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蒋苏亚的话,我就问她:“你能感觉到周围的蛇?”
蒋苏亚点头说:“其实这一路上,我感觉到很多蛇的踪迹,越到前寨这边,那蛇的踪迹就越多,而且到了寨子这边后,这些蛇的敌意就越来越明显了。”
说着,蒋苏亚还伸出自己的双手,露出手上的两条七彩大蛇纹身。
同时她继续说道:“你看这两条大蛇的纹身,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我仔细看了几眼就诧异道:“这两条蛇身上的颜色好像比之前更光鲜了,这颜色不像是纹身,倒更像是贴画了……”
说话的时候,我也伸手去摸了摸蒋苏亚双手上的纹身,两处纹身的位置有点热乎乎的。
我不由担心道:“要不要让邵怡看看,你的身体别出了什么问题。”
蒋苏亚对着我微微一笑说:“放心好了,这只是感应的问题,和身体没有关系,我现在好的很呢。”
我点了点头,短暂思考之后,便说了一句:“如果你的感应是真的,外面那些蛇可能和妖星有关系。”
蒋苏亚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门口位置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接着兰陵溪的声音传来:“宗大朝奉,寨子里准备的饭菜送来了,开下门,我给你送进去。”
我的腿脚刚恢复,蒋苏亚就让我先坐好,然后自己去开了门。
门口除了兰陵溪,还有一个端着竹盘的苗服女人,那女人应该比兰陵溪大几岁,五官精致,也算是美女了。
看着开门的蒋苏亚,兰陵溪微微一笑说:“你的饭也在!”
说着,旁边的女人就把竹盘递过来。
蒋苏亚也是伸手去接。
兰陵溪看了看蒋苏亚手上的七彩蛇纹身便问了一句:“你这纹身在那里弄的,这么精致,改天我也去纹一个。”
蒋苏亚笑了笑说:“我纹身的地方,你去不了。”
兰陵溪耸了耸肩,然后笑道:“好吧,那太可惜了。”
给我们送完了饭菜,兰陵溪就离开了。
蒋苏亚把竹盘放到桌子上,我也是扫了一眼,就发现是三菜一汤配置。
这些菜我恰好都见过:辣椒骨、酸汤鱼肉和血灌肠。
汤的话,就是苗区常见的酸汤。
主食的话,便是米饭。
看着这些菜,蒋苏亚就说了一句:“苗风很浓,这个寨子和其他的苗寨并无不同啊。”
我也是点了点头。
吃饭之前,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邵怡、兰晓月给大家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让大家进食。
我们这边自然也是如此。
吃过饭,兰陵溪又带着刚才送餐的美女过来,她们取走餐具和竹盘的同时,又给我们送了一些饭后的茶点过来。
特别是茶,并不是我们常喝的茶叶所泡,而是虫茶。
虫茶不是虫子直接泡制的,而是用的虫子的排泄物,不过这些排泄物并不是随随便便的都能用来当虫茶的。
也需要很多的工艺,大多数虫茶制作,需要在谷雨前采集虫子所吃的植物叶子,比如苦茶叶、化香树、糯米藤等等,先将它们蒸煮晒到八成干,再放到罐子,或者木桶里,隔层浇灌上淘米水,叶子逐渐发酵、腐熟,并飘散出香味。
而这些香味会吸引化香夜蛾这样的制作虫茶的虫类前来排卵。
等着虫卵孵化,那些小虫子就会吃掉那些精心特制的叶子,然后产下金黄色的颗粒,那些颗粒再经过后期的制作,便形成了虫茶。
这虫茶也是药材,健胃、助消化,还能治疗腹泻等症状,饭后小喝上一两杯,着实有些不错。
而且我能闻出来,兰陵溪给我们送来的虫茶,是虫茶精品中的精品,价格不菲。
所以一闻到茶香我就忍不住说了一句:“好茶。”
兰陵溪在门口笑道:“宗大朝奉很识货啊,这虫茶是我们寨子特产的,我们这里的化香夜蛾,可不同外面的,都是我们精心饲养的,所以我们的虫茶也不是单纯的虫茶,而是蛊茶。”
蛊茶?
