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先先的声音并不大,却刻意用仙气将声音扩散出去,整个长枢坊附近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等引起众仙的注意后,她便继续说:“各位仙友,我长枢坊在南山城存在已有百年,这百年的时间里我们与酒会的关系一直很和睦,近来可能与酒会有些误会,而这个误会是怕没有办法解除了,所以在今天,我们长枢坊就要关停歇业了。”
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那陈公子带着一群人已经折返了回来。
他带人直接站到了楼先先的面前。
楼先先抬头看了看陈公子说:“在你们酒会抢走我们酒楼之前,有几个问题,我想弄清楚。”
陈公子见楼先先好像已经放弃了挣扎,便道:“什么问题?”
楼先先道:“我们长枢坊和你们酒会合作百年都无间隙,为何近日你们忽然要霸占我们长枢坊了,我不信你们是为了长枢坊挣的那点仙元。”
“我们的营收对你们酒会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陈公子淡淡一笑,也是一招手,长枢坊内便飘出一把椅子,陈公子接下椅子,然后在楼先先的对面坐下说:“我们酒会的确看不上那点仙元,也看不上你们楼家这长枢坊的生意。”
楼先先好奇:“哦,那你们是为了什么?”
陈公子神秘一笑。
楼先先也不催促。
过了一会儿陈公子再说,我们开始针对你们长枢坊,差不多开始于两个月前,你想想看看,两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楼先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冀州府的两位营官来我这里,还有一个后姓营官拿了一首词给我唱,从那之后你们酒会就开始针对我们了。”
“我当初以为,你真对我有意思,见我给别人唱乐曲儿,心理不平衡才故意刁难我。”
“现在看来,是我把你想的太简单了。”
陈公子淡淡一笑说:“我的确很不喜欢你,毕竟你的容貌太过出众了,可我却不是好色之人,更不会为了女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可惜啊,你对自己的容貌太过自信了,你以为谁都会为了你的容貌颠倒痴迷。”
“这才让你两个月的时间里都没有想到事情的起因是什么。”
楼先先这才慢慢地说:“看样子,要动我们长枢坊的不是你们酒会,而是冀州府,你们只是充当冀州府的打手罢了!”
陈公子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楼先先继续说:“我们长枢坊只是冀州府动手的第一步,他们下一步应该就要清除冀州内部所有天机盟的实力了,对吧?”
“为了独吞神王带来的好处,冀州府可真是要把事情给做绝了啊!”
陈公子还是在笑。
我这个时候也回过味儿来了。
冀州府抓了神王之后,在冀州这边的天机盟肯定没少活动,也往徐州那边传递了不少的消息,特别是身处在南山城的长枢坊,这里距离事发地梅花山太近了。
长枢坊碰了冀州府的逆鳞。
当然,我觉得也可能是后顾从中搞鬼,他该不会也想挑拨灭世者和天机盟之间的矛盾吧?
后顾这个家伙,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明白了一切的楼先先,脸上的笑容也是变的释然了:“如果是冀州府的意思,那咱们之间的确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陈公子点头:“你们刚才走的那些人,应该已经出城了,我没有让人去为难他们,念在长枢坊和酒会百年交情的份儿上,只要你们解散了长枢坊,离开了南山城,我保证你们至少是安全的。”
楼先先笑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陈公子站起身:“回徐州去吧!”
周围看戏的人,也是一脸的错愕,不少人已经开始讨论冀州灭世者会不会彻底肃清境内天机盟的事儿了。
陈公子起身后看着楼先先没有动弹,就问:“怎么,你还真要送我一曲儿吗,丑话说在前面,就算你唱了,这长枢坊也是保不住了,你和你义父,也是不可能留在南山城的。”
楼先先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陈公子在原地怔了一下,随后淡淡一笑说:“可惜了!”
楼先先这才说:“我接下来是要弹奏一曲儿,不过我并不期望你放过长枢坊,而是想要和南山城的客人们道一个别,算是特例吧。”
陈公子“哦”了一声,然后又坐了回去说:“那我算是有耳福了。”
我心里则是有些郁闷:“弹什么曲儿啊,你们倒是打啊,打死几个才好。”
不过灭世者驱赶天机盟的人,也算是让我心里稍微舒服一些,这也算是狗咬狗了。
很快楼先先的手便抚在古筝的琴弦之上。
“铮铮……”
随着琴弦拨动,悦耳的琴音也是传开。
曲调一响我就下意识说了句:“菩萨蛮的词牌?”
楼先先也是略感诧异看向我,毕竟她才起了几个音符而已。
略微惊讶之后,楼先先过了前奏开始慢慢唱道:“长枢仙酿终一别,香身半醉难入夜。来年过春桥,再无红袖招。莫道词曲短,只管仙杯满。辞别莫相思,终见终是死。”
楼先先这首词前面唱的还算是正常。
都是道离别的。
可最后一句却我心神一震,这楼先先明显是在威胁陈公子,或者是在威胁酒会,甚至是整个冀州府。
终见终是死,好似是在预言一场惨烈的战争。
这一句来的突兀。
一曲罢,琴弦也是停止了跳动。
陈公子略有所思,然后慢慢起身说:“恭送!”
楼先先站起身,收了桌子上的古筝。
那古筝她没有装起来,而是用仙气驾驭,让其漂在自己的身后。
楼大陆也是对着陈公子拱手行礼,然后也是起身离开了。
周围的人,也是一阵失望,他们也在等一场大战,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个时候,我就发现,之前在暗中监视的几个酒会的地仙高手已经不见了。
他们是何时离开的我都不知道。
而我也意识到,根据我的卜算,我会陷入一场危机之中,然后获得大惊喜,可目前为止危机还没有来,这就说明一件事儿,要么是我们参与的不够,机缘错过了,要么就是时机还未到。
想到这里,我就对身边的人说:“走吧,我们跟着楼先先他们出城。”