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还在乱想的时候,两个许家的女眷穿着一身洁白的汉服款款走来,其中一个端着一个差不多二十公分左右长度的小木匣子,另一个则是捧着一个大概一米五左右的长木匣子。
小木匣子里的东西不好说是什么,可那长匣子里面的,应该是一把剑吧。
我正在猜测的时候,许立就上前先指着那小的木匣子说:“这是我们许家要典当的东西。”
说罢,许立看了看那汉服美女点了点头。
女人立刻端着木匣子来到我身边,同时躬身说了一句:“公子,请!”
我笑了笑说:“公子这个称呼着实让我有点适应不了。”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伸手把木匣子打开了,这里面放着的是一块完整的龟壳,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很多的文字,而且是上古时期的文字,也就是我们统称的甲骨文。
这东西年份的话,应该至少在七千年以上了。
有人说,华夏文明上下五千年,殊不知在华夏境内,已经好几次发现了超出五千年认知的文化遗迹了。
心中想着这些,我心中已经断定,我面前这块完整乌龟壳,是一件无价之宝。
至于上面的文字,和爷爷教我的甲骨文还有些不同,这上面的文字更抽象,更像是简笔画一样。
不过凭借我对甲骨文的理解,我还是读出了上面一段话的大致意思。
这是一段祭奠加占卜的文字。
大致内容如下:鹿血做饮,献于天神,亡故之人,期盼重生,大地(坤)、苍天(乾)享祭。
内容翻译成现在的字,看似不多,可实际上乌龟壳上却画了很多的字符,我们研究的甲骨文,基本就是一字一意了,可初期的甲骨文,往往是几个符号拼凑在一起是一个意思。
而我的这些翻译也未必是对的,我也只是大致的解读。
比如上面代表大地的甲骨文符号,以及代表苍天的符号,它们两个很紧凑,显然一个词语,我就翻译成了乾坤,可乾坤二字,那个时候有没有,还很难说。
不过用现代的话来概括的话,说成乾坤享祭,也是可以的。
我把我看到的这些一一说出,许捷那边就惊诧道:“你竟然读出来了?”
我疑惑道:“难道你们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许捷说:“我们的确不知道,我们找了不少研究甲骨文的专家,把上面的部分文字拓下来给他们看,可是没有能够解读。”
“甚至有人说,这些并不是甲骨文,而是早起人们的作画。”
说话的时候,许捷无奈地摇头。
我则是继续说:“其实早期能够掌握文字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而是在部落中拥有极高地位的人,或是部落的酋长,或是部落的祭祀,又或者是凌驾于部落和祭祀之上的天神。”
听到我说天神,许捷就疑惑道:“真仙?”
我摇头说:“不是,天神是和人一样,是一个种族,生而为神。”
“真仙是人类修来的,归根结底,还是属于人的范畴。”
“当然,天神这个种族,只存在于上古神话传说中,有没有,并不好说。”
许捷点头。
我继续说:“我们继续说这个龟壳吧,虽然经历了数千年,可这龟壳的文字中,还是充满了大量的神秘气息,而这神秘气息又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人的内息,另一部分则是一种位置的气息。”
“而那种气息不是人的内息,也不是真仙的气息,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甚至更为强大的内息。”
“难不成是天神的?”
当我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后,许捷也是诧异道:“天神的气息?”