我笑了笑说:“你们寨子的人可真是厉害,都能训练蛊虫给你们产茶了。”
兰陵溪说:“我们常年和虫子打交道,它们的习性,我们都清楚的很。”
送了蛊茶之后,兰陵溪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们,让我们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到后寨去。
我和蒋苏亚喝了茶,并不觉得困,所以我就提议到寨子里面走走,因为进了寨子之后,我就发现这里的治安还算不错,随便转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正好,我也运动一下,算是康复训练了。
蒋苏亚扶着我下楼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碰着扶着栏杆站着发呆的兰陵溪,此时的兰陵溪,已经换上了一身的苗服,她穿着苗服更显得她可爱,而且还透着一股古灵精怪在其中。
打了招呼之后,兰陵溪就说:“你们想要在寨子里走走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们,毕竟你们是外来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是点头同意了。
兰陵溪走在前面,我和蒋苏亚走在后面。
下了楼,我们先在木楼前的广场上走了几圈,这广场上铺满了鹅卵石,走起来特别的舒服。
走了几圈,我就提议到寨子其他地方走走,兰陵溪也没有反对。
经过一些木楼的时候,我们就看到不少苗户才刚开始吃晚饭。
夜色下微风习习,凉意阵阵,我这才回想起来,其实现在是冬天,而且快过年了。
兰陵溪走在我和蒋苏亚的身后,也不干扰我们去什么地方。
她跟着我们,好像就是单纯地要保护我俩的安全。
又走了一会儿,我们还是没有走到寨子的尽头,我就意识到这个前寨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大的多。
而且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我时不时回头去看一下兰陵溪在做什么,每次看她的时候,她都背着手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时而还歪下头,尽显她的可爱,甚至还让人觉得有些天真。
从她那双眸子里面,我也看的出来,她好似有着不浅的心事。
应该是花样年华最常见的“少年烦恼”吧。
这让我想起了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当时班级里面一些忧郁的小女孩儿也是挺招人稀罕的,特别是安安静静,眼神看起来又很有故事的那种。
我看兰陵溪看的多了,蒋苏亚就问我:“老盯着人家小姑娘看,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我说:“我就是想到了自己高中时候的一些事情。”
蒋苏亚笑了笑说:“是不是想到初恋了啊。”
我愣了一下,笑道:“刚才我还没想好怎么形容兰陵溪,现在知道了,就用‘初恋’二字,很合适。”
蒋苏亚也不吃醋,跟着我一起笑了笑。
兰陵溪听到我和蒋苏亚的对话,也是笑了笑说:“听到你们这么夸我,我还是挺开心的。”
她一说话,那安静的模样就完全消失了,她的眼神也没有了单纯和安静,而是变得深邃和活跃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跑出来两个小女孩,前面跑着的年纪尚小,后面的年纪稍稍大一些,年纪尚小的一边跑,一边哭。
年纪大点的则是一脸的愤怒,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棍,看样子是要揍前面的这个。
这两个小女孩儿也就一个七八岁,一个十一二岁的样子。
年纪较小的女孩儿跑到我们跟前的时候,一脚踩空就给摔倒了。
她爬起来的时候,年纪大的已经追上来,她知道跑不掉了,就直接跑到我的身后去,将我挡在了身前。
年纪大的本来准备绕过来,可她看到了兰陵溪,眼神中明显多出了一丝的恐惧,她把手里的棍子扔到一边儿,然后对着兰陵溪弯了下腰说:“见过兰小姐。”
兰陵溪笑了笑道:“没事儿,你们玩去吧,别追闹了,再给摔着了。”
说着,兰陵溪还摸了摸年纪大的脑袋。
这个时候年纪小的也是发现了兰陵溪,也是学着年纪大的模样叫了一声“兰小姐”。
兰陵溪同样摸了摸那小姑娘的头。
再接着,年纪大的,就拉着年纪小的跑开了。
等她们跑远了,兰陵溪就说了一句:“为什么善良的人总要为恶人的罪过埋单。”
我不禁愣了一下,然后问兰陵溪什么情况。
她摇摇头说:“没什么。”
而我则是稍微回想了一下两个小女孩儿的面相,就发现她们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不过我当时并没有看的太仔细,但是靠着回想,还是看不出他们父母的死因。
所以我就问兰陵溪一句:“他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兰陵溪下意识问我:“你认识他们?”
不等我回答,她便反应了过来,又笑着说:“差点忘记了,宗大朝奉是相术大师,这种事情,看看面相就能看出来了。”
我继续问:“能告诉我,她们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兰陵溪想了想就说:“这两个孩子是可麻的孙女,可麻的儿子因为犯了错,沦落为下等民,被送到了苗寨村,因为可麻徇私,想要送儿子离开苗寨村到外面生活,可他儿子放不下自己的妻女,想要返回寨子把自己的妻女也偷偷接走,为此可麻还给自己的儿子提供了马匹。”
“可惜,他们刚进了山林,就被虫子给咬死了。”
“还有那匹马也是被咬死了,最后连骨头都没有剩下。”
“因为这件事儿,男人的妻子也是也被流放到了虫林之中,下场可想而知。”
我好奇问:“那可麻怎么没有受罚?”
兰陵溪笑了笑说:“因为我给可麻求了情,我很小的时候,可麻救过我一命。”
“算是我还他的人情吧。”
此时我心里有一种感觉,可麻儿子犯过的错,或许对我们这次行动有帮助。
所以我就又问了兰陵溪一句:“能告诉我,可麻儿子当年犯下了什么错吗?”
兰陵溪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焦虑,然后她恢复平静说了一句:“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