,果然大都是弹劾冯保的本子。

大臣的奏疏,须经司礼监,才可呈皇帝过目。

弹劾冯保的奏疏,进入司礼监,冯保并没有扣留,并非表明冯保心胸坦荡,而是高拱使出一招,令冯保不敢扣留。

言官们弹劾冯保之前,高拱要言官先将奏疏副本,以揭帖形式送到内阁。

有了再内阁的备案,便断了冯保将奏疏留中不发的后路。

朱翊钧坐在御座上,拿起工科都给事中程文弹劾冯保的奏疏。

这份奏疏措辞尖锐,矛头直指冯保。

朱翊钧垂眸,扫一眼案几上摆着的内阁票拟。

小皇帝年幼视朝,与亲政上朝,截然不同。

他面前的每份奏疏,阁臣都用墨笔写好应对的票签,贴在奏疏上。

小皇帝只须照着票拟文字,流畅宣读,便算完成了视朝大事。

朱翊钧心中冷笑:

你们写这种票拟,真把老子当成九岁的黄口小儿,让老子亦步亦趋做提线木偶皇帝吗?

我次奥,老子前世几落几起,从没有硝烟战场的死人堆里,爬进爬出,岂是儿戏?

朱翊钧瞅一眼奏疏,抬头问道:

“工科都给事中程文可在?”

程文出列施礼:

“臣在。”

“为何弹劾冯保?”

“臣以为,冯保坏乱朝纲,犯有四逆六罪,理应敕下三法司,明正典刑。”

程文言辞激愤,上来就直接想将冯保置于死地。

冯保站在御座下方,怒视程文。

妈个×,老子没挖你祖坟,你凭啥与我过不去?!

冯保槽牙咬的咯吱作响,恨不能上前撕碎程文。

朱翊钧问道:

“你这是要把冯公公送进诏狱的节奏,明正典刑,理由何在?”

程文底气十足答道:

“先帝圣躬成疾,乃冯保平日进诲淫之器、邪燥之药,以荡圣心,以损圣体所致,此‘四逆’之一也。”

此话杀伤力极强,直指冯保是害死隆庆帝的凶手。

朱翊钧愕然。

冯保是个无法获得男子快乐的人,却知道进诲淫之器、邪燥之药,讨好助力先皇,也算是个人才了。

程文继续说道:

“先帝卯时宾天,冯保辰时拿出任他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遗诏,以矫诏谋位,罪该万死,此‘四逆’之二也。”

众臣发出一阵同仇敌忾的附议声:

“没错,矫诏之罪当诛。”

“发矫诏者,死不足惜。”

“当诛当诛,竖阉当诛!”

“……”

朱翊钧坐在御座上,清晰听到大臣们对冯保恨之入骨的斥责声。

可以看出,多数大臣都认同冯保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赖于矫诏。

朱翊钧看向冯保,只见这位平日风光无限的太监,面色蜡黄、惊惧,整个人都在颤抖。

高拱紧抿嘴唇,满眼放光,充满斗志看着程文。

张居正站在高拱身边,神情淡定,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

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惊不乍,泰然处之。

朱翊钧心中叹道:

“果然是千古名相的好坯子,算是堪用之才。”

程文见自己的发言,深得到众臣赞赏,兴之所至,声音一下提高八度:

“先皇顾命遗诏,属宫廷内诏,乃密诏也,不足为宫外知晓传播。

冯保故意以邸报方式刊发,将皇太子‘依三阁臣并司礼监辅导’的字句,传遍四方,以证自己权威,此‘四逆’之三也。”

朱翊钧倒是没有注意冯保利用邸报,占领舆论高地,给自己自己造势添彩。

程文继续说道:

“陛下登极典礼,冯保熟知登极礼仪,却故意站在御座旁,不事回避,挟天子以享文武百官朝拜,谋逆野心,昭然若揭,此‘四逆’之四也。”

御座台阶下,众臣再次议论纷纷:

“莫非冯保想开一代风气,以竖阉身份谋逆乎?”

“竖阉当诛,留他何用?”

“莫若发配边疆蛮荒之地,饿死晒死冻死。”

朱翊钧没想到冯保人缘之差,竟到了除之后快的程度。

冯保耳闻目睹眼前一切,几乎要崩溃了。

他看向张居正,想得到对方声援。

张居正垂眸凝思,没有与冯保目光接触的意思。

冯保想起张居正说过,公开场合他俩不宜公开接触,以免被人集体发挥。

冯保又想起昨日去见李贵妃,哭诉自己遭遇。

李贵妃答应给小皇帝打招呼,让小皇帝不要再为难他。

冯保偷眼瞄向小皇帝,不由浑身一凛。

小皇帝的目光,正聚焦在他身上。

冯保扑通一声跪地喊冤:

“陛下,奴婢冤枉啊。”

御座下群臣激愤,喊打喊杀,骂声一片。

朱翊钧看着几乎要瘫软的冯保,沉声问道:

“冯保何冤之有?”

他想给冯保一个自辩机会。

前世法治社会,即便是犯罪嫌疑人,也有申辩权,不会因为众口铄金定罪。

张居正见小皇帝如此开明,心底不由暗自赞叹:

“以前没看出新君竟有一颗博大公正之心。”

张居正看一眼瑟瑟发抖的冯保,出列奏道:

“陛下宅心仁厚,冯保有冤则伸,有罪责罚,自有三法司审理,不可人云亦云获罪。”

高拱斜睨张居正,鼻孔重重发出一声冷哼。

冯保终于从张居正眼光中得到激励。

他强迫自己冷静,头脑迅速运转,组织好了想要说的话:

“启禀万岁爷,奴婢时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一直在书房行走,并未掌管器物、药材之类,从哪里去搞诲淫之器、邪燥之药?”

殿堂顿时一片安静。

冯保忽觉自己一下神清目爽许多。

“程文道听途说,满嘴胡诌,我倒要问问,我给先皇进了什么诲淫之器、邪燥之药,你能拿的出物件、药品物证吗?

你若说不出明细,没有物证、人证,便是栽赃陷害。”

所有人目光聚焦在冯保身上。

冯保感觉自己瞬间满血复活,继续发问:

“程文,你说我进诲淫之器、邪燥之药,谋害先皇,当时为何不进谏举报,偏要等到现在?”

冯保的反问,令程文猝不及防,一时语塞。

程文所说“四逆”,除了道听途说,并没有确凿的真凭实据。

程文刚才慷慨陈词的气势,一下消失了。

冯保若继续诘问,程文觉得自己的奏疏,怕是很难经得起推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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