许捷开始有些后悔把龟壳献出来了,他愣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这东西是我们许逊老祖修行期间从昆仑废墟中所取之物,相传我们老祖就是靠着这龟壳悟道成仙,只是我们许家人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着老祖留下的剑法立家,并未有人真的从这龟壳中领悟到什么来。”
“我们本以为龟壳悟道这种事儿,只是谣传,现在想来,还是我们太浅薄了。”
我则是笑道:“没关系,你们许家要是想要反悔,这个龟壳,你们大可以收回去,再找一样东西来典当就好了。”
许捷刚准备松口。
许立却站出来说了一句:“这种事儿是不能更改的,据我所知,天字列家族,所有家族的命脉宝物都在荣吉本部的手里捏着,我们许家也不能有所特殊,这龟壳我们许家代代相传,不能觉得没用的就送出去,宗大朝奉点出了其中要义,我们觉得有用了,就收回来,那样的话,我们许家岂不是成了出尔反尔的小人了。”
说罢,许立将匣子盖上,然后递给我说:“宗大朝奉,请您务必收下。”
见状,我也是笑了笑说:“我这就代荣吉收下了,回头我就安排袁叔叔给你们登记上。”
许立点头。
我这边则是把箱子递给李成二说:“你给我看好了。”
李成二就说:“放心好了,除非我死,否则箱子丢不了。”
此时的许捷深吸了一口气,也并没有因为许立的行为而怪责许立,反而是笑了笑说:“是我的心里的自私作祟,在大义面前,还是许立这小子守得住底线,我真是有点老糊涂了,差点犯了错。”
许捷能够这么快做出反思,也是难得了。
如果欧阳震悳能有许家人这样的反省能力,X小组也不会落的如今被天机盟控制的下场。
许立那边则是对着许捷说道:“老太爷,你又开始夸我了,再这么夸我,我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许捷笑道:“翘尾巴,你是我看着长大了,就没有见你翘过尾巴,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更谦逊的人了,这也是我喜欢你小子的地方,咱们许家的剑法,谦则通达,骄则闭塞,这也是能够短时间内重塑剑灵的原因。”
“当然,这也少不了宗大朝奉的帮忙。”
说着许捷看向我,对着我拱手,以示感谢。
我则是摇头说:“这并不算什么,我其实也没有做什么。”
这个时候许立又把捧着长匣子的汉服女子叫到身边说了一句:“宗大朝奉,这件礼物,是我私人送与你的。”
“当然,说是我私人送的,其实也包含了我们整个许家的心意,凭我个人之力,我还弄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说着许立就把长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把通体透着寒光,看起来灵气飘然的长剑。
那长剑并没有一米五长,只有差不多一米二三的样子,盒子空余的位置放着很多玉石,那些玉石上刻有奇怪的铭文,那些铭文连接成一个奇怪的阵法,将玉石的灵气全部送到剑体之内。
而我也看出,那些玉石也都是被人养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玉,都是透着一丝灵智的。
以玉养剑,这也是绝了。
玉本来就透着一丝君子之气,而剑又是兵器中的君子,这样以来养出来的剑,也会透着一股的正气。
看着那把剑,我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
我从来没有看到如此有灵气的剑。
这把剑甚至超过了许立的池鱼剑。
许立能把这剑送给我,足以见得许立对荣吉,对我的忠心。
当然,这绝对不是单单的忠心,其中也有朋友之间的友谊。
这里面的情愫,是很复杂的。
一番思索之后,我就问许立:“你真要把这剑送给我?”
许立点头说:“是的,这把剑,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剑,铸剑的人是我父亲,这把剑刚被铸造出来的时候,我们家族的人其实是瞧不上它的,因为它的气势不够,相比于其他的剑,显得格外甚至有些柔弱。”
“父亲说,这是我将来有所成就的时候,要用的佩剑,让我精心去养,我也照做了。”
“当然其中少不了父亲的指导,最终这把剑才有了这般的模样。”
“我如今有了池鱼剑,所以这把剑,我想送给你,不仅仅因为你是荣吉的大朝奉,更多的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我许立的挚友,可以舍命的挚友。”
说罢,许立握住那柄长剑的剑柄。
“嗡嗡嗡……”
那长剑似乎在抗争,一股强大的剑音瞬间传遍了整个小院,不少人都捂着耳朵感觉到一丝的不适。
许立笑了笑,然后把长剑直接丢给我说了一句:“宗大朝奉,接剑!”
我连忙抬手,那长剑就落到了我的手中。
“嗡嗡嗡……”
又是一阵剑鸣,我的手腕剧烈抖动,不过我并没有松开长剑,因为我的内息竟然不自觉地被这把剑给引了出来,内息瞬间缠绕住长剑,我的内息想要驯服这把桀骜之剑。
许立看着我说:“宗大朝奉,在你降服这把剑之前,请你给它先赐名吧。”
我想了想就说:“你那把剑叫池鱼,我这剑就叫做羁鸟吧。”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希望荣吉和许家,坚守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